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話倒是讓太后聽着順心多了。“行雲也一起來吧。既然是有心想學,那就多跟歡丫頭接觸接觸。”
太后的這句話讓在場的衆人聽見了都是一愣。這太后莫不是有什麼心思?卻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司樂到底還是宮中專門的供皇室觀賞的,表演更是美妙絕倫。人們很快又沉浸在了觥籌交錯之中。太后也是被顧昭歡逗得直開心。這最後一晚,愣是鬧到很晚才結束。今年的羣芳宴就這麼落下了帷幕。
“昭歡,這也是放了假。我家裡的意思就是讓我這場宴會結束之後回去看看。可能再見到就是開學了。”柳鶯有些不捨的看着顧昭歡。
顧昭歡明白,柳鶯口中的回去自然不是回府,而是回老家看看。拉過柳鶯小心的囑咐了一番最後才說。“不過是多些時日看不到了,怎般做出這麼生離死別的樣子,倒是讓人以爲出了什麼要是。你莫要難過,要是想我了,儘可同我來信。”
最後送走了柳鶯,清風和明月一同上了顧府來接人的車子。顧昭婉一路都安安靜靜的顯然是因爲車外同行的公公的緣故,格外的安靜。
“明月,你先收拾東西回屋子,我帶着清風去給祖母請安。”顧昭歡吩咐了之後,才轉身跟着一旁的小卓子公公說了一句。“公公辛苦了,我便是帶着公公去見見祖母吧。”
小卓子微微一笑。“顧三小姐客氣了,我便是去看看,等到了結果就該回宮覆命了。”說完就跟在顧昭歡的身後朝着國公府內院走去。
“可是歡丫頭回來了?”這個時間已經是早上請安之後好久了,所以老夫人這裡並沒有旁人。老婦人看着顧昭歡歡喜的不得了。宮裡的事情自然早就聽說了,她就知道她國公府出去的丫頭都是好的。
看到顧昭歡身旁的公公,有些愣住了。“這位是?”
“見過老夫人。灑家是太后身邊的,今日前來叨擾也是一會兒等着回去覆命。”小卓子朝着老夫人拜了一拜,十分乾脆的說。
老夫人能混到現在豈是好糊弄的,看着顧昭歡,有些着急。“是歡丫頭出了什麼事麼,你們萬不要讓我這個老人趕着急啊!”
“祖母莫急,一會兒二姐姐到了您便清楚了。我怕我先說了,二姐姐怪我多嘴。”顧昭歡在這兒買了一個巧兒,這件事情,只要說出來,都不會有人怪到自己身上。
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顧昭婉和方氏就着急忙慌的走了進來。“婉兒見過祖母。”顧昭婉看見顧昭歡愣了一下,趕快向老夫人行禮。
“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宮裡的公公都來了。”方氏聽着老夫人的話也是一愣。顧昭婉哪裡同她說過這件事情,她本來打算跟老夫人好好的求求情,這下子是連嘴都張不開了。
“祖母,婉兒當時也是擔心妹妹她出了事情,所以有些心急,沒想到最後會導致那樣的結果。婉兒甘願受罰。”顧昭婉在老夫人的面前盈盈拜倒,流着淚哭訴。
小卓子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目的只是要看到國公府到底是怎麼處置的顧昭婉,說白了,就是太后派來給顧昭歡撐面子的。
“歡丫頭,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要唬我。”老夫人一直瞧着小卓子的臉色,見他什麼都不說,立刻開口。
“是。”顧昭歡很是爲難的認了下來。
“昨個是羣芳宴的最後一宴,我有些不舒服,就像在外院裡走走。不想碰到了七王爺......”顧昭歡就把昨晚同太后他們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老夫人頓時明白了顧昭婉做的好事,氣的手裡的茶盞直接摔倒了顧昭婉的面前。
茶盞被摔落後直接碎的四分五裂,茶水濺了一地。顧昭婉嚇得連忙跪地,淚水兒漣漣,也顧不得地上的水漬了。“祖母,是婉兒不好,婉兒也是太過擔心歡妹了,請祖母責罰。”
方氏此時也顧不得了,老夫人向來疼惜子孫,發這麼大脾氣還是頭一回,知道事情鬧大了,也緊着顧昭婉過來跟着求饒:“是啊娘,關心則亂,婉兒也是因爲見不着歡兒擔心她在皇宮裡出事,也怕丟了國公府的臉面才如此,實是無心……”
“夠了!”老夫人厲聲喝斷了方氏的話,氣得指節發顫。且不說顧昭婉此舉已經是丟盡了國公府的臉面,就是太后親自把跟前的人都派來了,擺明是要給顧昭歡一個公道,方氏竟還不知輕重的進來插一腳,老夫人焉能不氣?
她既心疼顧昭歡險些毀了聲譽,又氣方氏不知分寸,更是氣顧昭婉無故惹出這麼一件令人頭疼的事,因此狠了心,也想借此事給她個教訓,不容置疑道:“婉丫頭回歸女學前便在祠堂思過,將女戒抄上三遍,再罰三月月錢,也算是還歡丫頭一個公道了。方氏,你說呢?”
方氏聽了一驚,知道老夫人雖是問她,實是警告的意思,心疼女兒卻束手無策,只得慘白着一張臉,咬了咬牙道:“一切聽娘安排。”
至於顧昭婉,從小到大哪裡受過如此重的懲罰?早就嚇得頹敗在地,哭花了一張俏臉,大氣不敢出。
顧昭歡看着頹廢萎靡的方氏母女,心中肆意暢快,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冷笑,這不過是剛開始罷了。
小卓子見事情解決,滿意的笑笑,對着老夫人拜了一禮。“如此,灑家也不叨擾夫人小姐們了,這就回去給太后回話了。”
老夫人見狀,握了握顧昭歡的手以作安慰。柔聲道:“歡丫頭受委屈了,這一趟折騰的,你怕是也累了,代我去送了公公出府也就回去休息罷。”
顧昭歡對着老夫人盈盈一拜,“是。祖母莫要太過擔心歡兒,歡兒無事的。倒是祖母,若因掛心歡兒傷了身子,那纔是歡兒的罪過。”
老夫人點點頭,“去罷。”
顧昭歡經過方氏時,眼角餘光瞥見她垂着頭,在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雙目淬火,怨毒的盯着自己,不由心中冷笑,佯裝沒看見徑直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