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看着司微微撅着嘴的俏皮模樣,御昊天輕輕啄了一下笑着嘆道。
兩個人都享受着這一刻難得的靜謐和溫馨,於是就這樣相擁着睡去,直到天黑時分才悠悠醒轉。
簡單的用過了晚膳,御昊天便召集幕僚往書房而去,明天就要去軍營了,他總還是要部署一下。至於司寇,自然也有屬於她的內宅之事要忙。
到了第二天,雞剛叫了兩遍,御昊天就起來了。自從重生之後,司寇一向覺淺的很,他微微一有動靜,她就睜開了眼睛。
通過窗前的月影紗,見御昊天已經開始點燈換衣服,司寇揉了揉眼睛,問道:“什麼時辰了?”
聽到她縮在被窩裡慵懶的語氣,御昊天便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才卯時呢,還早,你再睡會吧。”
說罷,他便吩咐了下人將蠟燭放得遠一點,以免了晃到了司寇的眼睛。
“這麼早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司寇確實很想再睡個回籠覺,但沒有他的懷抱,料想自己也是睡不着了,於是便從牀上爬起來,撩開珠簾走了出去。
聽到珠簾清脆悅耳的晃動聲,御昊天擡頭便看到司寇披頭散髮衣着單薄的從內室走了出來,當即皺眉道:“起來怎麼也不披件衣裳?現在這天氣早晚可都冷得很,當心着了風寒,到時候又嚷嚷着頭疼!”
說着便不顧下人手上的動作,撈起邊上的一件披風朝着司寇而去。
細心的用披風仔細的將司寇包裹好放到軟榻上,御昊天這才張開雙臂,讓下人們繼續伺候着穿衣。
“我哪就那麼嬌弱了?對了,你今天這是,要去軍營了?”被御昊天這樣細心照料着,司寇雖然覺得很幸福很溫暖,但這個像拎小雞一樣的動作,下次可不可以換一下。
“嗯,早點過去看看,我也能放心些。”御昊天一邊緊了緊袖口,一邊隨口回答着司寇的問題。
看着他這通身的氣派,司寇突然跟想到了什麼似的撲哧一笑。
“怎麼了?笑什麼?”御昊天有些莫名其妙,這一大早的不會是魘着了吧。
“我看你這神情,不像是要去軍營的將軍,倒像是要去地裡看莊稼的財主!”司寇想起前段日子在別莊周圍遇見的土財主,可不就是現在御昊天這副模樣嗎?雖然長相上差了一點,但那個表情真是如出一轍!
一時之間,御昊天被她笑的懵了圈,他這麼玉樹臨風的到底哪裡跟那個田間地埂上大腹便便,金銀滿身的土氣財主像了。
見他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司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翻身下榻幫他理了理衣襟,笑着說道:“跟你鬧着玩呢。這也信?”
“你說的哪一句話我不相信。”御昊天也有些失笑,順口接茬。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司寇倒是冷不丁的被感動了一把,但回過神來,見他饒有興味的盯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搡
着他往外間走去。
下人們一早就聽了吩咐,現在見自家主子出來了,紛紛有條不紊的將早膳一樣一樣的擺了出來。
簡單的用過以後,御昊天便急急的出門去了,司寇見窗外天都還沒有大亮,便打着哈欠窩回了牀上。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司寇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用過了早膳之後,便開始忙活她自己的事情。
上次去了別莊之後,帶出去又帶回來那麼多東西,她總要一一歸置好,再加上,御昊天現在忙着禁衛軍的事情,那有關莫思淳的消息,也只能自己幫忙盯着,所以司寇接下來的日子,註定是要每天都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了。
“王妃,莫大人求見。”這一日,就在司寇幫御昊天整理着書房之時,卻聽得下人來報莫思淳居然來了。
司寇有些訝異,但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淨了淨手,稍稍整理了一下,才讓莫思淳進來。
“屬下見過王妃。”莫思淳一進門,照例還是十分恭敬的拱手行禮。
“莫大人快快請起,如今,你已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實在無須多禮。”司寇笑着讓面前的莫思淳免禮。
“不敢不敢。正六品也好,朝廷命官也罷,屬下始終都是勤王府的人,禮不可廢。”雖然已經通過殿試,成爲陛下欽點的金科狀元,但莫思淳依然謹記本分,這點讓司寇還是很欣賞的。
暗暗點了點頭,司寇的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真心:“大人高義。對了,不知你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聽到司寇這麼問,莫思淳似乎有些難以啓齒,頓了頓,終於還是勉強開口道:“啓稟王妃,屬下此次前來,乃是因爲內務府爲屬下準備的官邸已經全都打點好了。屬下私心想着,既然有了官邸,那屬下還是搬出王府爲好,以免造成諸多不便,也讓王妃跟着費心。”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司寇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不便的,反正王府地大屋多,除了莫思淳還有王爺不少來自五湖四海的幕僚住着,哪來什麼方不方便呢?
“莫大人多慮了,都是王爺的幕僚,住在府中也沒什麼不便的,更何況,王爺還經常要跟你們議事,在園中住着,也免得來回奔波不是。”司寇按理分析,確實覺得這不過是小事一樁。
“王妃所言甚是,只是下官一個未婚男子,頻繁出入王府,怕有風言風語波及到王妃以及後院女眷,這就是思淳的大罪過了。所以,下官還是去官邸住着吧。再說,內務府準備的地方離王府也沒有多遠,王爺若是有事急召下官,下官快走兩步也就到了。”莫思淳考慮了一會,依然婉言謝絕了司寇的好意。
聽他這麼一說,司寇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只是就這樣讓他離開,也有諸多的不妥。
“莫大人,這件事我記下了。不過還是等王爺回來再商量吧,畢竟你之前剛剛遭到大批高手的追殺,雖然近些日子,那些人已經
銷聲匿跡,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再次捲土重來。你若是執意要搬出府去,王爺和我自然不會反對,但也應該要保障你的安全,對吧?”司寇想了想,最後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那就是押後再議,畢竟莫思淳對於御昊天接下來的計劃有着非比尋常的作用,哪怕不算那件事,他本身也是個極好的謀士。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下不小,事關莫思淳的安危,她還是不能貿然做主。
見司寇十分堅持,莫思淳也只好作罷,躬身施了一禮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送走了他,司寇微微嘆了口氣,便轉過身去繼續爲御昊天整理書房的古籍,剛一回頭,居然看到芸心眼眶含淚,嘴脣緊咬,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司寇不禁有些訝異,這丫頭又怎麼了?
“芸心?”司寇開口喚道。
“是,王妃,奴婢在。”聽到司寇的聲音,芸心立刻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上前一步等着司寇的吩咐。
“你怎麼了?怎麼眼睛紅紅的?”司寇隱隱猜到了一點,但並不確定,所以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回王妃,奴婢沒事。奴婢,奴婢只是風大迷了眼睛。”說道後來,芸心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好了,你這謊話還是編給瞎子聽吧。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司寇一邊細細的將書架上的古籍一頁一頁的整理好,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王妃,您說,莫大人是不是還在怪奴婢當初捉弄了他啊?”芸心想了一會,終於還是苦着臉問了出來。
“莫思淳?”司寇此時正在整理一份手抄版的古籍,聽到芸心提起莫大人,下意識的便順着話問道。
“對啊,可不就是他嗎?要不是記恨着那些事,他今天怎麼會這麼急哄哄的說要搬出去呢?”芸心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覺得傷心,癟着嘴眼看就要掉眼淚了。
司寇有些受不了的看了一眼芸心。
真是不明白,這個丫頭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每天都在想着一些完全不着調的事情啊!
“你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呢?這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莫大人要搬出去住,自有他自己的考量,你沒事摻和進去幹嘛?”司寇低聲呵斥道。
看來芸心還是很有必要再調教一下,實在是有些不像話!若是身邊盡是這些不懂分寸的人,那她以後可真的就別活了。
被司寇這麼一罵,芸心如夢初醒,但想起剛剛自己的行爲,頓時就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司寇:“是,王妃。芸心知錯了,芸心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司寇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整理着書架。但第二天,芸心就被降爲了二等丫鬟,只負責庭院灑掃之類的粗活,不能在司寇身邊近身伺候不說,連見王妃一面,都變得很難。
芸心知道這是自己做錯了也想錯了,王妃是想讓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旋即便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