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是誰?他叫白玉,今天滿15歲,是白府主白離老年唯一之子,也是白府未來的主人。至於小少爺爲什麼叫白玉,據說有三個原因:
其一、修爲越是高的人,越是不容易生育,白府主老年還能得子,這不知是修了多少陰德積來的福氣,所以小少爺一出生就如白府得了一塊絕世寶玉。
其二、小少爺原本不叫白玉,只因爲小少爺在一週歲祭祖抓鬮判定志向中,兵器、書籍、丹藥不抓,偏偏抓了一塊白玉,這也正好契合了白這個姓。
其三、小少爺從小就長的粉妝玉砌,膚如脂玉,長大後更是了不得,那肌膚白的映雪,令不知多少頗有姿色的女子都黯然失色,或許在整個烏州也只有他的胞姐白凝可以一比。
儘管這只是據說,但白玉的“美豔”早已傳遍整個烏州,“顏如白玉,貌比馬安”的“白玉”說的就是白府的小少爺。
前來白府只爲窺白玉一容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也有一些州外之人不辭千里,只爲一睹被世人稱爲洛朝未來第一美男的白玉到底長啥樣。
白玉是塊寶玉,待遇自然不差,他在白府裡簡直就是萬千寵愛集一身,要什麼有什麼。要不然堂堂白府大長老白帝城也不會因爲小少爺喜歡白玉而親自去外面尋找。
所以當白主管一聽到與小少爺有關的事情後,他心中也開始同情起白長老。當初他有幸爲小少爺做一件小事,也就是買一個杯子。起初他還覺得十分簡單,可沒想到第一次獻殷勤就折戟了:
第一次,杯子顏色太豔了,不要;第二次,色調太暗了,不要;第三次,圖案寓意不好,不要…接連着十二次,他好不容易換好了杯子,小少爺居然說不要了。
他只想說,小少爺太難伺候了。
白主管連忙把剛纔從景秀那當來的“圓玉”獻給白長老,他笑着說道:“白長老,您看看這塊玉。”
“不錯。”白長老把圓玉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就收入懷裡。白長老懷裡還有十幾塊大小差不多的白玉,這是他出白府這麼多天的成果,目的只是帶回去給小少爺賞玩。
……
話分兩頭說,這邊景秀與紅袖出了當鋪後,遊走在溪邊小道上。岸邊柳條雖已脫了葉,但依舊給人含春的新意,踩着沁着泥的枯葉,眺望着清清的溪水,心中好不愜意。
岸邊不遠處架起了簡易的木棚,周邊沒有用東西擋着,景秀朝棚內望去,桌子三四張,凳子十幾把,還有幾個食客正在吃東西。
上午出門前景秀與紅袖只吃了點烤紅薯,又加上之前趕了這麼久的路,他肚子也有些餓了。如今當了圓玉,身上有了些錢,他就帶着紅袖去棚子裡吃點東西,順便也瞭解下這裡的物價。
走進棚子後,景秀向攤主問了價,然後要了兩份拌米粉。一份米粉3錢,還送一碗菜心湯,景秀對比着前世的物價,發現價格差不多。
景秀已經坐到了長凳上,見紅袖還站在自己身邊,景秀無奈道:“你坐啊。”
“我…”紅袖又想搬出主僕的道理。
“你坐着我怎麼吃飯?”景秀佯怒,雖然他心裡已經發誓不對紅袖發怒,但有時又不得不怒下。
紅袖終於坐下,但有些拘謹,這裡是公衆場合,而不是在家裡。少爺叫自己坐着,自己受點委屈到沒什麼,但這對少爺的名聲不好,容易招來非議,讓少爺臉上無光。
兩份米粉上桌後,景秀正吃時,突然發現紅袖呆坐着,不動筷子。
景秀內心不悅,問道:“你怎麼不吃啊?”
“少爺,紅袖一人吃不下這麼多,等會兒分您一半後在吃。”紅袖解釋。
景秀看着碗裡的米粉,也就一把來多,自己想吃飽都至少要3碗,紅袖這一小碗又怎麼會吃不下呢。何況今天上午吃烤紅薯時,紅袖也是這樣推辭的。
景秀不是粗人,他今天是因爲有太多事牽絆而沒注意到,如今事情都解決了,他又怎麼會糊塗紅袖其實是捨不得吃。
難怪紅袖的臉色會如此差,想必她天天都如此“敷衍”吧。
“你先吃,吃不完在給我。”如今此景秀非彼景秀,他雖然猜中紅袖的想法,但不急於去揭示。他想用這種看似輕描淡寫的方法“逼”紅袖。
你紅袖不是說吃不下那麼多嗎,那你先吃,只要你吃了第一口,那吃過的米粉你還敢拿給少爺吃嗎?
“這…”
看來紅袖心中還很縝密,似乎已經想到了因果。
“少爺的話你又不聽了,是不是想家法伺候了。”景秀故意板起臉,一邊嚼着米粉一邊恫嚇,景秀爲了逼真點,他把筷子丟到了桌子上。
儘管景秀選的桌子比較偏,但棚子裡的客人實在少,因此景秀與紅袖的行爲都落入旁人的眼中,幾位多嘴的客人在悄悄的議論着他們。
看到紅袖乖乖的從竹桶裡抽出筷子準備吃,景秀這才滿意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碗裡不多的米粉,正準備吃時,景秀又聽到紅袖的聲音。
“少爺,筷子髒了,不能吃。”紅袖說着就把景秀的碗拿了過去,換成了她的那一份,然後扒着碗快速吃起來。
景秀手裡還拿着剛纔放在桌上的筷子,呆呆地望着搶自己碗的紅袖,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覺心裡酸酸的。
“這丫環真不要臉,居然敢跟主人平起平坐,不僅如此,她還敢搶主人的碗。”景秀這才發現桌旁有人在討論自己與紅袖。
“可不是嘛,現在的丫環膽子都太大了,以爲自己有些姿色,就使勁勾引主人。趙員外家裡以前不是有一個丫環叫翠竹嗎,她就仗着自己的姿色受到趙老爺的寵愛,看不起趙家的其他下人。她欺凌下人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敢跟夫人叫板,最後她還不是被趙員外重杖五十,三天後死在荒外,落個沒人收屍的下場。”
“唉,可憐吶,好好的丫環不做,而儘想些歪腦子的事。不過依我看,能有這樣的丫環,那趙員外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着這些人的閒言碎語,景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轉頭看向紅袖,只見紅袖把頭深深埋在碗裡,一隻手用筷子機械般地扒着碗。
看着自己面前沒動過的一碗米粉,景秀也沒了食慾,他起身跟攤主結了賬,來到紅袖身邊喚起了她。
紅袖站了起來,只是把頭垂的有些低,像是岸邊沒了顏色的柳條。
景秀感覺棚內氣氛有些壓抑,他便拉着紅袖往外走。紅袖在被拉出之時,小聲說道:“少爺,那一碗您還沒吃啊。”
“不管它…呦!”景秀回過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米粉,在轉回頭的瞬間,景秀額頭突然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哎呦,哪個王八羔子走路不長眼睛!”與此同時,另一道怒罵聲傳來。
原來景秀撞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