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兩個字吐出,菁菁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很不簡單!
明媚陽光的春日裡,空氣瞬間被凝結起來,少年的神情,也變得有些猙獰。菁菁將此畫面深深的印在腦海裡面,就算窮極一生,也揮之不去!
“看着我幹嘛?我一個男人,倒被你看的不好意思了!”少年對上菁菁定定的目光,沉聲說道。
菁菁絕倒……
坐了一會兒之後,菁菁總算平復了一些情緒。
只聽少年低聲說道:“你放心,我會一直派人在那寒潭守株待兔,等你的家人尋過來的!”
菁菁點點頭,問少年:“你是中原人嗎?還是雲南人?”
少年沉默了片刻:“我本是中原人,後來舉家遷到塞外了!”
菁菁點點頭,忽而對着少年展顏一笑:“黑色的曼陀羅,還有另一個代表!”
“哦?”少年反問菁菁,饒有興味的看向她。
菁菁一臉認真:“它害代表着不可預知的死亡,以及……愛!”
“不可預知的死亡……以及,愛?”少年喃喃的學舌。
菁菁點點頭:“所以,心中只要放下仇恨,只看到它裡面包含的愛,不管是單純的愛,還是無間的愛,都要比死亡和仇恨來的好!”
少年一時間怔在那裡,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菁菁也不理會他,只是轉頭,看着那花瓣似繁茂卻又似簡單的花瓣,那模樣和色澤,在溫暖的陽光下,都那樣美麗,那樣致命的妖冶的美麗……
菁菁不禁看的有些出神,許久之後,菁菁纔不經意的問少年:“你彷彿不開心,可是有什麼難事?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說說!”
少年沒說話。
他的性格本就冷淡,菁菁以爲她並不想說話,便沒有在意。
過了片刻之後,菁菁對少年說道:“不如……我們再談談這曼陀羅花吧!”
“好!”少年來了一絲興趣。
菁菁開口說道:“準確來說,黑色曼陀羅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無間的愛和復仇,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和生的不歸之路。曼陀羅——誘惑性極強的花種,花色大起大落,豔麗無比,受了魔女的愛撫,有了邪惡的源頭,易使人沾染邪氣其實,你的眼神非常的純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樣的花,這樣的仇恨,那樣沉重的擔子,並不適合你來揹負!”
少年的身子一震。
菁菁繼續說道:“其實它除了叫彼岸花外,還有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少年眼睛裡,有了一絲生氣!
“天使的號角!”菁菁輕輕吐出幾個字。
少年道:“天使是什麼?”
菁菁猶豫了一下:“就是你們這個時代的……好像天上的善良的仙子一樣,總是給人帶來希望和光明的仙子!”
少年沉默了片刻:“……我們這個時代?你是哪裡的?”
“呃……我的意思是,你們這個地方!”菁菁吞吐的答完,見少年沒起疑心,輕輸了一口氣,差點露餡兒!
“還有,黑色的曼陀羅,還可以叫做情花,它是曼陀羅所有的品種裡,最高貴的,黑夜裡,它會像百合一樣菁菁的開放着,所以……你不要產生歧義,你要知道,世界是美好的!”菁菁笑了,深吸了一口那清淡幽雅的花香。
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菁菁,一時間,又是沉默了下來。
就在菁菁以爲此次談話就要就此結束的時候,少年卻忽然低聲說道:“我……之所以不開心,便是因爲,我要跟我爺爺的主人比武了……我若輸了,也要跟我爺爺一樣,臣服與他,我若贏了,便是變成了一個不忠之人,所以……我很糾結!”
“那麼……你要比嗎?”菁菁不禁問道!
少年一聲嘆息:“比,約在一個月後,大理城中!”
菁菁臉色變了一變,忽而想起什麼似地:“約在大理城中?”
少年點點頭:“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有二十七天,我爺爺不想要我比,想要我臣服,可是……我不服氣,我不相信,經過一兩年時間的修煉,還有人能夠打敗我!”
菁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少年,他說的話,好猖獗啊!
居然覺得,沒有人能夠打敗他?若是平常人說這樣的話的話,一定會被人恥笑的!
然而,菁菁看着這個少年,卻笑不出來了,因爲她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少年是在說大話,他就像再敘說一件再平常不過,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不是猖獗,不是自以爲是,而是一種真正的自信,對於還有人能夠打敗他的疑惑以及那種發自內心的不敢置信!
只你他一臉的苦惱,垂頭喪氣,也不知道是對於他爺爺那個主人的不解,還是對於他爺爺安排的不滿。
菁菁卻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一個月後,大理城中,他爺爺的主人?!
菁菁只是知道,少年是這個曼陀城的城主,其他一概不知道,彷彿被刻意交代過,下人還是大夫,都是隱瞞,菁菁套問了幾次無果後,便是知道主人有意隱瞞,也不刻意強求着去問了。
可是,菁菁生活了這幾天,從他們的衣食住行以及下人的素質來看,就知道這家的主人,絕對是世家公子,不是那種暴發戶的。
作爲一個城主,能夠成爲他們主人的人……能是誰?!
菁菁的腦子裡,出現一個人——天臨王朝的皇帝!
那個新起的,讓所有人都佩服的皇帝,也正是他們此次的目標!
驚!實在是太驚了!
沒想到,千辛萬苦的想要融入想要接近,卻這麼得來毫不費功夫!
更驚訝的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天才劍客,那個古怪的少年——西門雨!
在師姐那裡,她聽了多少關於西門雨的故事啊!
那個不管家族的大事,只是想着輸贏,輸了,就走,贏了,就留下的少年。
想起他風不顧身的救了師姐,想起他腰間的那把……正是傳說中的神劍火雲麒麟劍,傳說中的烈火之劍,那西門家的標誌之劍。
一想到此處,菁菁便是覺得心中激動不已。
這人,果然就是傳說中的西門雨,那個天才一般的少年,西門雨啊。
菁菁的心,此刻正在“噗通”不停的跳着。
這個人,也許就是自己接近天臨皇帝最好的橋樑啊。
“你一個月後,去大理城跟你的主人比武,你的壓力一定很大吧?”片刻之後,菁菁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之情,看向西門雨,低聲問道。
西門雨將手裡那多已經被他捏殘的曼陀羅花,往地上隨意一丟,笑着說道:“只是因爲我爺爺他……一直都不希望我去比試的!”
“那麼……你何時約戰的?既然你爺爺不許,你的戰貼和你要比試的消息,是如何傳出去的?”
西門雨沉默了片刻,看向菁菁說道:“三日之前,他到我家,親自約戰!”
“什,什麼?”菁菁一臉驚訝的看向西門雨,天臨王朝的皇帝居然再三日前來過西門家?
菁菁暗暗懊惱,自己怎麼就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呢?
當時心裡暗暗的懊惱之餘,看向西門雨,沉默了片刻之後,低聲問道:“你爺爺的主人……武功很高強嗎?”
菁菁本來就是來探聽消息的,現在透過西門雨打聽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西門雨道:“武功倒是不錯,跟我一樣,只是一個字。快!可是……他不能打敗我的話,我實在心中不服!”
菁菁笑了:“那麼……他是多大年紀的人了?”
西門雨沉默了片刻:“長的很醜,最起碼也能算個老頭子了!”
菁菁眉頭一擰,她和冰瑩私下以爲,那天臨王朝的皇帝,必然是個年過半百,小眼睛小鼻子,甚至笑起來跟一直老狐狸一樣的萎縮老頭子,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深的心機?
聽西門雨一說,彷彿真是如此啊……
菁菁沉默了片刻,看向西門雨說道:“到時候你去……你爺爺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西門雨點頭:“他自然要跟我一起去的,他怕我殺了那個沒用的人!”
菁菁眉頭一擰:“怎麼你……好像對他很大仇恨似地!”
西門雨狠狠說道:“那是以前的舊仇。”
“哦?西門雨跟天臨的皇帝有舊仇?
那就是說,他們以前老早就認識了嗎?
西門雨是一個只知道練劍的人,會跟別人有仇也只是比武輸掉的人,可是他沒跟這個人比過武……
“到時候……我若傷沒好,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菁菁看向西門雨,低聲問道。
西門雨眉頭一蹙:“只怕不方便!”
菁菁一臉的憂慮:“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雖派了人在那裡,可是……他們到現在也沒消息,我一個,孤苦伶仃,你們若是走了,我可如何是好?”
西門雨道:“你可以留在這裡,我會讓人好好伺候你的!”
菁菁眼神一黯:“我只不過是寄人籬下,你這個主人一旦離開,那麼我……”
接下來的話,便沒有說了,只是別過臉,肩膀聳動了兩下,裝作一副在哭泣的樣子。
西門雨嘆息一聲:“我爺爺必然是不准我帶你去的,到時候……我讓人先送你去吧!”
“你真是個好人!”菁菁忙一臉激動的抓住西門雨的手,感激的說道。
西門雨冷漠的臉是可疑的一紅,菁菁心中暗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