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陣下1

對陣(下)(1)

門簾一掀,張靜菲走了進來,她低着頭端着托盤,先給胥晟皓端上一杯茶。

胥晟皓看着她,用眼神詢問她來做什麼,張靜菲也偷偷看了一眼他,示意他不要見怪,自己只是進來看看罷了。

胥晟皓不知她要做什麼,可又不能點破,只能強壓着慌張,朗聲說道:“怎麼這麼沒眼力啊,沒看見本王正在和使臣說重要的事麼?還不快點退下去!”

語氣聽着很嚴厲,實則沒什麼力量,當然只有張靜菲知道,她點頭,做害怕裝:“屬下馬上就下去!”

張靜菲倒退着來到明哲的身邊,在桌子上放了杯茶,然後迅速瞄了他一眼,鬆了口氣,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不怕他把自己認出來。

明哲也看了看這個小廝模樣的人,心裡好生奇怪,怎麼天豐都是這種細皮嫩肉像娘們似的人,不過這種人想必是不能上戰場的吧。

張靜菲隨意的看了看那兩個隨從,她忽然覺得右邊的那個人感覺有些不對勁,對方也盯着她不放,眼中有着說不清的情緒,但好像是……激動?張靜菲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這個人,並不認識,可是他的眼神……

張靜菲忽然感覺心中一震,手上的托盤傾斜到了一邊,托盤上的茶杯也隨之傾倒,杯子裡滾燙的茶水流了出來,濺到了她的手臂上,刺痛並着灼熱感傳來,張靜菲不禁驚呼一聲。

剎那之間,一個人影閃了過來,幫她扶正了托盤,伴隨着一句:“小心……”

張靜菲一擡頭,正好對着這個人的眼睛,她如墜夢裡,這個眼睛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她的腦子裡如同爆炸一般,一定是自己做夢,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人的眼中有情愫,擔憂,痛心,更多的是強烈的情感外露,只有他能這麼不管不顧,這麼看着自己。

張靜菲緊緊咬住下脣。

帳內一片靜寂,每個人呼吸可聞。

胥晟皓盯着那個人,臉色難看至極:“請你放開她!”

他擡起眼睛看着胥晟皓:“她的手燙傷了,需要及時敷藥。”

“謝謝了,我的人,還是我來解決吧。”胥晟皓壓住馬上就要噴薄出來的怒火,說道。

“原來瑞王爺也是如此無情的人,不管是誰的人,現在她受傷了,需要敷藥!”對方也毫不讓步。

兩個人對視着,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張靜菲如夢方醒,不能這樣,暫且不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就光是這兩個人碰面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她不能讓他暴露身份。

“王爺!都是屬下的錯,屬下這就下去了!”張靜菲打斷了連個人的話茬,趕緊躬身退了下去。

明哲也趕忙打着圓場:“是啊是啊,我們不要因爲一個小廝傷了和氣啊。”

胥晟皓冷笑道:“明哲大人,你這個隨從的脾氣還真是不好啊,不過他似乎管得太寬了!”

明哲一邊擦着汗一邊說:“王爺請體諒,他不是我的隨從,只是臨時派來的,他絕對不是有意的,許是緊張了,哈哈,我這就讓他退下去!”

明哲呵斥道:“還不趕快退下!要是惹怒了王爺,你以爲你有幾個腦袋等着砍!”

那人眼中兇狠一閃,卻馬上滅了下去,低着頭說:“是!”然後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胥晟皓狠狠盯着這個人,心中更加確定了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更大膽推測他其實才是主子,而那個明哲只不過是個站在前面的跳樑小醜。

張靜菲捂着自己發紅的手腕,不住的抽氣,越來越感到疼痛,火燒火燎的感覺蔓延到全身,不過讓她更加難受的是剛纔那個人,她也不願意相信,可是畢竟是在一起半年,朝夕相處,又怎能認不出來呢。

她後悔自己一時衝動闖了進去,打破了平靜的局面。

嘆息一聲,她準備去陸煜那裡找點藥擦,至少不能留在這裡。

剛一轉身,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胳膊,她剛要喊,就聽耳邊熟悉的聲音響起:“別喊,是我!”

他的手微微顫抖着,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心,否則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帶着她殺出這裡,遠遠地逃離,但是理智讓他不得不放棄這種荒唐的想法。

張靜菲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嘴脣哆嗦着,卻說不出話來,一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但已經足夠讓兩個分隔開來的兩個人受夠了煎熬,尤其是他那麼深的感情。

“耶律楚……”她終於可以叫出他的名字來了。

“還疼麼,你等等,我帶了藥膏。”耶律楚皺着眉頭,看着她燙紅的手腕,挖出藥膏,細細的塗抹在她的手腕上,眼神如此專注,就如同在那片密林裡她給他包紮傷口一樣。

張靜菲無法做出迴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給自己上藥,那種柔情似乎好久不曾感受到了。

上好藥,耶律楚輕輕在她的手腕上吹了吹風,看着她木呆呆的樣子,以爲是疼的,急忙安慰道:“沒事了,忍忍,一下子就不疼了。”

藥膏真的很管用,很快就有涼涼的感覺傳來,已經不那麼灼痛了。

張靜菲收回自己的手腕,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別人經過,想了半晌,才擠出幾個字:“這裡很危險,你不應該來的。”

張靜菲本以爲他會說是因爲想看看天豐的情況,沒想到他卻說:“我想你,我受不了了,就來了。”

這句話就像針尖一樣狠狠的扎進了張靜菲的心口,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啊,你怎麼可以冒險來呢,要是被人認出來,你知不知道會怎麼樣啊!”

耶律楚卻笑了:“你是在擔心我麼?不用怕,我有把握,也有分寸。”

“那你剛纔怎麼……”想想就可怕,那個情形簡直就是一觸即發。

耶律楚道:“還不是你,你以爲我想和他對上麼。”

張靜菲破涕爲笑:“你……”

“不說我了,我想問你,你爲何連隻字片語也不肯留給我,難道你就真的那麼想逃走麼!你知不知道當我以爲你……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麼!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現在你居然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在他身邊陪着他!”耶律楚想起了她的絕情,又想到了自己這一年的孤寂,怒氣馬上就涌上了胸膛。

張靜菲無話可說,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傷害已然造成,她曾經也想過這一年他都是怎麼過來的,可是她居然不敢知道,而且更多的是怕他已經遺忘了。

怎麼會這樣!

耶律楚見她不說話,又看着她皺成一團的臉,心裡嘆謂着自己錯怪了她,許是因爲當時情況太緊急了,她纔會拋下自己,她其實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算了,我不計較了……”耶律楚嘆了口氣,輕輕將擁進懷裡,輕柔的像是抱着一件遺失很久的珍寶,其實確實是珍寶,只能屬於他的珍寶,一輩子,一直這樣。

張靜菲微微顫抖,他居然在這裡做這種事,他確實太大膽了!

“不,我們……”張靜菲害怕的掙扎着。

耶律楚用力的抱着她,狠狠地說道:“你要是趕逃開,我就敢現在帶走你!你信不信!”

張靜菲馬上不敢動了,她相信他敢,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來不管也不在乎是什麼處境,只隨着自己的性子。

耶律楚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彷彿又回到了那些她只屬於他的日子。

管他的胥晟皓,管他的天豐,管他的契丹,管他的仇恨。他只要她!

良久,耶律楚放開了她,說:“你還記得你說的那些話麼?”

張靜菲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如果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能不能放下一切,包括仇恨?”耶律楚說着,有些支吾,有些尷尬。

張靜菲心中一動,點點頭。

“我想了一年,我決定答應你,我願意忘記一切,只要你!”耶律楚說道,臉卻忽然變紅了。

張靜菲愣愣的,他……

耶律楚見她沒有迴應,有些微怒:“難道你想反悔?”

張靜菲趕忙搖搖頭:“我沒這麼說。”

“那就是你同意了?”耶律楚欣喜地說,雖然隔着易容面具,但還是能想象的出那張絕美的臉恐怕更加讓人沉醉了,因爲他的眼睛居然放出光來。

張靜菲這才知道着了他的道,趕忙澄清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真的要和他走?你真能一下子就放開我麼?還是你根本就無所謂我的感受?”耶律楚見她急於否認的樣子,十分惱火,其實他是害怕聽她說出任何一種可能,那樣要讓他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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