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將畫卷好,輕放在長條案上,夏禾長舒口氣,就怕自己不小心把畫給弄破了。
江瀟瀟見她如此小心謹慎,不由好笑,問道:“這些畫到時候要怎麼用?”
聞言,夏邑卿也疑惑地望向夏禾。
夏禾笑道:“很簡單啊,就直接掛在戲臺上。”
夏邑卿若有所思點頭,道:“那要趕緊找人做成卷軸,不然不好懸掛。”
“不用不用。”夏禾連連搖頭,道:“這些畫都太大了,做卷軸的話一時半會估計做不好,還是直接掛吧。”
江瀟瀟挑起半邊眉毛,指了指條案上每張都有影壁大小的畫,道:“你確定直接掛?要是吹陣風,這些畫不是被撕破,就是捲起來,到時候不就白費了?還是說你要用漿糊黏在板上?”
“不黏板上。”夏禾還是搖頭,道:“這些畫都是要重複用的,若是黏在木板上,就取不下來了,到時候沒辦法再用。”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江瀟瀟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道:“那你直接說你要怎麼做啊,還讓我們來猜。”
夏邑卿忍俊不禁,覺得這兩個小姐妹簡直是對活寶,一個古靈精怪,一個豪爽率直,湊一起總有樂子可看。
夏禾挑眉笑道:“我又沒有讓你猜,是你自己在那邊瞎猜。”見小夥伴開始橫眉豎眼,她趕緊原歸正傳,道:“我一下也說不清楚,等做好了你自己看吧。”
江瀟瀟嗤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提到做背景牆,夏禾想到還有些材料沒有收集,當下轉向夏邑卿,道:“對了,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找幾塊磁石?”
“磁石?”夏邑卿詫異,也沒有多問,道:“你要多少?”
夏禾想了想,道:“越多越好,最少八塊,每塊要有半個手掌大小。”
夏邑卿小小驚訝了一下,這一時半會的,要找這麼多磁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頓了頓,他道:“我儘量。”
“謝謝大哥。”夏禾眉開眼笑。
江瀟瀟瞧着兩人兄友妹恭的模樣,砸了咂舌,道:“雖然你們兄妹感情好是好事,但磁石這事兒,找姨父幫忙的話,不是更好嗎?你看——”她指了指夏邑卿拄着的柺杖,“表哥這狀況,恐怕不方便出門去找磁石吧?”
經她一提,夏禾才注意到夏邑卿手邊的柺杖,因爲背景牆做好,她一時太過興奮,竟然忘了這一茬了!
忙一拍額頭,歉意道:“對不起大哥,我都忘記你的腿還沒有好了,我還是去請父親幫忙吧,前段時間辛苦你了,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吧!”
夏邑卿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淡淡看了江瀟瀟一眼,他道:“我傷的是腿,又不是手跟嘴,打聽幾塊磁石的下落還不成問題。”
被看的江瀟瀟:“……”所以你瞪我做什麼?
敢情她爲他着想還着想錯了?江瀟瀟表示某大哥已經無藥可救。
索性不再插嘴,江瀟瀟就操着手在一旁發呆。
夏禾擔憂地皺起眉,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你還是安心養傷吧,不然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夏邑卿猶豫了一會,繼而嘆出口氣,道:“好吧,我聽你的。”
“嗯!”夏禾欣喜點頭,暗暗鬆了口氣。
“呵呵。”江瀟瀟乾笑兩聲,她也是服了。
夏邑卿硬要送人出門,夏禾沒辦法,只好讓他送到門口,而後跟江瀟瀟告辭離開。
江瀟瀟一直憋着,等到夏邑卿看不到了,才拉着夏禾抱怨:“你哥他也太誇張了吧,竟然還拿眼瞪我,我見過疼愛妹妹的,沒見過他這麼過的!簡直手足愛氾濫,連親生父親都嫉妒!”
夏禾無奈一笑。道:“其實大哥是擔心我跟男子走得太近會吃虧,他剛纔肯定以爲我說找父親幫忙是託詞,以爲我又要去找二表哥他們。”
江瀟瀟撇嘴,小聲嘀咕道:“有這樣的未來大舅子,璟表哥也是不容易。”
夏禾沒有聽清她的話,疑惑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不是還要去找小胖子嘛,我們快走!”江瀟瀟忙打折哈哈岔開話題,她知道夏禾不愛聽這些話。
嗔了她一眼,夏禾也沒有追究,兩人挽着手往夏邑宣的院子走。
夏邑卿跟夏邑宣的院子離得不遠,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
因爲是脫臼,加上治療及時,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夏邑宣的傷已經好了,他也是個不老實的,傷剛好,就拿着風水盤到處轉悠,專研他的五行風水之術,這不,夏禾跟江瀟瀟一進門,就看到他抱着羅盤,一邊掐手指,一邊碎碎念,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名堂,總之神神叨叨的。
見他專心致志,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江瀟瀟大喝一聲:“喂!”一步蹦過去拍在他肩膀上。
猝不及防下,夏邑宣被嚇了一大跳,當即哎喲一聲一蹦三尺高,連手裡的羅盤都掉在了地上。轉頭見是夏禾跟江瀟瀟,他還長長出了口氣。
“哈哈哈!”惡作劇成功,江瀟瀟笑得前俯後仰,指着一臉可憐兮兮的夏邑宣直拍大腿。
夏禾也想笑來着,但見二堂兄一臉憋屈鬱悶,忙忍住笑,道:“二哥,你現在有空麼?”她可是來請人幫忙的,還是別把人惹惱了爲好。
夏邑宣哼哼唧唧地將羅盤撿起來,臉上瞧着不太高興,但還是耐心道:“有什麼事直說吧。”
見他面露不悅,夏禾忙把還在大笑的江瀟瀟拉開,好聲好氣道:“二哥,你知道我們要演戲吧?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幫忙出演一個角色?”
“讓我演戲?”夏邑宣詫異地擡頭,而後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不是演戲的料子,我會忍不住笑的。”
聞言,夏禾忍俊不禁,敢情是個容易笑場的。想了想,她道:“沒關係,你只要一直板着臉就行了,而且我瞧你方纔看風水的模樣,挺有點那意思的。”
“噢?”夏邑宣來了點興致,問:“是個什麼角色?”
“一個老和尚。”夏禾直言不諱。
“……”夏邑宣怔了怔,道:“不是吧,你讓我演老和尚?”他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雖說他沒有大哥清俊文雅,也沒有大房那兩個表親風流倜儻,但他好歹風華正茂,讓他演老和尚什麼的,實在太過分了!
最重要的是——
“演和尚不就要剃頭,我絕對不答應!”夏邑宣一臉抵制。
“額……”夏禾噎了噎,心道你想的還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