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公子也覺得這塊阿魏由宣王保管最爲合適着。”冷寂如玉的臉上微微笑着,手不覺又攥緊了些。
“冷七少果然通情達理!”夜懷深邃的目光在看向高冉冉的瞬間變得深邃起來,手上的盒子往她端着的盒子上面疊了上去,左手一把攬住了高冉冉的腰肢,右手突然握住了高冉冉空着的小手。
高冉冉端着藥材的手一個激靈,差點就又將盒子抖了出去,夜懷立即出聲提醒:“小心!”高冉冉堪堪穩住身形,臉上染上一抹不好意思,她今日做事怎麼這麼多意外,連個盒子都拿不好了,想到再次絆倒自己的石子,她惱恨的往原先站着的地界看去,哪裡有半分石子的蹤影,今天果然真是活見鬼了!
夜懷摟着高冉冉走向自己的帳篷,冷寂識趣的沒有跟上來,垂着的手拳頭卻更握緊了些,背對着冷寂的高冉冉還能察覺到身後之人炙熱的目光,她身子忽然顫了顫,冷寂今天是吃錯藥了吧?沒錯,一定是吃錯藥了!若是不然,怎麼如此反常,還對自己這麼熱情着。
察覺到懷中人兒的失神,夜懷握住高冉冉小手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之間收緊着,遊離九天的高冉冉察覺到手上的疼痛,小手立刻從夜懷的手中抽離開來,急忙用力的甩了幾下,手上的痛覺才消失片刻,那隻大手又重新罩上了她的小手,這次,反而越發握的緊了。
“夜懷,你想幹嘛?快鬆手,我的手的骨頭都快被你捏碎了!”高冉冉痛的齜牙咧嘴的,夜懷這一看就用了三成的力,得罪夜懷真的太可怕了!
“是嗎?那不要緊,正好你手上有這麼多藥材,千年阿魏,據說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正好可以藉機試一試!”夜懷稍微放低了些許力道,可捏着她手的力道仍舊能讓高冉冉覺得十指連心的痛。
聞言,高冉冉原本明媚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連連搖頭:“千萬別試,這可是千年的阿魏,試一塊這時間就再難尋第二塊了!用在我的手上,那實在是擡可惜了!夜懷,你說對不對?”就算阿魏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那她也不能讓夜懷因爲吃醋就將她的手掌捏碎了玩着,十指連心啊,那不得疼死她了。
“可本王想試試。”夜懷幽幽似惡魔的聲音傳入高冉冉的小耳朵裡,望着懷中人兒徒然發顫的小臉,夜懷某些方面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他挑了挑眉,嘴角輕微的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好啊,你先試!”高冉冉咧嘴一笑,明媚的嬌喝一聲,手腕一翻,手上突然出現了兩枚銀針就對着夜懷的手腕扎去,是你說的你想試的,怨不得我,高冉冉心下想到。
“好慢!”夜懷薄脣輕啓,鄙夷的道,他反手利落的握住了高冉冉的手腕,看着她因爲用力而使勁憋紅的小臉,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暗陽之色,眼眸之中的墨色之氣散去,有隱隱的笑意在其中靜靜流轉,不復之前的冷漠。
高冉冉看着這樣的夜懷微微怔了怔,這樣的夜懷與她肌膚相貼,親密無間,他的溫度輕輕的滲透過來,讓她的身子也泛上了酡紅的顏色,然而這些都被高冉冉此刻放大的驕傲之心所吞噬,說她好慢?
那她就快給他看!
手上的手腕再次翻轉,反手對着夜懷的胸膛就是兩下點穴,手上的兩根銀針的針尖閃爍着點點的暗芒,向着夜懷靜止不動的指尖就要紮了上去。
“你確定你真的要扎?”夜懷的聲音如四周的空氣一般輕,高冉冉還是聽出了這話中的千斤之意,她要是紮了下去,夜懷一定會加倍的還給她着,想想都覺得可怕。
高冉冉一個激靈,趕緊將銀針給收了起來,又給夜懷解了穴道,眼神巴巴的討好道:“我方纔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也別吃醋!我沒騙你,我真的是被石子絆倒的,不是投懷送抱!”
“證據呢?”夜懷危險的挑起高冉冉的下巴,逼她迎上自己鋒芒畢露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一直望進高冉冉的內心深處,直到靈魂。
高冉冉這次從靈魂由內而外的打了個激靈,她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得罪夜懷,而是與夜懷對視。
因爲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走了一段路,高冉冉還是能感覺到身後那道一直追隨着自己的視線,她壓低了聲音問夜懷:“你回頭看看冷寂還在不在。”
夜懷皺了皺眉,頭也沒回的回道:“還在。”
“你都不回頭看,怎麼知道他還在?”高冉冉撇了撇嘴,這也太敷衍了,忍不住自己轉過頭去想自己確認一下。
“你就這麼關心他?”夜懷眼眸深邃的望着她,眼底氤氳着絲絲的怒氣。
高冉冉看着夜懷那抹暗色,又抖了個激靈,忙道:“我只是一時好奇,順便確認下那邊到底有沒有石子!”夜懷吃起醋來真是太可怕了。
夜懷帶着怒氣回了回頭,琥珀色的眸子沉了沉:“什麼都沒有!”他眼底的怒氣更甚,她非但不解釋清楚着,反倒還一直惦記着其他的男人,讓他怎麼受的了。
高冉冉連忙厚着臉皮伸手挽住了夜懷的胳膊:“我與他清清白白!誰知道他是抽了什麼封,還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要不是那頭褐發,我還就差點將他認錯了。”
夜懷一聽,握着高冉冉的手又緊了緊:“一點也不像!”
高冉冉連忙認錯:“對,是一點也不像,一點也不像!”不過看背影隱隱還真是有幾分神似,她心裡暗暗搖了搖頭,不知道冷寂這是抽的什麼瘋。
轉眼之前,兩人走到了夜懷所在的宿營的帳篷,房間同他人一般,尊貴、乾淨,極其清爽,甚至帳篷之內還燃着淡淡的檀香。
果然不愧是權傾朝野的夜懷,就算是出來行軍,也是極盡奢華!高冉冉心中暗暗的誹腹了一把着。
進了帳篷,夜懷往帳篷的屏風後面看了一眼,淡淡道:“本王讓人特地放了熱水在屏風後面,衣裳也已經準備好了,你去沐浴更衣吧!”口氣不容置喙。
高冉冉驚了驚着,這才入夜,就讓她洗澡,她只是來送藥的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再洗。”高冉冉放下藥盒,瞧着夜懷臉色無異,一顆心放了下來,忙叮囑着他道,“這些是一些治療心疾的藥,我方纔還怕你會因爲天氣原因而引起心絞痛,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吃下這些固本清心的藥,每日一顆,飯後食用,千萬記得!”
夜懷的皺眉看着她,伸手拿過了那盒藥丸,臉色淡淡,有些嫌棄的看向她的腰間,那裡曾經被另外一個男子摟過:“你去沐浴!”
高冉冉華麗麗的囧了,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間,那裡曾經被冷寂摟過,他真是有潔癖?那他方纔還摟的那麼歡……
“不必了,我回去再洗。”高冉冉想着男女有別,而且,最重要的是,夜懷站在這裡,她去沐浴,這場景怎麼看都有些曖昧無限呢。
“現在洗!”夜懷出手拽住離去的高冉冉的手腕,“洗完有事情要和你說。”
“哦……”高冉冉淡淡的“嗯”了一聲着,其實她騎了一天的馬,身上也的確沾染了一些馬兒身上的味道,還有風塵僕僕的味道,她愛乾淨,確實應該洗洗了。
“嗯。”夜懷從從容容的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了一套早就放好的湘裙遞給高冉冉,高冉冉接過衣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慢慢的往屏風後面走去。
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裳的聲音,夜懷心中一陣悸動非常,他強壓下心頭的悸動,估摸着她沐浴要一段時間着,擡手拿起了高冉冉方纔拿來的藥盒仔細的查看起來,隨手打開了最華麗的那個盒子,一顆黑色的塊狀藥材立刻呈現在眼前,他皺了皺眉頭:“這就是阿魏?”似乎與他小時候見過的有些不太一樣,他以前見過的阿魏如同琥珀的顏色,如今眼前這塊呈現的卻是漆黑的顏色。
許是藥有百態,他自個想了會,就又將那塊阿魏放了回去,又合上了盒子着,隨手又打開了其他的盒子看了看着,見着都是一些名貴的珍稀藥材,摸着那些排列整齊的一顆顆用手揉成的泥丸,他堅硬的臉部線條微微有了些許暖色,越發的有天人之姿。
屏風外陸陸續續的傳來浮水的聲音,夜懷眸光輕顫,如詩如畫的臉上泛出一絲可疑的紅暈,有一股暖流由腹部往下竄去,他的心驟然猛縮了縮着,豆大的汗珠立刻順着他堅毅的額頭滴落下來,突來的疼痛讓他如詩如畫的臉也擰了起來,就在這時,有一襲白衣飄然而入。
隨軍而來的玉道人終於酒醒了過來,醒來見不到人就問了士兵一路尋來了這裡,哪知一進入營帳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夜懷臉色蒼白如雪,雙手緊緊攥着胸前的衣襟,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