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婉!”薛瑤氣的大吼,“你竟然敢如此陷害我,日後我父親定不會放過你!”
顧昭婉被薛瑤喊回了一絲神志,一邊是皇后,一邊是鎮南將軍,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最後只得嚎啕大哭起來,“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陷害三妹妹的,求皇后娘娘贖罪!”
皇后當即怒喝,手掌狠狠在身前桌案上一拍,盞中茶水都跟着微微漾鎧幾圈漣漪,“身爲長姐,非但不好好給底下姊妹做榜樣,竟還暗中挑唆郡主去陷害自己妹妹,你知不知道這是要殺頭的!”
顧昭婉被一句“殺頭”嚇得直接癱在了地上,臉上沒了半絲血色,嘴中只知道不停的求饒,“小女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
薛瑤早已怒不可揭,她從小到大,還從沒如此丟人過,而這一切,全是拜顧昭婉所賜,當即直接撲上去對着顧昭婉又咬又扯,“顧昭婉,你竟敢害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昭婉面對薛瑤的攻勢,礙於她身後的背景不敢還手,只能不停的用手去擋,即便如此,身上也已被薛瑤又扯又咬的弄出不少傷口,整個人狼狽不堪,卻只能哀求,“郡主,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圍不少奴才看見此都想上去攔,但見皇后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能垂着頭,當作沒看到。
楚行雲略微有些擔心的看着顧昭歡,怕她不好受。
顧昭歡冷眼瞧着這一幕,心中沒有任何波動,只淡淡輕哼,果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隨後感受到楚行雲擔憂的目光,心中一暖,瞧瞧給他遞去一個安心的神色。
皇后也不去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捧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淺淺的嘬了一口,又慢條斯理的吃了塊點心,這纔不急不緩道:“好了,將她們兩人拉開。”
幾個嬤嬤上前,三兩下便將人扯開了。
此時,薛瑤與顧昭婉早已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尤其顧昭婉臉上手上還有許多被薛瑤抓出的血印,沒了平日裡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皇后一拂衣袖,呵斥,“看看你們,哪還有一點官家小姐該有的樣子!”
本還在張牙舞爪向顧昭婉撲的薛瑤,聽到皇后呵斥,當即靜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垂着頭,不敢去看皇后。
皇后一隻手支着頭,漫不經心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顧昭歡,“昭歡,你姐姐犯了殺頭的大罪,你可要替她求情。”
顧昭歡不知皇后在想些甚麼,怕自己也被牽連進去,只得慌慌恐恐對上皇后攝人雙目,又迅速將頭低下去,“若是昭歡替家姐求情,皇后會饒了家姐嗎?”
皇后沒想到顧昭歡竟會這樣問,暗道這丫頭雖面上做出怕自己模樣,但實際膽子怕是大得很,“你若是替你家姐求情,本宮可以饒她一命。”
顧昭婉一聽,也不管自己身上疼痛不已的傷口了,連忙掙脫開抓住自己的嬤嬤,跪到顧昭歡腳邊,“三妹妹,先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那般對你,求你救救我,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顧昭歡有些厭惡的將自己的裙角從她手中扯開,誠惶誠恐將顧昭婉扶起來,“二姐姐說的哪裡話,昭歡又怎麼會怪你呢。”隨後又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記住,我這次不是幫你,我是爲了國公府着想才幫你求情。”
顧昭婉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將顧昭婉扶起來後,顧昭歡又對着皇后跪了下去,“皇后娘娘,雖家姐命人將我推下了水,但我相信她是無心的,請皇后娘娘饒家姐一命。”言罷,重重一磕頭。
皇后似乎也不想這麼幹耗下去了,“饒了她是可以。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顧昭婉不念手足之情,慫恿郡主陷害家妹,罰其去地牢思過七日,顧昭婉,你可願?”
顧昭婉長這麼大哪裡坐過牢,但眼下情形不答應便只有死,她慢慢朝皇后磕頭,將今日的羞辱記在心上,“顧昭婉,謝皇后娘娘不殺之恩。”
“嗯。”皇后居高臨下看着衆人,隨後又對坐在一旁的楚行雲道:“七皇子覺得這樣的處置如何。”
楚行雲不置可否,“全憑母后做主。”
皇后似是乏了,命衆人都散了,只是回寢宮前,別有深意看顧昭歡一眼。
顧昭歡起身恰好見着皇后意味不明的眼神,不明白她是甚麼意思,更不明白,今日對着顧昭婉求情,皇后爲什麼要賣自己一個面子。
楚行雲在經過顧昭歡身旁時,衝她微微眨眨眼,顧昭歡見沒人關注自己,朝他吐了吐小舌頭,也轉身準備出宮回府。
顧昭歡剛出殿門便見柳鶯焦急的等在門口,一見顧昭歡出來,急急迎了過去,“昭歡,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顧昭歡心中微暖,有些好笑,“明明落水的是我,你怎的比我還着急?”
柳鶯將顧昭歡上上下下看一遍,確認她沒事後才放下懸着的一顆心,“怎能不着急?方纔在殿內我都快急死了。”
二人正說着,一名小宮女跑到了顧昭歡面前,給她見了禮,“顧小姐,我家主子想見您,請您跟我走一趟罷。”
顧昭歡認出這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只是不知皇后找自己有什麼事,還得特意等在所有人都散了後才命人來叫自己,再看身旁柳鶯一臉疑惑模樣,“柳鶯,你先自己回去罷,不用等我了。”
柳鶯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卻清楚知道宮中的危險,有些放心不下,“昭歡,她說的主子是誰,爲何要見你?”
顧昭歡望了眼垂着頭等在一旁的宮女,“無事,是我一位故人,你安心回去罷,明日學院見。”
柳鶯仍不放心的叮囑,“那你記得早些回去。”
送走柳鶯後,顧昭歡便跟着宮女走了,去的並不是她方纔出來的大殿,而是隱在宮中深處的一所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