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這樣看着我,我會害怕的。”子喬淺淺地笑着,毫不退縮地應着她的雙眼,眼中只是團團森冷的霧影,沒有半分驚懼,更沒有半分笑意。
高氏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便是隔着面紗,子喬也看得到她的面容此刻正陰狠地扭曲着。半響,那面紗掩蓋着的嘴裡才陰冷嗜血地吐出一句話。
“沐子喬,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高氏的話,子喬臉上的笑容頓時笑得如朝霞一般迷人,眼中的霧影卻是越來越濃密,霧靄層層,森冷詭異。
“母親,你這話不必說出來我也知道,只是,母親想要對我做點什麼,最好來點厲害的,不要老是用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不然,我會沒興趣陪母親玩的。母親啊,我也不怕老是告訴你,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沐子喬了,所以母親想要對付我,可要三思啊。”子喬邪邪地笑着,眸光微微眯起,直直地盯着高氏的臉龐,沒等她說什麼,就繼續開口。
“母親啊,你臉上被二姐姐咬的地方嚴重嗎?若是太過嚴重,留下難看的疤痕,那日後該不會都要用着紗巾蒙臉了吧?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其他府上的人請母親出席宴會什麼的,那母親豈不是會很不方便,到了別人府中,若是還蒙着紗巾,那可是有些失禮的哦?只不過失禮總好過讓人看到二姐姐咬傷了自己生母的好,若是讓人知道,二姐姐竟然這般狠毒,日後哪裡還會有人敢要?”
高氏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脣,只恨不得一把掐死子喬,用刀子將她臉上那刺眼的面容都劃花了去,她的話,正是戳到了她心裡的疼痛,她的臉被沐子晴這麼一咬,算是毀了,毀顏了的她,日後只怕是這尚書府的當家主母的位置都會坐不穩。而她的臉,是被子晴咬傷的,她心裡雖然恨,可是也更心涼,更擔憂,子晴她日後,該如何嫁人?況且昨晚上她這般的失儀失德,不僅尚書府裡的人看到,就連這寺裡的和尚也看到了。
看着高氏那緊蹙的眉頭和不斷變化神色的雙眼,子喬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絲光芒,輕笑道:“唉,瞧我怎麼說話的?二姐姐哪裡會沒人要?母親,二姐姐很快就要出閣了吧,昨晚二姐姐抱着的那個護衛,母親仔細詢問過了嗎?看他的摸樣倒也不差,定然會是二姐姐的良人的。”
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後,高氏心裡最擔憂的便是沐子晴日後的親事,昨晚沐子晴死抱着那個護衛,早就算是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可是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姑娘,怎麼可能嫁給一名護衛?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的。如今沐子喬更是極力地將她所想要隱藏避開的事情**裸地說出來,在她本就滴血的傷口上灑下這麼一把鹽,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沐子喬,你給我閉嘴,我是絕對不會讓子晴嫁給那樣的人的,若是子晴日後嫁不好,我一定殺了你?”高氏失去理智地大吼着,她已經被子喬刺激得神志不清了。t7sh。
院子門口,站着昨晚的兩個小和尚靜元和靜空,他們一到這院子,就聽到高氏那歇息底裡的怒吼,聽到她竟然想要殺人,面色不由得冷了下來。就站在院子門口,冷聲開口:“沐夫人,方丈請你前往正坤殿一趟。”
子喬脣角揚起淺淺的笑,看着高氏那突然間掠過一絲驚慌的眸光,淡淡說道:“母親快些過去吧,昨晚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母親可要好好想着該怎麼解釋,不然,就算這寺裡的方丈不責怪,回去之後,爹爹也定然不會輕易罷休的。”
子喬說完,也不再看高氏的顏色,轉過身朝那兩個和尚拂了拂身子,轉身走回了房間。
高氏去了並沒有多久,子喬剛剛用了早膳,就聽到水袖說看到高氏一臉惱怒憤恨地走進院子,不多時,她身邊的嬤嬤就來通知衆人,收拾東西下山。
一羣人走到正殿,高氏本想去拜一拜,靜元和靜空卻當着衆人的面,淡淡說着,讓她日後都不要再來這智海寺了。不僅是她,沐子晴,沐子彤和沐子萍,也都一樣。
子喬不知道爲何那和尚沒說自己的名字,把她也列爲智海寺拒絕往來的人物,昨晚她可沒錯過那個叫悟清的方丈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並不尋常。她以爲,沐子晴的事情,那和尚應該是看出些什麼來了的。
回去的時候,依然是高氏和沐子晴同坐一路馬車,沐子彤和沐子萍一起,而自己則是和沐子欣一輛。只不過這馬車的順序卻是變了的,自己和沐子欣坐的馬車,竟然是走在最前面的。高氏的意思是沐子晴和沐子彤她們身子不好,所以讓子喬她們的馬車先行。
二那面親。子喬臉上沒在意,可是心底還是有些警惕的,即便是沐子晴身體不好,可是和馬車走在後面又有何關係?況且像高氏這般高傲的女人,她怎麼可能只是因爲沐子晴的身體不好而走在自己的後面。這個理由,也不嫌過於讓人難以相信了嗎?
只是昨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高氏和沐子晴還有精力來折騰嗎?如果待會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子喬真的要佩服她們那強悍的小強精神了。
剛離開智海寺的時候,馬車走得很平坦,可是越往京城的方向,那馬車就越來越快,雖然從智海寺回京城的路算是很平坦的了,可是車速太快的話,還是很顛簸的。子喬倒是沒有什麼,只不過沐子欣的臉色都已經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了。
馬車走得很快,掀起了厚厚的塵土,子喬她們的馬車在前面,倒是沒多少灰塵,只是後面高氏她們,那可真是吃塵土都能吃飽了。
前面就是九環山了,雖然算不上很驚險的地方,只不過,從智海寺回京城的路上,那裡,算是最適合動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