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冰瑩早前就預料到,此次的雛形,絕對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兩人的心裡,早就已經知道,到時候若是走散了,兩人便是要在大理城中匯合。
現在反正西門雨留了人在寒潭邊上守着,師姐他們找不到自己的屍首,必然也會像自己這樣以爲,至少可以確認人沒死。
所以,直接到大理城裡,這邊又留下人來留守,這就可以了。
菁菁想到此處,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
輕舒了一口氣,這樣想着,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
兩人又在花園裡面坐了一會兒之後,便是各自回了房內。
這一個月的時間內,西門雨便是每天苦心練劍,而菁菁則是作爲一個最勤奮的客人,每天對西門雨噓寒問暖,時而做一些拿手好菜送過去。
她爲的就是要跟西門雨打好關係,到時候好順利的去到防守嚴密的大理,好快點見到天臨王朝的皇帝,好早點完成這次任務!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此時已經春回大地,到了四月中旬的日子,菁菁在第十天還沒得到冰瑩的消息後,就讓西門雨撤回了守在寒潭裡面的人,只是等着一個月的時間過後,就跟着西門雨,一起到大理去跟師姐會合。
然而,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卻讓西門雨,對菁菁的目光,亦是越來越熱切了……
菁菁只是高興魚自己跟西門雨的關係越來越好,並沒有多想。
雲南的天氣,向來是四季如春的,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到了早夏,天氣卻還是非常的涼爽。
一大早,紅蓮就端來了一個托盤,後面跟着四個丫鬟,丫鬟們的手裡,都是拖着衣物首飾拿到菁菁面前。
“這是……”菁菁有些不解的問道。
紅蓮笑看着菁菁說道:“這是城主特地吩咐,給姑娘準備的夏季衣物以及配套的首飾,姑娘放心,這些都是大理最好的師傅做出來的,不管是手工還是用料,都是最上乘的!”
菁菁一看,這些衣物都是雲南白族的風格,一件件看上去,不管是頭上帶的還是身上穿的,都是飄渺似仙的感覺。
觸手抹去,滑涼輕薄,仿若無物!
菁菁心中歡喜,看了一眼紅蓮,笑道:“真好看!”
紅蓮在一旁關切的問道:“姑娘可喜歡?”
菁菁點點頭:“喜歡!”心裡想着,西門雨果然想的周到,自己去到大理,自然是要穿這些服裝的,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紅蓮吩咐人將衣裳首飾都收好,深深的看了菁菁一眼,別有深意的說道:“姑娘平日裡嫺靜溫柔,跟城主又很投機,本老太爺覺得姑娘是孤苦伶仃的人,一個月來,卻也接受了姑娘,姑娘只怕要大喜,做好心裡準備了!”
西門魁接受了自己?
菁菁心中疑惑,她也是見過幾次西門魁的,那個精明的老人,只是對自己冷淡不已,怎麼忽然來了個態度大轉變?
再一看紅蓮的樣子,分明就是做了西門魁的說客。
沉默了片刻之後,紅蓮似是看透了菁菁的心思,低聲說道:“老太爺說了,這次姑娘跟城主同行,一起去大理!”
菁菁眉頭一蹙,更加覺得不對,只是含笑問紅蓮:“哦?那麼,老太爺還說了什麼嗎?”
紅蓮也不驚訝於菁菁知道,只是恭謹說道:“老太爺還說,若是姑娘能夠勸服城主不要跟人比武,那就更好了,老太爺一定會大喜過望,促成姑娘心願!”
這西門魁,不會以爲自己看上他孫子,以爲他孫子跟自己還能聊上幾句,就讓自己不要當說客,讓西門雨不要跟天臨王朝的國君比試。
然後,只要菁菁說服了西門雨,西門魁就會促成自己的“心願”。
那個心願,是不是被他理解成了,自己想……嫁給西門雨?!
這也太荒謬了,自己的意圖看起來,有那麼大的偏差嗎?
菁菁忽而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西門雨對自己的態度,那小子不會也這樣以爲吧?
這可是古代,一個姑娘對一個男人那麼好……似乎好像容易引人誤會的!
菁菁一連串的遐想過後,不禁自己都打了一個寒噤,看向紅蓮說道:“你去跟老太爺說,謝謝他對我的錯愛,我會跟城主說清楚,會勸他,成不成,我卻不能保證,不過……不管成不成,我都不需要什麼報答,就當時我對城主和老太爺救命之恩的報答!”
紅蓮有些古怪的看了菁菁一眼,大約不明白她爲何有這等好事,卻不知道利用吧!
“那姑娘找個時間說吧,明日,我們便要啓程去大理了!”紅蓮說道,菁菁點頭,她便轉身去跟西門魁稟告去了。
晚上的時候,菁菁任然是親手下廚準備了幾樣西門雨平日裡比較愛吃的小菜,又讓人上了一壺好酒,再讓紅蓮去請了西門雨過來。
退下了所有的下人。
西門雨最近,每次見到菁菁,都是用閃躲的眼神偷偷看他,就好像一個暗戀同桌的青澀男生一般。
菁菁壓下心中那股古怪的感覺,看向西門雨,輕笑着說道:“吃吧,這些菜都是我親手做的,你試試看!”
說着,就去給西門雨倒酒,邊倒邊說:“你爺爺的允許我明天跟你們同行,你可知道?”
西門雨點點頭,只是埋頭不停的吃飯夾菜。
菁菁慢悠悠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對正在狼吞虎嚥來掩飾自己尷尬的西門雨舉杯,笑道:“來,我敬你一杯!”
西門雨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還未痊癒,不能喝酒!”
菁菁笑道:“你乾杯,我隨意,這一杯,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收留!”
西門雨略有些驚訝,壓下了嘴裡的食物,乾乾的舉起杯子,跟菁菁碰了杯子之後,一飲而盡。
菁菁又給他滿了一杯酒,笑着說道:“慢慢吃,今晚,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說!”
西門雨的臉,紅的更加的可疑了,埋頭的瞬間,連耳根都是紅的。
菁菁看向他的模樣,心中更是覺得好笑不已。
吃過了飯,酒過三巡,西門雨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比較自然了一些。
菁菁看着他總算是敢擡頭看向自己了,便是輕笑一聲,說道:“你可有聽過一句話,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西門雨雖不解菁菁爲何問出這樣一句話,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菁菁笑道:“那麼,這次你的比武,預計了多少的勝算?”
西門雨沉默了片刻之後,認真的說道:“五成!”
果然是一個很誠實的孩子,只聽他又繼續說道:“不過……另一方面,我的勝算卻更大!”
“哪一方面?”菁菁問道。
西門雨一聲的嘆息,說道:“我是一個不要命的人,我的什麼裡,只有無上的劍術,只有一個字——贏!然而……我爺爺的主人,他卻有復仇的心,有一統天下的雄心!”
他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我是不怕死的心,他是霸佔的雄心,雖然兩個心思,都能夠增加武功,超常發揮,然而……他的心,卻不如我的心,所以,我的贏面更大!”
好精闢的分析。
他的心裡只有劍術,只是醉心魚贏,只是想要追求更高的武學修爲。
所以,他沒有雜念,他很容易贏。
然而,那個國君,爲了能夠讓西門雨臣服,有的是雄心,自然也會超常發揮。
可是他的這種心,卻帶了雜念,所以相比之下,西門雨的勝算更大!
西門雨在菁菁歎服的眼神中,卻有些頹廢的說道:“然而……我縱然贏了,只怕我爺爺也會逼我臣服,而且說不定……他到時候會做手腳,所以……我很擔心我會輸!”
高手對決,勝負往往是一念之間。
西門雨一旦覺得自己會輸,那麼在氣勢上,就會輸給對手,這樣算起來,他的贏面又變小了。
所以,雙方的勝算,各佔一半。
到時候再比的,便是那一天的狀態,那一刻的運氣,如此說來,一切都還只是個未知數。
西門雨一聲嘆息:“可是,我縱然輸了,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臣服!”
菁菁認真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明白他的心思。
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劍客而已,只是一個醉心武學的劍客而已。
他根本不適合政治的紛爭,就算給他一對人馬,也許他都統治不來,因爲他根本就志不在此!
所以,他不想臣服,因爲臣服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將成爲一個冷血的殺手而已。
不能統治,不懂政治,那麼一個如此武功高強的人能做什麼?
只有殺手而已!
一個天才劍客,卻只能淪爲殺手,那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可悲!
菁菁忽然有些可惜,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少年!
所以心中,便是對西門魁的做法很不贊同,甚至有些可憐西門雨,他的爺爺對他的關心和愛,根本就是自私的。
因爲他從來都沒考慮過西門雨心中的想法,從來就沒有遷就過他。
不管是以前跟落櫻劍法的對決,還是現在跟天臨國君的對決……
菁菁看着西門雨灰暗的眼神,心中覺得可惜不已。彷彿一個大好青年,就要毀在西門魁的眼中一樣!
菁菁一聲的嘆息:“所以我之前問你,那君子一言的問題,並不是想考驗你文學方面的修爲,只是想告訴你……在這句話,真是個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