鄭兒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旁邊坐着佩兒,拿着絲巾子在水裡轉兩圈,提起來擰乾了,貼到鄭兒額頭上。
“水沁姐,”佩兒的眼中露出了一些欣喜,“你可算來了。”
水沁走近來,鄭兒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水沁擦拭乾淨了,沒有了胭脂水粉的一貫裝飾,略顯得粗糙些,消瘦些,但同時也呈現出一絲奇怪的蠟黃之氣。
“情況怎麼樣?”水沁問道。
佩兒搖搖頭,“還不知道,從方纔到現在都這樣,不見鄭兒醒來,也不見情況惡化,大夫還沒來,我只能先給她清理一番了。”
水沁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剛指給鄭兒的小丫頭懂事得緊,已經端了水出去,又換了一盆子熱的進來。該在的人怎麼不在,水沁對着鄭兒問,“夢軒呢?她不是一直跟鄭兒一塊的麼?怎麼是你陪着?”
“夢軒姐說自己太累了,就把鄭兒的是交給我,現在也許已經回房去了,”佩兒回稟着,不解道,“水沁姐是懷疑夢軒姐麼?夢軒姐絕對不是偷懶,佩兒保證。這幾天見到夢軒姐,她的臉色也和鄭兒一樣,一天不比一天,怕是一起患了病了。”
“大夫來了。”如意進來了,“人在門口等着。”
水沁和佩兒交匯了眼色,一人放下一邊的牀簾子,取出鄭兒的手來,搭在牀沿。然後水沁才向如意點頭示意,如意這才又出去,領了大夫進來。
大夫讓跟着的醫童揹着藥箱呆在門外,自己走了進來。自打進門,大夫就一直望着地面,雙目不往旁看,到了鄭兒牀前的凳子坐下來,從袖子裡取出一方帕子,蓋在鄭兒細滑雪白的腕子上,開始把脈。
水沁招手,如意授意過來。水沁低聲着,“你去一趟夢軒那裡,讓她務必來一趟,事情要緊得很,不許推脫。”
如意點着頭,退出去了。
不多時,吩咐廚房準備的姜碎肉沫湯的味道飄進屋裡來。佩兒去接了進來,“水沁姐,這是做什麼用的?”
此時大夫恰巧斷完脈,回頭看到佩兒手中的薑湯,“這薑湯來的可真是時候,要是想牀上躺着的這位姑娘早點醒來,先喂幾口便可。”
“我也是想着鄭兒正缺這個呢?”水沁笑了,“佩兒,你喂她喝吧。”
佩兒接過薑湯,讓小丫頭半扶起鄭兒來,半躺着,靠在枕頭上,一小勺一小勺地嘗試着。
這時,門口又有了響動,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鄭兒暈了,跟我可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夢軒也不進門,“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着,夢軒轉身要走。
“你停下,先聽聽大夫怎麼說。”水沁低聲道。
夢軒果然停住了,但也沒有進來的意思,“大夫說的又不是我,聽他做甚?我可沒有這麼多的閒情雅緻。”
“恰恰相反,這事還真與你有關。”水沁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