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都忙着相互結交,又或者是忐忑不安,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等他們聽到聲響的時候,這裡安的一巴掌早就打在了潘德生的臉上,這番氣勢這番蠻橫,可謂是前所未見。
別人都知道這李安心中不待見潘德生,但是這再怎麼不待見也不能公然打人吶。
而這個時候也有人適時出來打着圓場,先是將潘德勝拉開,但是他手中的茶杯似乎一個沒有端穩,直接掉在了地上稀碎。
茶杯裡面還殘餘着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在了那個上來的人身上。
而本來也是過來裝裝樣子,但是那茶水就這樣潑在了她的手上,簡直是得不償失!
那人被燙了個正着,當即就發火了,他原本也不是和潘得勝做對的。
說實話他的官職比攀得上似乎還要小那麼一截,所以此刻不敢對他發脾氣,心中卻都是不滿。
他這般狼狽地退下去了,其他幾個人看過來連忙移開了目光,這潘德勝怎麼看都像個掃把星,他們還是不要過去惹身了。
“大……大人,下官不是故意的,下官這就讓人帶您下去換衣服……”
這潘得勝以後嚇得不輕的模樣,好像是怎麼着他了似的,只是其他人都視而不見,他此刻的情況更是狼狽不堪。
李安早就氣急敗壞了,見他這副模樣更是助長了他的氣勢,能在相同官職的人面前這般長臉,也算是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你少給本官做出這副樣子,好端端的你卻將茶水潑在本官身上,莫不是別有用心吧!”
他看潘得勝不順眼,這潘得勝或多或少也是能感受到一點的,更何況他時常與他作對,這潘德勝心中難免不會生出報復的想法。
一想到這裡,李安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對潘得勝更是覺得厭惡。
“窮苦破落戶出來的人,就是上不得檯面!”
李安的嘴是出了名的毒,講話不留半點餘地:“既然上不得檯面,那就應該回你的狗窩裡面,好好的待着,不該出來討人嫌!”
“如今出來像個戲子似的演戲給誰看,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升官,還想得到秦王殿下的青睞,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是是,下官的錯,下官這就下去,這就下去……”
從頭到尾哪怕連說的話再難聽,這叛徒上都沒有反駁一句,甚至連一點生氣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是越發忐忑,連忙要退下去。
怎麼說這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可是這潘德勝怕不是老鼠的膽子,就這樣被欺辱,還一點都不敢反抗。
只不過這衆人也沒有誰出來幫忙,反而是熱熱鬧鬧的看着笑話。
畢竟是一個與他們毫無相干的人,他們也不會爲了一個小小的潘得勝,去得罪家世顯赫的李安。
最終這潘德勝還是狼狽的下去了,而剩下的人則是繼續說說笑笑,彷彿方纔這裡並沒有一個小小的人受盡欺辱,聽見了這世上最惡毒的話……
畢竟這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鬧劇而已,這平日裡誰也受過李安的嘴毒,如今換成了別人,他們非但不同情,反而覺得幸災樂禍。
而遠處一個始終坐着無人敢靠近的身影,已經將那一幕都看在眼裡。
今日這些人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無論他們說了什麼話,無論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其實都早已經被監視的清清楚楚。
這裡只是一個小角落而已,不引人注目就算是偶爾撇到了,也不會對坐在這裡的人產生什麼興趣。
但是這裡卻無人敢靠近。
就是發自本能的排斥不想過來,似乎那裡面的氣息讓他們十分的不舒服。
而坐在那裡的人就像是一座靜立的雕塑式的,半天也沒見他動一下,但是他身上無論是那一身華服,還是那一頂玉冠都價值不肥,無一不展示着主人的身份尊貴。
可是他卻始終背對着人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這僅僅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而已,也仍然帶着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壓。
容墨靜靜的摩挲着食指上的那枚戒指,眼眸低垂,那裡頭的幽光閃爍着無法言說的光芒。
從始至終,也就是他才讓這些人這般放肆。
半晌之後他靜靜的站起來,那挺拔的身形在人羣當中很是注目,但是卻沒有讓人看見他的面容,反而是轉身離開了大堂。
觥籌交錯之際,這秦夭擡眸收斂醉意,然而就在那麼一剎那,一道虛幌過的身影讓她身軀一震。
容墨!
那道身形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裡面,無論如何她也忘不掉那個人就是他!
推開不停地朝自己諂媚獻殷勤的官員,秦夭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失態的表情,也是第一次撇開衆人徑直向前追去。
只是那個時候容墨已經拐角離開,就算她追出去也只是感受到風兒的涼意,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主子怎麼了?”後面追上來的人殷切的關心着。
胸口劇烈的起伏告訴秦夭方纔的感受是那樣的清晰,而她此刻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就好像是很累。
她的手扶在了門上面,而人近乎要脫力的靠在了門上。
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到她終於緩和下來,那起伏的胸口也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而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散去,恢復成一開始的模樣。
“無事,下去吧。”
她只說了這麼五個字,似乎是再說服對方,又或許是在說服自己。
或許今日的酒喝的的確有些多了,居然讓她想起了故人,甚至都產生幻覺了。
也或許這裡是他待過的地方,每一處都沾染了他的氣息,也纔會讓她產生那樣逼真的幻覺吧……
秦夭始終這樣安慰自己,自己漸漸地居然也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旁人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並沒有多想。
只是方纔和秦夭站在一起的幾個人當中,也有一個人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細細思索。
方纔他也看到一個人走出去,那個人的身影怎麼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