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過了年,瑤兒也十四了,是應該相看起來了。”老夫人轉身拉着安夢瑤的手道,“你母親說得沒錯,這次是你錯了。”
“祖母,我不嫁,我要一輩子陪着祖母的!”安夢瑤用力的扭着身子,十分的不甘心。
“傻丫頭,祖母知道你孝順,但是女孩兒家怎麼可以不嫁人呢!不要再說傻話了。”老夫人拉着安夢瑤挨着她坐了,這纔看向顧夕瑾,“你也起來吧,雖說你說的沒錯,但是這種話,卻是不能和孩子直接說的!到底是個庶出的,不知道規矩。”
顧夕瑾真心有一種狗血淋頭的感覺,如果能有第二條路走,她現在肯定撂挑子不幹了!這狗屁的侯爺夫人,真心不是人做的!
顧夕瑾心中雖然腹誹不斷,但是臉上卻一片的恭敬:“母親教訓的是,媳婦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但是這事你卻要記在心上,過幾日你給親家府上遞個信過去,有什麼宴會,讓她帶着你一起去,我們安南侯府沉寂太久了,也該出去走走了。”老夫人轉頭看了安明軒一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是,媳婦明兒個就寫信過去。”顧夕瑾低頭應了,雖然心知田氏根本就不待見她,但是卻沒有必要現在提出來。
“坐吧。”老夫人指了指安明軒身邊的椅子,“府裡的姑娘們,一年大似一年,你也該督促一下她們的女紅,省的到時候,丟了安南侯府的臉面。”
“給姐姐請安。”老夫人話音落下,翠彤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來,款款給顧夕瑾行禮。
顧夕瑾連椅子都沒有坐熱,連忙站了起來:“妹妹是有身子的人,切不可勞動,快坐着,這種繁文縟節免了也就是了。”
翠彤長眉一挑:“妹妹可不敢,姐姐可是這侯府的女主人,妹妹禮儀周到都不受姐姐待見,這若是怠慢了姐姐,豈不是連妹妹容身之地都沒有了。”
瞧這話說得,正“妒忌”兩個字硬生生的就砸到了顧夕瑾的頭上!
顧夕瑾哀嘆了一聲,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命犯小人!或許,她應該挑個時間去廟裡拜拜菩薩,求菩薩保佑她平平順順的,做一輩子米蟲!
“妹妹這話從何而起?”顧夕瑾一臉的訝然,“姐姐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還請妹妹直言,妹妹的這些話,姐姐可是擔待不起。”
“姐姐說的好笑,我禮儀周到,今兒個不過是想要吃一碗血燕粥,姐姐就推三阻四的,若是我禮儀不周,怕是連一口白粥都沒得吃了。”翠彤一臉的冷笑。
原來這一茬子在這裡等着呢!
“妹妹,不是姐姐推三阻四,實在是府裡血燕……”
“姐姐莫不是想要說,堂堂安南侯府用不起血燕吧?”翠彤撇了撇嘴,“這話說出去,可也得有人信才行!想我不過商戶人家,在西北的時候,也是日日血燕備着的!難不成這侯府還不如商戶人家?”
“呃……”顧夕瑾被翠彤堵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撅過氣去,聽聽,她這說的算是什麼話!
“夕瑾,你沒有懷過不知道,這有了身子的啊,嘴比旁人刁鑽一些,她就擔待一些。”老夫人接過翠彤的話,“她若是想吃血燕,你依了她就是了。”
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當然沒有懷過!她又不是農神后稷他娘姜原,踩踩別人的腳印就可以懷孕了!但是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是大了一個肚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安南侯府,或許缺別的,但是孩子卻是不缺的,掐着手指數數,一隻手都已經數不過來了!
雖然心中不停鄙夷,但是顧夕瑾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恭敬的應道:“是,媳婦今兒個就遣人出去採買,明兒個開始每日裡給妹妹送血燕粥。”
“這就好。”老夫人點頭道,“夕瑾啊,這懷孕的人啊,性子古怪了一些也是有的,你心放寬一些。”
“母親放心,媳婦省的。”顧夕瑾柔順的就如一隻兔子,“妹妹懷了侯爺的子嗣,是我安南侯府的大功臣,妹妹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就是,但凡媳婦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這就好,這就好。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夕瑾,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等翠彤把孩子生下來,我再好好的謝你。”安明軒一臉感激的看着顧夕瑾。
安明軒這感激的目光,落在顧夕瑾的身上,顧夕瑾只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若不是早飯沒有吃飽,定然全都已經吐了出來!
活了兩輩子,如安明軒這種男人中的極品,極品中的精品,顧夕瑾真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眼見着安明軒張口又要說話,顧夕瑾連忙岔開了話題,她可不敢讓安明軒再說下去,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萬一說出什麼不妥的來,這五年的溫良賢淑就毀於一旦了!
“母親,剛纔媳婦過來請安的時候,半路上遇見了張姨娘。”顧夕瑾指了指站在她身後,當隱形人兒的張姨娘,“她有一個疑問,困擾了她一個晚上,讓媳婦幫她做一個主張,剛纔媳婦趕着過來請安,就順便把張姨娘也帶過來了。”
張姨娘上前給老夫人和安明軒請安。
顧夕瑾的這一番話,倒把安明軒的好奇心勾了起來:“阿妍,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困擾,不如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們就幫你解了惑了。”
張姨娘此刻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
昨兒晚上憋了一肚子的氣,原先想要找顧夕瑾幫她出氣的,沒料到顧夕瑾把她帶到了福安堂,看着剛纔老夫人把翠彤捧在掌心的架勢,她這口氣應該是出不了的!
她向來是個能見風使舵的,怎麼可能會自討沒趣?!
“回侯爺……”張姨娘想了一個藉口,剛要把事情搪塞過去,卻聽見翠彤把她的話搶了過去,“侯爺,張姨娘的困擾,不用她說,妾身也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
安明軒霎時就來了興趣:“想不到翠彤竟然連人心都能猜得出來!真是聰明!來,來,說與我聽聽,張姨娘的困擾是什麼?”
張姨娘兀得擡頭,看向翠彤,翠彤挑釁的看了一眼張姨娘,張口道:“侯爺信她的鬼話!不就是昨晚上,妾身子不適,把侯爺從她的房間請了過來,所以她憋了一肚子的氣。哼!說白了,就是想男人了!”
翠彤的話音落下,屋內立刻就靜寂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翠彤的身上,便是青樓出身的張姨娘,說話也是曲裡拐彎,想上又想的,哪裡就如翠彤一般,直白淺顯……
“成何體統!”老夫人的聲音已經陰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說張姨娘還是說翠彤,反正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把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扭頭正好看見面紅耳赤的安夢瑤,忙揮手讓安夢瑤退下去。
“母親,何必讓瑤兒退下去。”翠彤再一次張口,石破天驚,“像在我家裡,這種事情從來不避諱姑娘家的。”
老夫人的目光倏的落在翠彤的身上:“我堂堂侯府……”
“侯府?侯府怎麼了?難不成侯府的姑娘以後不用面對妻妾之爭?”翠彤一臉的不屑,“瑤兒已經不小了,母親難道想讓瑤兒就這麼天真無邪的去面對以後的一切?”
“……”老夫人瞪着翠彤,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但卻也沒有再讓瑤兒離開。
顧夕瑾看向翠彤的目光卻變了變,旋即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安夢瑤看向翠彤的目光中,微微的帶了一絲感激。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張姨娘被翠彤說中心事,又聽翠彤說得難聽,臉色騰的漲紅起來。
“我血口噴人?哼!”翠彤眉梢一樣,輕鄙的看着張姨娘,“你敢說我猜錯了麼?昨兒個侯爺剛剛回府,便是要宿也應該宿在姐姐的屋裡纔是,怎麼會到了你的房裡?你敢說不是你使了狐媚子手段,把侯爺從姐姐屋裡勾引去的麼?”
顧夕瑾被翠彤說的一身冷汗,什麼叫理應宿在她的屋子裡?她根本就不想那個男人宿在她屋子裡好不好?!
“呃,咳咳,妹妹,這個你冤枉張姨娘了,並不是她那個,那個引着侯爺去的,實在是我身子不方便……”顧夕瑾輕輕的咳了幾聲,替張姨娘辯解了幾句,翠彤的這個好意,她實在是不敢接。
“姐姐,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好性子,人家卻以爲可以爬到你頭上去了!”翠彤瞪了顧夕瑾一眼,“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若是有誰不識相,惹是生非的,打一頓板子賣了出去,我就不信,還會有人半路里堵着要說法了!”
“妹妹,這……這怎麼可以……”顧夕瑾的嘴角微微抖動了兩下,囁嚅了兩下,“張姨娘是侯爺的人,也是我的妹妹,理應相親相愛才是,再說了,昨兒個實在是……”
張姨娘心中氣的要吐血,但好歹也算是經過風浪的,知道在這個地方,再說下去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就討不了巧去,雙膝一屈,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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