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皇后說:“對,但是現在跟小時候不一樣了,你父皇年齡越來越大,現在很多有勢力之人都對皇位虎視眈眈,雖然四王爺已經玉石俱焚,但是你依舊不能坐以待斃。”
“母后,父皇現在尚健,我們談論這個是不是爲時過早啊!”龍錦有些迴避。
“錦兒,此時纔是最重要的時期,在你父皇身體健康的日子裡,你一定要保住太子之位,維護好你在你父皇心目中的形象,還要時刻提防小人。”皇后不厭其煩。
“好好好母后,兒臣清楚了。”龍錦打着哈哈。
“你給我認真聽着,以後不要去做那些有傷風雅之事。譬如今日你就不應該爲了區區藍月處罰浣衣局的宮女。”焦皇后畫風一轉,開始了教育之路。
“母后!”龍錦略顯不耐:“關於藍月的事情,我覺得我已經退讓了,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人欺負。”
“混賬。”焦皇后也明顯擡高了音量。“正所謂紅顏禍水,自古有多少人敗在女人身上?”
“母后,您也身爲女人,怎麼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龍錦開始辯駁。
“錦兒,母后都是爲了你好,不希望努力了這麼多年最終敗在一個女人手裡。”皇后並未退讓。
“可是,我難道連看望她一下都不可以?我已經答應娶了莫相珍,你還想我怎麼樣?”龍錦氣道。
焦皇后看着龍錦,對他的說辭相當不滿道:“難道你以爲我讓你娶相珍是故意爲難你?你可知道我這樣做的深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是我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人。”龍錦明顯開始賭氣。
焦皇后強忍怒火道:“那藍月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三品文官的女兒,哪裡比的上左將軍的勢力?況且相珍的哥哥還是皇上親封的世子,滿朝百官很多人暗地裡對世子言聽計從。如果有了左將軍和世子做盾,你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你知道嗎?”
“母后,難道在你的眼裡就只有勢力?就只有拉攏關係?就只有搶奪皇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龍錦滿臉傷心的樣子。
焦皇后冷冷的看他一眼道:“如果想要得到你愛的,那你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你,到那時候,你想要誰母后自然不管。”
龍錦沉寂,他的心裡默默的將焦皇后說的這句話想了無數遍,是的,他一定要變得強大,強大到他可以隨意擁有任何的東西。
焦皇后見他沉默,半晌又道:“總之,在你還沒有變得強大之前,任何事情都要聽我的。”
龍錦木木的站在那裡,一語不發。
焦皇后也不管他繼續道:“近期你都要在景仁殿準備封妃大典,哪裡都不準去,更不許再去見藍月,否則,我只能讓她永遠的消失,絕對不會讓她影響我兒子的大業。”
龍錦擡頭看着他的母后,她滿臉的嚴厲,她說的他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可是這次,他覺得這就像一個無形的枷鎖,重重的壓在心頭,無法掙脫。
而唯一能夠讓他掙脫枷鎖的辦法那就是變得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包括他的母后。
“聽明白了嗎?”焦皇后焦躁問。
“明白了。”龍錦勉強說。
“那就回吧!”焦皇后也無心再和他爭辯。
“是,兒臣告退,母后早點歇息。”龍錦恭敬的說完這才離開鳳儀殿。
他走在皇宮的夜晚當中,雖然路兩邊都是燃燒一夜不滅的燈籠,但是昏暗的燈光下,心情也會格外的抑鬱。
擡頭看見天上沒有星星,烏雲佈滿了天空。
龍錦暗暗發誓,他一定要保住自己太子之位,將來一定要當上皇上。期間任何人要是惡意阻攔,他即便是不擇手段也要拼死保住權力,因爲今天他真切的感受到,只要擁有權力才能擁有自由。
龍錦那雙原本清澈通透的眼睛,在這個深夜,在昏暗的燈光之間開始浸了濁氣,灰濛濛的。
依舊是深夜,夢雨躺在牀上還未曾閤眼。滿身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心裡的屈辱更是無以言表。
她微微側目,接着微弱的光線還能夠看清藍月所在的位置,僅是這樣看着夢雨就怒火中燒。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牀單,把牀單緊緊的攪在一起。
她在心裡暗自盤算,將宮裡的大小主子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虞貴人的影子在腦海裡閃現。
記得今年夏天,自己去給虞貴人送衣服,她正在池塘邊餵魚,可是她一個不慎竟然跌落水中,旁邊的宮女都不諳水性,夢雨便毫不遲疑的下水救了虞貴人。
虞貴人當時還對她千恩萬謝,說如果有難事,可以去找她。現在的自己算不算有難事?夢雨暗自想着天也快矇矇亮了。
第二日,藍月和藍夢她倆又是免不了一天的忙碌,不過,經過近一個月的鍛鍊,也差不多適應了許多。
夢雨經過了幾天的休息,身子也漸漸好起來,但是她對藍月和藍夢便更是不睜眼瞧一下。
這天,她抱着一堆衣服扔到藍月身邊道:“今天我有事,幫我把這些都洗完了。”
藍月道:“我有自己的任務,不會幫你的。”
“你……”夢雨氣道:“好,你有種,我們走着瞧。”
夢雨回到自己的位置,匆匆的將衣服洗乾淨,然後專門找了一間虞貴人的冬裝,然後自己抱着出了浣衣局。
夢雨在後宮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欣怡苑,這裡不必鳳儀殿的金碧輝煌,不比儲秀宮的愜意優雅,這裡只是一個貴人的居所,看起來微微遜色。
夢雨看着這簡單的院落,雖然心裡不甚滿意,但是這是自己的能力最大的所及了。
“麻煩姐姐通傳一聲,就說浣衣局夢雨給她送衣服。”欣怡苑裡宮女也不多,夢雨也就是隨便看見了一個於是趕緊抓住問。夢雨笑着露出兩個小虎牙,看起來非常漂亮。
“好的”那個小宮女說着往裡面走了。
她平時不愛笑,她想要的不僅僅是離開浣衣局,她想要的是更多。正如李嬤嬤說的,這麼年輕就來到浣衣局的,一定是犯了重罪的。
但是夢雨平日只愛橫行霸道,幾乎沒有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也沒有人知道她想的到底是什麼。
一會兒工夫,小宮女就通傳,讓夢雨可以進去了。
“奴婢夢雨參見虞貴人。”夢雨進了內屋見到正半倚在座椅上的虞貴人。
虞貴人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小巧的嘴巴,一臉的嫵媚。加上畫的好看的妝容,穿的錦衣富貴,看起來天生的一副娘娘相。
虞貴人睨了夢雨一眼問:“你不是浣衣局的夢雨嗎?今日找我有何事?”
“娘娘,奴婢,想單獨和娘娘一續。”夢雨看起來卑微謙恭。
虞貴人用手擺了擺,旁邊的宮女便自覺地散了。
夢雨見其她的人都走了,這才跪在地上,懇求的說:“虞貴人,記得你之前曾經許諾,說我要是有任何的難處,可以來找你。”
“嗯,這麼說你有難處了?說來聽聽,如果我能幫,我自然會幫你。”虞貴人看起來也特別不像賴賬的人。
夢雨依舊跪着,低着頭說:“奴婢,不想在浣衣局待了,奴婢想來伺候虞貴人。”
“哦?爲什麼,之前沒有提出來,現在卻要突然不想待在浣衣局了?你不是在那裡混的很開嗎?”虞貴人不以爲然。
夢雨更加低下頭道:“虞貴人有所不知,最近浣衣局來了一個厲害的人物,我鬥不過她反被她欺負,所以,我想出來。”
虞貴人想了想說:“可是,浣衣局的人,不是誰能夠輕易就帶出來的,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當時爲何去的浣衣局?”
虞貴人這麼一問,夢雨倒是想起了往事,已經幾年過去了,但是那一幕幕都在眼前。
她曾是京城一個大官家的丫鬟,她從小就被孃親賣到那裡,雖爲下人,但因爲自己出落的漂亮,主母有沒有女兒,所以主母卻對他視如己出,她受到的是大小姐般的待遇。
後來慢慢的長大,大公子又對她百般呵護。在主母的暗許下,她即將會成爲大公子的二房。
雖爲二房,卻也是極好的,至少她算是熬了出來,成爲了主子。
她曾經那麼天真的以爲,自己就會這麼按照既定的命運的生活一輩子。
可是上天跟她開了一個盛大的玩笑,那個大官因爲貪污受賄被革職,還進了大牢。
大公子帶着主母和少夫人連夜跑了,她卻還被矇在鼓裡,不過她並不怪大公子和主母,畢竟關鍵時期,帶不了那麼多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欺欺人,這種情況下她還天真的以爲,大公子還會回來找她的。
但是她一等就三年,一點大公子和主母的消息都沒有。所以她越來越暴躁,總覺得全天下多欺騙了她一樣,恨極了別人過得好。
她跟虞貴人說了前半部分,沒說大公子的事情,只講了她進宮的緣由。
虞貴人點點頭道:“這種身份,也不是大罪,我幫你想想辦法吧!”
夢雨馬上露出欣喜之色:“夢雨謝過虞貴人,虞貴人的大恩大德,夢雨沒齒難忘。”
“還沒辦成呢,你也彆着急。”虞貴人道。
夢雨再次先謝過了虞貴人,然後這才稍稍安心的而離開欣怡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