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在老狼帶着萱娘幾個下山正要上馬時,路邊突然射出了一陣箭雨。
“趴下。”
凌遠霄反應最快,聽到風聲不對便張開雙臂把李錦和凌萱撲倒了。
侍衛們也忙一邊圍住了李錦三人,一邊揮刀砍箭,不一會,侍衛們就倒下了兩個。
放冷箭的人見這邊一共才七八個人,經過了這一番射殺後,只怕也剩不下兩人,便從暗處走了過來。
這是十來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也不知是什麼人士。
老狼它們見對方不再放箭,待他們近身時,一躍而起,上前跟他們廝打開來。
李錦幾個見老狼控制住了他們,也站了起來,正要走過去時,忽然聽得空氣中又有暗箭飛過的聲音,直奔穿着白色孝服的李錦,趙大牛來不及揮刀,用自己的肉身替李錦接了這支箭。
老狼一聲大嚎,縱身躍向了最後一個躲在暗處放冷箭的人,小黑也一個俯衝,把他拎了起來。
“留活口。”凌遠霄喊了一句,走了過去。
“大牛哥,大牛哥。”萱娘見趙大牛倒了下來,忙扶住了他,立刻就要拔箭。
“別,箭上有毒。”趙大牛攔住了她。
“大牛哥,你別怕,我這就救你,你一定挺住,小美和孩子還在家等着你呢。”
“來不及了,這是見血封喉的毒箭,萱娘,你別記恨小美了,我,我爲她贖罪了。”
“好,不恨,不恨,你等着,我這就救你。”萱娘慌手慌腳地打開了火摺子。
箭口附近漆黑一片,流出來的都是黑血,趙大牛的眼神越來越渙散了。
萱娘想起了數年前在樹林裡遇到的那次追殺,那次的冷箭是朝着萱娘來的,幸好是李錦及時趕到,扔了一隻兔子替萱娘擋了一箭,那隻兔子,在萱孃的手裡蹦躂不到片刻便涼了。
萱娘還沒來得及替趙大牛感嘆,山上有人發現了火光,追了過來。
“在這呢,在這。”有人喊道。
凌遠霄接過萱娘手裡的火石一把滅了,道:“萱娘,你和皇上騎着雕先走,我們替你們攔一會。”
“爹,小黑帶着三郎飛不動,只能是用爪子提着他走,飛不高,也飛不快,很容易被箭射到。”
“萱娘,你自己騎着雕走吧。”李錦道。
萱娘搖搖頭。
“咱們先上馬走吧。”凌遠霄當機立斷。
萱娘幾個各自上了馬,凌遠霄和三個侍衛在前,萱娘和李錦在中間,老狼和小黑它們爲他們斷後。
剛走了沒一刻鐘,前面黑壓壓的的來了很多人馬,凌遠霄不知是敵是友,正要讓李錦和萱娘下馬躲起來,有一個女聲喊道:“小姐,小姐,是你們嗎”
萱娘聽出是春杏的聲音,忙道:“是我們,是我們,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是春杏擔心萱娘和侯爺,去找了凌忠,凌忠去軍衙找了凌遠霏,凌遠霏帶着他的人馬過來了。
有了凌遠霏帶來的人馬,再加上幾隻雕和狼,很快把那些追上來的反賊解決了。
“皇上,依臣之見,不如還是先去軍衙避一避。守門的士兵這會也不知是誰的人。”凌遠霄道。
“進城倒是不成問題,小黑它們還是能行的。”萱娘道。
“這樣,我和萱娘直接進城,你們帶着人馬以朕的名義讓他們開門,看看他們如何做”
李錦也想看看這些人的忠心。
“是。”
“還有,放冷箭的那些人不是御林軍的,那些屍身留着,朕還有大用,這些人就是數年前暗殺朕和萱孃的人。”
“是。”凌遠霄一聽這個,心下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次暗殺,他就覺得心驚肉跳的,再來一個雙份的,這凌家,還能存在嗎
李錦倒是沒有理論這些,這會的他,已經從侍衛身上扒下一身衣服換了,帶着萱娘策馬到了城牆根下。
小黑它們把李錦和萱娘送過了城牆,居然到了城西的龍泉寺的梅花山上。
李錦帶着萱娘下了山,直接進了後院的一處禪院。
一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帶着兩個小沙彌迎了出來,李錦上前恭敬地道:“無相大師一向可好”
“好,施主一向可好。”
李錦看了看自己,自嘲一笑道:“不太好,不然也不會三更半夜的來打擾大師了。”
“施主請。”無相大師也不多問,領着李錦和萱娘進了一間禪房。
“三郎,你確定真的沒受傷”萱娘這才驚魂初定地拉着李錦上下看了看。
“我沒事,你呢。”李錦自然也拉着萱娘查看了一番。
“三郎,都怪我,要是當初我不出手救治瑞王就好了,也就沒有今天的麻煩,我沒想到,他,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萱娘想到慘死的趙大牛,想到慘死的幾個侍衛,不由得萬分懊悔。
“乖,不怪你,後面的那幾個殺手未必就是瑞王安排的,你還記得幾年前買兇殺咱們兩個的人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是誰,這一次一定不會輕饒他。”李錦說完,眼睛裡閃過一絲凌厲。
他不再是六七年前的三皇子李錦了,他現在是夏國的皇帝。
“我知道是誰了。不是朱氏就是凌蘿,要不就還是李欽,這些人肯定是跟在我後邊,想等着我找到你然後把我們一網打盡。”萱娘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李錦。
“對不起,是我帶累你了。”李錦把萱娘完完全全地擁進了懷裡。
這一天,他整整等了四年多。
“這倒也未必,興許是我連累了你。”萱娘掙脫出了李錦的懷抱,她似乎有些不習慣這個。
雖然兩人在去西北的路上一直朝夕相處,而萱娘爲了照顧病重的李錦兩人也沒少同牀共枕相擁而眠,只是,那會畢竟年少。
李錦正待把萱娘再拉進懷裡,只見兩個小沙彌擡了一桶熱水進來,萱娘這才知道,禪房的隔壁是一處淨房,李錦和萱娘各自洗漱了一番,萱娘和李錦都換上了一身小沙彌的衣服出來,這時,炕桌上已經擺好了兩份素齋。
“能這樣無所顧忌地看着你和你對坐着吃飯,真好。”李錦的眼睛亮亮的,看着萱娘滿是寵愛。
剛沐浴後的萱娘小臉本就緋紅,聽了這話聯想到方纔李錦的動作,更是羞紅了臉,只顧低着頭往嘴裡扒飯。
李錦瞧着萱孃的小動作,搖了搖頭,給萱孃的碗裡夾了點菜,換了個話題,道:“萱娘,來,告訴我這三年你都經歷了什麼”
“你這會不該發愁明兒的朝堂嗎”萱娘擡起頭,半歪着腦袋,瞋了他一眼。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也不怕了。萱娘,再等我二十五個月,我一定讓你成爲全夏國最尊貴的女人。”李錦坐到了萱孃的身邊,再次把萱娘拉進了自己懷裡。
他終於可以對萱娘說出那個“等”字了,終於可以給萱娘一個承諾了。
“去你的,誰要成爲最尊貴的女人了”萱娘低着頭,紅了臉。
“好,不做最尊貴的女人,只做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妻。”李錦摸着萱孃的頭髮,緩緩說道。
萱娘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把頭埋進了李錦的懷裡,什麼也沒有說。
李錦也沒有再開口,兩人靜靜地相擁着,不一會,便聽到了萱娘輕微的鼾聲。
李錦見了微微一笑,輕輕把萱娘放下,仔細爲她蓋好被,這才走到外面,招手把兩個小沙彌叫過來耳語幾句,兩個小沙彌迅速離開了,李錦又回到了萱娘身邊,不過沒有入睡,而是癡癡地看着沉睡的萱娘。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外面有了動靜,幾個暗衛打扮的人站在了門前,李錦俯身在萱孃的眉心親了一下,這才走了出來,叮囑了小沙彌幾句,方隨着暗衛離去,當然,也沒忘了把幾隻雕帶走。
再說此時,李欽的人馬在城外搜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李錦,反而找到了一堆屍體,便猜到了李錦準是被人救了,急忙趕到城門口,卻見凌遠霄帶了五六十來號人馬在城下跟守門的人談判,守門的人不開門。
“岳丈,你怎麼出來了”李欽騎在馬上問道,並沒有上前。
他不敢確定,凌遠霄是不是知道了他做的事情,也不敢確定凌遠霄一定會站在他這邊,但是他也不敢貿然動手,怕傷了元氣,因爲他身邊剩下的也只有百十來號人了。
“瑞王,我在城裡聽說皇上出事了,急忙帶着人出來救駕,可是找了這麼一大圈也沒有看到皇上的人影,瑞王,你的人也在找皇上嗎”凌遠霄也沒有說實話。
原本,他就猜到了八成是瑞王做的,這會在這見到了李欽,印證了他的猜測。
“可不是,吾本來和福王在陵寢那邊安排一些善後事情,皇上說他有事要先回城,誰知回城途中御林軍發生了兵變,吾等聽說後一路趕來,在路上剿滅了幾個叛軍,吾搜尋了一圈,只是沒有找到皇上。想必,皇上是被人救走了。”
“是嗎可是守門的將士們說沒有見到皇上,想必皇上還在山裡,既如此,瑞王,不如我帶着人馬打着火把再去找一圈,你的人馬進城吧。”
“如此也好。”
李欽說完不動地方。
凌遠霄見了,大手一揮,帶着自己的隊伍往後退了十來丈遠,李欽這才帶着自己的隊伍上前,這時,城門打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