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公孫度也在遼東屬國,他並未投降,但也不與幽州開戰,而是利用兵馬抵擋異族侵襲。
公孫度鎮守此地很久,但從不加入中原之爭。
袁紹或許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來到幽州與公孫度相鄰,但袁紹曾經殺死了公孫瓚,故而公孫度不可能與之共謀大事,反倒是公孫度極有可能帶兵攻打袁紹。
一旦如此,袁紹必將兩面受敵。
但此時,戲煜早已清楚,袁紹很難活過這個冬天。
……
年關過後,曹操返回許昌過年。
冀州,派去大量官員,均乃當地士族。
只有戲煜所佔領之冀州地內,其中官員,乃是從徐州選拔而出的寒門士子,由曹昂,許靖與許劭親自督導。
如此儒生後備,戲煜還有三百多人可以任用,倘若冀州其他州郡需要,也可直接派遣過去。
但戲煜如此建議,直接被拒絕了。
因此,這些儒學後備只得依舊在學堂之中研習儒學,同時學習其餘之學術。
年關時節,許昌城內,人聲鼎沸。
城外百姓開始賞花燈,逛廟會,與親朋好友出外郊遊,內城的士族之人,達官貴人也會讓兒女出門逛一逛,與其他士族及家族之人結交。
正值乍暖之際,層層厚厚白雪開始慢慢消融,馬車來來往往,大道地面上開始出現車輪印跡,一直蔓延到城內之中。
今年之徵闢入仕也已開始進行,且人數衆多。
曹操回到許昌之後,立即向司馬家徵辟,將司馬防,司馬懿,司馬朗,司馬馗,司馬孚等人招入丞相府,有人任編纂,有人任功曹。
如此,司馬懿無法躲避如今更加聲勢浩大的曹操,他不得不進入丞相府,任文學掾。
不過,此官職乃文職,不掌兵馬權。
主要負責文字之事,記錄集會,議會之事,但只能旁聽,無法參與會議討論之中,因此俸祿不多,名望也就有限。
此時,乃是司馬氏第一次進入曹操視野。
當初月評之上,首次恢復月評,曹操曾親自前往觀看,雖較爲好笑,且當時二女已爲戲煜夫人,不過當時那幾人,確實有經天緯地之才學。
一是楊修,此人差點便在謀劃之中成逆轉之舉,如若不是戲煜救駕,恐怕早已天子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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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郭嘉郭奉孝,平定北方袁紹,奪取冀州之地,縱然郭嘉並非頭功,至少也是功勞甚大,但因他在目前在戲煜麾下做事,曹操也就不便直接對他封賞。
第三乃是司馬懿,許劭與許靖二人極力看好,此人乃是司馬八達之一,名氣與氣節甚高,只不過一直未有機會施展才能。
如今之徵闢,倒也算是給了司馬懿一條出路,倒也讓他感到甚是惶恐。
……
這日,丞相府外。
一輛來自徐州的馬車停靠在了丞相府門口,戲煜身穿白色大袍走下馬車,身旁跟着他的第六位夫人,呂玲琦。
同時,典韋,趙雲,黃忠,與高順也伴隨戲煜左右。
此四員將軍乃是當世少有猛將,其中趙雲與黃忠更是有絕世名將之能,皆是戲煜親自培養之將才。
除去這幾人,戲煜沒再帶領其他人。
且此次呂玲琦之身份,乃是戲煜身邊宿衛,並非戲煜之夫人身份。
呂玲琦此時乃是戲煜身邊最貼身之宿衛,夜晚之時,少有懈怠,除非當夜太過疲勞,方纔睡覺。
此時,戲煜走下馬車,然後向最後才趕來的趙雲與黃忠二人,問道,“黑白騎現處於何處?”
趙雲立即回道,“正於許昌外城安札,分別置於十八個驛館之中。”
“並且,白騎以商隊之形進入內城。”黃忠跟着說道,“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他們之具體去向,但他們每人手中,均有一份詳細許昌圖紙。”
“很好。”
“奉孝,文和,這二人何時抵達?”
“軍師與孔明先生已於早一日到達許昌,此時應該在丞相府內。”
“如此便是到齊了,很好,走。”
戲煜此時臉色方纔帶着笑容。
但此時,趙雲與黃忠幾人臉色均不太好。
此事,從拒絕徐州文士進入冀州縣城做官起,便已有所勢頭。
趙雲曾在冀州之時,就已遇到過令其甚是不悅之事。
如今爲曹操麾下四鎮將軍之一的夏侯惇,曾派其部將蔣琪至清河郡東武城外大營接收領地,卻被趙雲手下青州兵搶了軍內糧草,更是拔了兵士戰甲,並將蔣琪之兵馬趕了回去,至今都未曾歸還。
此事,夏侯惇一直默不作聲,暗自把苦水吞進肚子裡,趙雲不知此事夏侯惇是否會舊事重提。
趙雲心中一直記着此事,今夜若是與夏侯惇見面,不知是否會有一番爭吵。
關於此事,戲煜也是知道的,但他比趙雲等人看得淡然些,不過,宗親之人確實又有作亂之勢。
但這些在戲煜看來,都不足爲懼。
不久後,戲煜站在門外拍打身上白雪,門內卻傳來荀彧的聲音。
“奉義,你可算來了啊!”
話音剛落,荀彧便大步走了出來,此刻他紅光滿面,滿臉皆是笑容。
“文若,好。”
戲煜見到荀彧,倒也客氣,對其執禮而拜。
“嗯,好啊,奉義啊,大家都等你呢,下午之時,老太爺還唸叨想要見你,今年老爺的身體很不好,有時神智也不夠清晰,牙齒也快掉光了,如今能見到您,老太爺肯定甚是高興。”荀彧甚是高興道。
“我這次給他帶了些藥材,乃是華佗與仲景老先生特意開的藥方,有固本培元之功效。”
說罷,戲煜走進屋去。
來到院子內,戲煜立即感到陣陣暖意,裡邊風景也是變得不一般,與外邊之景象甚是不同。
而此時的戲煜,下巴留着三角鬍鬚,面容變得更加堅定與成熟,與之前那般白麪小生之氣質完全不同。
心之城府,也與當初不一樣了。
“吱呀!”
荀彧剛推開門,裡邊便傳來文人吟詩作賦的聲音。
“奉義!”
曹操此時坐於主位之上,見到戲煜,甚是高興,“奉義啊,伱來的正好,志纔剛剛吟詩一首,深有韻味啊。”
他坐在正堂主位,朝戲煜揮了揮手,此時與戲煜至少二十米距離。
此刻,堂內木板甚是華貴,通體發亮,戲煜踩着慢慢走進去,經過之處立即安靜下來。
此刻,原本滿臉笑臉的戲志才逐漸笑容消失,唯有許攸,鍾繇,司馬防,程昱等謀臣,皆甚是敬佩看向戲煜。
這麼多年過去,戲志纔始終心結難解,總是認爲自己被戲煜蓋過風頭,老是壓着他。
如今年關早已過去,乃是議會之事,戲志才的心情卻甚是複雜。
此時,諸葛亮與郭嘉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立即朝戲煜迎接而去,諸葛亮與郭嘉二人之位次乃在十名之外,賈詡倒是排在末席,戲煜進來後,賈詡也不打招呼,只顧着自己吃東西。
不過,戲煜與賈詡兩人這種相處方式,均已相互習慣了。
“奉義。”
曹操看向戲煜,又叫了一聲,隨後指了指不遠處左下方座位,“你看,你若是不來,無人與文若作伴。”
戲煜點點頭,入了座。
首席,謀主之位。
此刻,戲煜對面,兩眼想對,乃是曹仁與夏侯惇。
曹仁此刻滿臉笑意,但夏侯惇卻是神色甚是倨傲。
戲煜坐定後,呂玲綺則是在其旁邊一個小桌子前,並排而坐,典韋,趙雲與黃忠三人未曾入武將席,只得站在戲煜身後。
見到這般情形,曹操頗爲動容,問道,“三位將軍,爲何不去席位?”
趙雲淡笑道,“主公,您言重了,我等只不過戲大人之宿衛,首要職責當然是保護大人之安危。”
“呵呵,這倒真是盡職盡責,不過,今日乃是論功行賞之大會,你們不去武將席,莫非不要封賞?”夏侯惇搖頭道。
“哈哈哈……”
黃忠大一陣大笑,隨後說道:“我俸祿食邑一千戶,早已富貴之身,早已衣食無憂,還要甚多封賞做甚!”
黃家倒也是官宦之家,只是門閥並不算大,只有父輩爲官,但也未曾有一族之人。
“呵呵,黃老將軍倒是想的通透,但世間如老將軍這般之人,實在太少。”
“哈哈哈……”
黃忠立即笑聲道,“自然不多,不過,就我所知道的,便有六萬個!”
“六萬?!”
夏侯惇頓時一愣,而此時,一旁的曹真,曹洪,曹仁與曹純等人,也是滿臉震驚之色。
“我手底下六萬青州兵,人人都想要功勞,那自然就是溜丸子是六萬個,且這些人均是耕農出身,並無太多文化,只需給些賞錢即可,倒也胃口不甚高調。”
聞言,曹操立即看向麾下一幫謀臣武將,他嘴角略微上揚些許,隨後看向戲煜,“奉義啊,今夜等你前來,乃是敲定我冀州戰事之中,建立功勳之人。”
“我這裡,有文若擬了一份有大功勞者,我會稟報天子,依次對其論功行賞。”
“如今你來了,正好跟我講講,徐州之地有多少爲我建功立業。”曹操沉聲道。
戲煜隨即自袖中拿出一份書簡,身子微微一傾,說道:“兄長,我徐州功勞之人之,那我便好好與衆位說到說到。”
“徐州,青州,淮揚北,冀州東,一共二十一郡,共計一千六百餘萬人,由各地縣令統計而來,編纂之名錄,我放在了徐州治所之內,由許靖許劭兄弟看管。”
“今年,境內任用官員一百二十人,擢升官員六十人,對一百三十人進行了賞賜。”
“軍中將領提拔三十人,任用二百六十人,銀庫,一百三十萬兩,金庫,三百二十六萬兩,其餘錢幣,六十餘萬……”
說罷,戲煜拿出更多早已準備好的書簡,書簡因此越來越多,卻均在黃忠包袱之內。
此乃諸葛亮花費三個月花間,方纔寫出這份寫出出彙總彙報之策,這是戲煜之要求,雖然他也不知道戲煜會如此要求。
“直至今日,我所在管轄境內,包括程昱所在之青州境內,有兵三十萬,糧草二百二十萬石,今年秋收之後隨還未曾統計。”
“但如今各地均有糧草,馬匹十七萬,兵甲四十萬,軍械總數,四千六百,其中攻城器械……”
“將者,四百一十人。”
“將者,十三人。”
“大將者,乃五人。”
父母以孩子參軍爲榮,畢竟,家有青年人蔘軍減免賦稅,除此之外還能得到一筆獎勵,在推行一段時日後,很多郡縣的兵馬也就跟着效仿。
夏侯惇與曹仁聽聞此言,頓時愣住了。
更是有些心慌。
因爲,此時戲煜的兵馬與糧草與之前相比,甚是強大充足了好幾倍。
可是,其他州郡的兵馬卻是越大越少,至少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方纔能修復。
但是,戲煜的徐州,就像是一座無窮無盡的城池,兵源更像是滔滔不絕之江水,可以源源不斷補充兵力。
令人甚是驚奇。
戲煜的人馬,實在太多了!!
簡直難以置信!
曹操眯着眼睛,心中甚是突兀,更是有些害怕。
他豈能不怕?
他的兗州與冀州大片地區,加在一起之兵馬纔不過二十餘萬。
這其中還有收編而來的降兵,而且還有些老兵退伍,如今只剩下二十多萬,且具體多少人馬,曹操自己也並不知道……
可是,如今的戲煜,卻是知曉自己麾下四州之地具體兵馬狀況,佈防及詳細地圖。
如若戲煜想要造反,不出一個月,必能吞併兗州,曹操連向外等待救援之機會都不會有。
這時,曹氏宗親所有人均感覺到,如今猶如有一把刀子時常架在他們脖子之上。
那戲煜,便是那持刀之人。
三十多萬兵馬?
軍備完備,人才衆多。
徐州本就是文人聚集之地,這一兩年來,甚多風流詩文從徐州傳出,而隱士們也像似找到真正隱居之地,通通搬來徐州境內。
主要原因在於,戲煜縱然知道有名士在境內,也不會前去打擾。
因爲他麾下有才學之人甚多,只要有人想要做官,便可入仕,只需進入學堂或者“科學院”即可。
戲煜治下的徐州,與其他州郡相比,有一獨特魅力。
好比,你去問荊州士族,他們並沒人知道“戲煜力學第一定律”,儘管戲煜曾解釋多次,那叫牛頓第一定律,但是沒人相信這話,他們更願意相信‘牛頓’只不過是戲煜的化名而已。
而且,類似之化名還有不少,其中就有一個叫什麼雞啊鴨啊德什麼的。
總之,這些學識讓人甚是驚歎之際,更是激起了學者們的求知慾,他們也就更加不願意離開徐州。
曹操聽完此番彙報,嘴角乾笑一陣,隨後飲了一口酒,緊接着讓婢女倒酒,這才舉杯對戲煜問道,“此文,乃是誰人所寫?”
戲煜如實答道,“乃是諸葛孔明所寫。”
“妙,實在是妙。”曹操隨即看向諸葛亮,甚是滿意道,“實在是太妙了,奉義手下有這般能人,實在讓人欽佩不已啊!”
不僅如此,曹操心底更是甚是清楚的記得,戲煜不但擁有如此多的厲害謀臣,他手底下更是還有一羣猛將!
而且,如今青州兵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當初在兗州之時,戲煜乃是他曹操的大恩人!
如此才能,如此魅力!
恐怕是……如同一頭猛虎!
猛虎如若要反噬,曹氏宗親與夏侯氏的宗親,實在難以抵擋。
誰如此一來,誰能取代天下之主?!
他是否真有反叛之心?
曹操此刻心底甚是擔憂。
之前冀州一戰,曹操不得不依靠戲煜,如今卻是這般騎虎難下。
倘若如今直接將戲煜扣押,讓他迴歸大司農,甚至是司空之位,只怕戲煜回下兵馬定然要造反。
就好比黃漢升將軍剛纔所說,他不追求榮利,也不要封賞,但僅是他所知曉的,至少有七萬人想要這封賞。
可他們這其實要的根本不是封賞,而是不要被欺負!
何爲被欺負?那就是戲煜!
倘若戲煜一旦有事,恐怕立即會有甚多人因此事而譁變與造反。
如此,兗州四周定會再次變得一片混亂!
因此,如若現在立即削去戲煜兵權,這等於是在自尋死路。
曹操回過頭甚是小心的看了看夏侯惇與曹仁二人,這兩人早已不敢如之前那般與他相處了,包括曹純在內,也不敢再與曹操隨便說話了。
曹氏宗親,夏侯氏宗親都聽聞戲煜曾說過一句話,他們將此話一直牢牢記在心裡。
“事不過三!”
當時,戲煜這番話甚是震耳發聵,一直在曹操腦中環繞,更是在所有宗親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如今,他們已經消耗了兩次機會,如若他們再第三次惹怒戲煜,只怕是……
可不知爲何,曹操心中有種直覺,這一日終有一日會到來。
曹操些許苦笑,又或許這只是他的錯覺。
“奉義,如今,你可爲實力雄厚,堪比大將軍啊!”
曹操回頭笑着與戲煜說道。
如今,他與戲煜之間,還想保持之前那般單純。
但此時,戲煜眉頭微動,抱拳道,“不敢,奉義始終皆是兄長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