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並未等候多久,大概申時三刻之後,明德帝便攜着後宮衆人款步而來,衆人紛紛行禮,禮畢之後,明德帝含笑着賜衆人入座。
子喬的座位自然是在最後面,只是雖然她的位置偏遠,可是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今日所面對的人,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物。
皇上和皇后剛剛落座,就聽到總管太監進來稟報,“皇上,各國使臣來了?”
“宣?”明德帝收起臉上方纔的笑容,神色變得蕭肅莊嚴,等着衆使臣前來。
最先進來的是東嶽國的襄王,東嶽國的襄王是東嶽皇帝的四皇子,爲東嶽皇后所出,東嶽國最有可能冊封爲太子的人之一。
只見爲首的襄王一襲深紫色袖金線的親王服,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濃密的眉,下身的鼻,無一不在張揚着他的高貴與優雅。
東嶽國的使臣進來之後,跟着便是西秦國的大將軍拓跋英雄和東嶽國的使臣,拓跋英雄身爲一國將軍,他身材高大魁梧,膚色黝黑,五官雖不是很出色,可是身上卻多了幾分戰場上凝結的蕭殺之氣。
再來就是北周國的使臣,爲首的是北周左相顏仲書,這顏仲書年方二十七,傳聞他才智過人,入仕十年不到,便成了北周國勢力不可小覷的左相,這顏左相不僅才智過人,更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北周國不知道有多少閨閣千金希望嫁給他。
只見他一襲紅衣,玄紋雲袖,頭上的墨發以一玉冠束起,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深邃的眸底微微晃動,盈着冰冷孤傲的光澤。
三大國之使臣已然落座,再次便是這南楚國的使臣,今日南楚國使臣中身份最高最爲尊貴的便是昀王,昀王是南楚皇帝最爲寵愛的皇子,只是因身子不適,所以纔在世外之地靜心休養,近日昀王身子已完全康復,這纔出現在衆人面前。
南楚國使臣進來之時,子喬正低垂着頭,卻感受到一束炙熱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子喬眉梢微蹙,眼角的餘光掃了前面一眼,入目的是一襲銀白色的錦袍,上面以金線繡着蟠龍圖樣,子喬只看到衣袍的一半,至於上身她卻看不清楚,只是那銀白色錦袍的主子在經過自己的時候,竟微微頓了一下,那一束本就炙熱的目光,似乎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南楚國的使臣之後,便是一些有好鄰國的使臣,除了四個大國,其他各國的國力相差不多,實力自然也是比那四個大國差多了。
各國使臣入座之後,宮宴正式開始,一番賓客盡歡之後,使臣位置上突然站起一人,朝上位的明德帝朗聲笑道:“今日是大明國的國誕,普天同慶,我皇雖不能親自前往祝賀,可是卻也讓我等向貴國皇上轉達我皇的祝福,並且讓我等帶來了衛國的美味食物,希望今日參加國誕盛宴的衆位能夠吃得更加盡興,還望大明皇上笑納。”
寶上他有。那衛國使臣沒等明德帝開口,便示意身後的隨從離開宴席。
子喬擡眸眸光輕轉,衛國與大明同時西秦的附屬國,只是兩國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不知這衛國今日此般,是否別有深意?
“貴國皇上如此情意,魏大人回國之後,定要轉達我大明國對貴國皇上的謝意。”明德帝面容含笑,眼眸卻是深入寒潭。
不一會兒,那衛國使臣的隨從便走了回來,四名隨從擡着兩個大箱子走上前來,擺放在宴席中間。
那衛國的魏大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停放箱子的宴席中間,那四名隨從此時已經將箱子打開,空氣中傳來一股水腥味。
那魏大人小心翼翼地抓起一隻箱子裡的東西,朝明德帝說道:“稟明德帝,這箱子裡裝的東西,可是一種極爲美味的食物,名喚蟹,烹製這種食物所需的時間極短,明德帝若是不嫌棄,就請貴國的御膳房將這蟹烹製出來,讓大家一飽口福。”
看到魏大人手上的東西,宴席上的衆人皆露出詫異之色,他手上拿着的東西他們都沒有見過,樣子看起來有些醜,這樣的東西,也能吃?
明德帝也同衆人一樣,並沒有見過這所謂的蟹,更別說吃過,只是聽了那衛國的使臣魏金保的話之後,笑着道:“既是美味食物,朕這就讓御膳房的人儘快烹製,讓大家都嚐嚐這衛國的好東西。”
一旁的太監聽聞明德帝的話之後,便讓人將那兩大箱螃蟹搬了下去。
看到那螃蟹被搬下去之後,那魏大人才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魏大人剛剛坐下,他對面的紫羅國使臣站起來,朝明德帝行禮後說道:“衛國皇上令人送來了美味的蟹,我紫羅國的皇上也令在下將我紫羅國的寶魚帶了一些來讓大家嚐嚐,這寶魚魚肉滑嫩鮮美,堪稱魚中極品,相信大家嘗過之後,定然會讚不絕口。”
此時宴席上的氣氛有些詭異,衛國送了吃的來,這紫羅國也送了吃的來,難不成這大明國沒有東西吃不成?就連那東嶽國的襄王也眸光輕閃了一下,眸光淡淡地掃了眼那紫羅國的使臣和明德帝。
北周國的顏相欣賞着杯中的美酒,紫羅國使臣的話音落下之後,他的眉眼微不可查地彎了一下,脣角的笑容到有幾分看戲的意味。
想到那銀白色的錦袍,子喬有些好奇這南楚國的昀王,總覺得他剛纔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時候,似乎有些不一樣。
眸光輕擡,看向那南楚國的使臣坐着的位置,子喬坐的位置偏遠,因此也不用太擔心前面那些大人物注意到自己。
距離隨遠,可好似看到那南楚國的使臣席上坐着的人之後,子喬頓時詫異地瞪大了眼。
昀王?竟然就是上官昀。
可是南楚皇室都是姓楚的,上官昀又怎麼回事南楚皇帝最爲寵愛的昀王呢?
難道上官昀不是他的真實名字?
像是感覺到子喬的目光,那昀王竟然轉頭朝子喬的方向看了過來,那一雙涼薄淡漠的眸子,除了上官昀,還會有誰呢?
上官昀的目光朝子喬看過來之後,就那麼直直地看着她,子喬眉頭一皺,垂下眼來,心裡突然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子喬垂下眸光之後,上官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緩緩地收回目光,只是他剛纔看着子喬的目光,卻讓坐在他對面的北周國左相看如眼中,輕晃杯中美酒,顏左相脖子微微仰起,一口將那美酒喝淨,脣角邊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沉與玩味。
紫羅國使臣將那所謂的寶魚擡上來之後,衆人紛紛往那裝着寶魚的大缸看過去,只是除了與那魚缸靠得比較近的人看到魚缸裡的魚之外,其他人皆看不到。
而看到那魚缸裡的魚的衆人,眼中也有着疑惑,這紫羅國的寶魚,似乎也沒有見過。t7sh。
這紫羅國的人怕是知道衆人對這寶魚的好奇,因此便讓隨從拿了一個小盆子,舀了幾尾魚一一從衆人的位置上走過,讓大家都看一看。
衆人看了那魚之後,都覺得那魚嬌美可愛,不少女子更是讚歎出聲,只是當子喬看過那寶魚之後,眉頭蹙了一下,這魚,竟然是河豚魚。
雖說河豚魚卻是是肉質鮮美滑嫩,說它是魚中極品也不爲過,只是這河豚魚有劇毒,這是現代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觀看這宴席上衆人的面色,似乎並沒有人認識到這一點。
這紫羅國的人送了這河豚魚來,到底有何目的?
正當子喬蹙眉尋思的時候,那紫羅國的使臣朝明德帝笑道:“我紫羅國這寶魚雖說肉質鮮美,不過卻也是有毒之物,一個處理不當,便會奪人姓命,只不過本官相信這大明國御膳房的廚子定然都是大明國手藝最好的,因此要處理這些河豚魚,定然是得心應手,不成難事。”
既然點明這河豚魚有毒,那麼這紫羅國的人定然不會是想要衆人的姓命,況且小小一個紫羅國,怎麼可能敢對天下各國的人動手?
如今看來,他們的目的只怕和衛國的一樣,便是想要看大明國的笑話,堂堂一個國家,連別人送來的東西都不會烹製,着實讓人笑話。
想到這一點,子喬倒有些興趣了,今天的戲也算是拉開序幕了。只是沒想到開頭便是這樣的有趣,她還以爲先會是各國千金才藝拼呢。
聽說這河豚魚有毒,衆人都微微變了臉色,明德帝此時雖然依然面不改色,可是眼底的卻是多了幾分森寒之意,這一變化,只有坐在他旁邊的皇后感覺得到。
子喬能夠想到的事情,宴席上的男人大致也明白衛國和紫羅國的用意,只有那些不明白的女人面色驚惶,看都不敢在看那剛纔還覺得嬌美可愛的魚兒。
“明德帝若是擔心貴國御膳房的人不會烹製這寶魚,我紫羅國的使臣倒是有一兩個懂得處理的,雖說來者是客,可是隻要能讓大家品嚐到那寶魚的美味,身爲客人的我們也不介意獻出寶魚之後在親自爲大家下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