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大師微微點頭,說道:“施主能有此決心,甚好甚好。只是這世間之事,變化無常,還望施主能時刻保持這份清明之心。”
戲煜鄭重說道:“大師放心,經歷此番,我已深知其中道理。只是不知我今後的路,是否還會有諸多波折。”說完,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憂慮。
昌盛大師寬慰道:“施主莫憂,一切皆有定數,只要心懷善念,定能逢凶化吉。”
戲煜雙手抱拳,說道:“既然已經解答了心中疑惑,那在下便告辭了。多謝大師指點。”
昌盛大師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慢走。”
就這樣,戲煜轉身離開。只是離開寺廟不久,在某個幽靜的灌木叢裡,突然出現了許多身影。只見他們個個手持弓箭,瞄準了戲煜,毫不猶豫地開始射擊。
“嗖嗖嗖!”利箭破空之聲響起。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戲煜身旁的暗衛如鬼魅般瞬間出現。他們身形一閃,立刻施展輕功,朝着那些弓箭手疾掠而去。
只見暗衛們身姿矯健,動作敏捷,在半空中翻騰挪移,將射來的衆多箭矢紛紛擋開。
一時間,許多箭矢失去了準頭,散落到其他地方。
弓箭手們看到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現的暗衛,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驚慌瞬間在他們的臉上蔓延開來。
“不好,快跑!”有幾個心理素質較差的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肝膽俱裂,轉身撒腿就跑,腳步慌亂,甚至顧不上手中的弓箭。
暗衛們豈會讓他們輕易逃脫,只見他們身形如電,衣袂翻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弓箭手們撲了過去。
有的暗衛手中長劍揮舞,劍花閃爍,將射來的箭矢一一挑落;有的暗衛則直接衝向敵人,拳腳相加,與弓箭手們展開了近身肉搏。
此時的戰場一片混亂,塵土飛揚,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戲煜緊皺眉頭,沉着臉翻身下馬,雙手負在身後,大聲喊道:“留活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
接下來,暗衛們一邊奮力與弓箭手搏鬥,一邊想着法子留活口。
他們的招式有所收斂,儘量避開要害,只將對方制服。
一番激烈的打鬥過後,弓箭手們漸漸失去了抵抗之力。
其中幾個被擒住的弓箭手,滿臉忿恨地吼道:“哼,那假冒者與我們是朋友,看到他遊街受辱,我們自然要爲他報仇!”
誰能想到這戲煜身邊竟有如此隱藏的勢力!
戲煜看着那幾個瑟瑟發抖的活口,沉思片刻後,竟出人意料地說道:“罷了,把他們都放走。”
暗衛們皆是一驚,但還是遵從了命令。
那幾個弓箭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反應過來後,其中一人滿臉感激,不斷磕頭,嘴裡喊道:“多謝丞相大人不殺之恩,多謝!”
戲煜卻不爲所動,只是揮了揮手,繼續朝前走去。
戲煜快馬加鞭回到幽州,一路上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
剛進城,忽然覺得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飢餓感瞬間襲來。
他也沒有先回府,而是在街邊尋了個熱鬧的小館子,撩起衣袍便走了進去,隨意找個位置坐下,吆喝着小二上菜,準備大快朵頤起來。
忽然,戲煜正準備大快朵頤之時,聽到鄰桌開始熱烈地討論一個話題。
“聽說鮮卑那邊出事了!”一人壓低聲音,神色緊張。
“怎麼回事?”另一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拓跋天龍昏迷不醒,如今是一個叫洪剛的在主持政務。”
戲煜聽到這裡,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戲煜放下手中的筷子,側耳傾聽鄰桌的談話。
“這洪剛可不是省油的燈,據說手段狠辣,野心勃勃。”一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拓跋天龍還有醒來的可能嗎?要是一直昏迷,鮮卑豈不是要變天了?”另一人滿臉擔憂。
戲煜心中暗自思量:鮮卑局勢突變,恐會影響邊境安穩,此事需早做防備。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居然連一絲風聲都未曾聽到?這實在是太蹊蹺了!
他眉頭緊蹙,猶如兩道深深的溝壑,那困惑不解的神情彷彿能擰出水來。
“要知道,鮮卑和那些純粹的國外可大不相同,畢竟他們和中原之間多少還是有點瓜葛的。”戲煜在心中喃喃自語。
一個男子忽然出現在桌旁,他面容白淨,五官精緻,看上去特別秀氣。只見他微微彎腰,禮貌地問道:“這位兄臺,我可以坐在您對面嗎?”
戲煜擡頭看了他一眼,輕點下頭。
男子優雅地坐下,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胡林,敢問兄臺怎麼稱呼?”
戲煜神色平靜,說道:“在下姓劉。”
胡林微微一笑,接着問道:“劉兄,不知您是否知曉幽州學院?”
戲煜神色從容,微微點頭,緩聲說道:“幽州學院,我當然是清楚的。”
胡林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充滿期待的笑容,急切地說道:“實不相瞞,劉兄,我此番專程趕來,就是爲了尋找一個人,她叫文軒,是我的同鄉。我對她傾心已久,滿心滿眼都是她的身影。這次前來,就是想弄清楚她是否已經心有所屬。”
戲煜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心中瞬間涌起無數個念頭:“這倒是巧了,怎會在此處聽到這番表白。”
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依舊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淡淡地迴應道:“哦?”
胡林見戲煜反應冷淡,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來,繼續說道:“劉兄,不瞞您說,我與文軒自幼相識,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我心裡。這次來幽州學院找她,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戲煜輕輕抿了口茶,目光落在胡林身上,依舊沒有說話。
戲煜看着胡林那失落的模樣,心有不忍,只好說道:“那便希望你能夠得到好運,早日找到你的意中人。”
但在心裡,戲煜卻十分明白,胡林此行肯定無功而返。
文軒心氣極高,不喜歡一般人,甚至有可能一輩子獨身。
胡林聽了戲煜的話,重重地嘆息一聲,臉上滿是無奈與憂愁:“唉,文軒父母曾經想管她的婚事,可那文軒性子執拗,根本不聽。她父母沒法子,只好由着她了。”
他搖搖頭,眼中透着一絲疲憊,“我爲了知道她的下落,那可是費勁了很多周折,好不容易纔打聽到她在這幽州學院任教。”
此時的戲煜心中暗想:這胡林倒是一片癡心,只可惜文軒怕是不易被打動。
但面上還是帶着幾分安慰說道:“既是如此,你此番尋來,或許還有機會。”
胡林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光芒,可很快又黯淡下去:“但願吧,只是不知她見到我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一會兒,胡林點的菜端了上來。
只見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如風捲殘雲般狼吞虎嚥起來,那吃相簡直毫無雅觀可言。
戲煜坐在對面,默默地看着胡林這副模樣,心中暗自鄙夷,但嘴上什麼也沒說。
只是眉頭微微皺起,心想:此人如此沒有教養。
但胡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擡起頭看了戲煜一眼,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狼吞虎嚥。
戲煜見狀,臉上的嫌棄之色更濃了,心中忍不住腹誹:這呆子,真是沒救了。
戲煜實在看不下去胡林這粗俗的吃相,索性將目光移向別處。
而胡林依舊自顧自地大吃大嚼,嘴裡還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胡林終於吃飽了,他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說道:“哎呀,真是痛快!”
胡林站起身來,拍了拍肚子,說道:“劉兄,我這就準備離開了,還得去找文軒。”
戲煜微微點頭,說道:“好,祝你順利。”
胡林轉身大步離去,戲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想:就他這副樣子,文軒見到恐怕會厭惡至極吧。
隨後,戲煜也準備離開,只是腦海中還在不斷想象着文軒見到胡林之後的反應。
胡林終於來到學院,門楣上的牌匾龍飛鳳舞地寫着“幽州學院”四個大字。
學院的圍牆高聳,院內綠樹成蔭,不時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讓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感慨和敬畏。
恰好此時,門口站着身材魁梧、面容嚴肅的魯肅。
魯肅目光炯炯,上下仔細地打量着胡林,眉頭微皺,語氣中帶着幾分警惕和威嚴問道:“你是何人?來此所爲何事?”
胡林趕忙翻身下馬,神色略顯緊張,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抱拳說道:“兄臺,我從遠方而來,一路奔波,歷經千辛萬苦,特爲尋找文軒。還望兄臺行個方便,告知她下落”
魯肅目光如炬,再次緊盯着胡林,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胡林趕忙抱拳,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急切地說道:“兄臺,我叫胡林,是文軒的同鄉。我對她甚是思念,這才千里迢迢趕來。”
魯肅神色未變,依舊一臉嚴肅地說道:“你且在外面等着,我需進去問問文軒,看她是否願意見你。”
胡林連連點頭,態度極爲客氣:“有勞了,有勞了,多謝兄臺。”
魯肅穿過一道道迴廊,來到一間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
只見文軒正坐在書桌前,手持書卷,神情專注。
魯肅走上前,微微躬身說道:“文軒老師,門外有一位自稱是您同鄉的胡林求見。”
文軒聽到胡林這個名字,臉色瞬間變得特別難看,眉頭緊蹙,眼中滿是厭惡與惱怒。“想不到他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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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哼一聲,語氣冰冷。
魯肅被文軒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文軒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文軒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魯肅先生,說來話長,您還是不要問了。”
魯肅見文軒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追問,只得說道:“那好吧,文軒老師,我這就去將他趕走。”
文軒點點頭,重新坐回書桌前,可那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
魯肅走出學院,來到仍在焦急等待的胡林面前。
他神色略顯爲難,緩緩開口說道:“胡林兄弟,文軒老師她不願見你,讓我把你趕走。”
胡林聽聞,臉上瞬間佈滿了痛苦之色,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文軒對我如此絕情?我不遠千里而來,只爲見她一面。”
胡林情緒激動,緊緊抓住魯肅的衣袖,哀求道:“兄臺,求求你,讓我進去看看她,哪怕就遠遠看一眼也好。”
魯肅無奈地搖搖頭,說道:“胡林兄弟,這學院一般不讓外人進。再說,文軒老師態度堅決,鐵定不見人,你就是進去了也沒有用啊。”
胡林的身子晃了晃,彷彿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他鬆開了魯肅的衣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魯肅看着胡林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同情,但也只能無奈地勸道:“兄弟,你還是先回去吧,或許等文軒老師氣消了,以後還有機會。”
胡林擡起頭,眼神空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回去?我還能回哪兒去?我滿心滿腦都是她,沒有她,我的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吹亂了胡林的頭髮,更增添了他的狼狽。
魯肅輕嘆一聲:“兄弟,莫要如此執拗,這世間之事,強求不得啊。”
胡林沉默良久,緩緩轉過身,拖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幽州學院的大門。那背影,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魯肅看着胡林落寞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剛纔胡林那痛苦絕望的神情和文軒堅決不見的態度,不禁重重地嘆息起來:“唉,這男女之間的愛情之事,真是無法說清楚啊。一個愛得如此熱烈,一個卻如此絕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感慨萬千:“這世間的情愛,究竟爲何如此複雜,讓人歡喜讓人憂,讓人癡迷讓人愁。”
文軒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俏臉漲得通紅。
“這個胡林,在老家的時候就糾纏不休,如今竟還追到這裡來騷擾我,簡直豈有此理!”她咬牙切齒地罵道。
她越想越氣,心中的怒火怎麼也平息不下來。
一會兒,就到了自己上課的時間,可她的心裡還是堵得慌,彷彿有一塊大石頭壓着。
“這樣的心情,如何能給學生上好課。”文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但那憤怒和煩躁依舊在心頭縈繞。
文軒緊皺着眉頭,努力想要將胡林的身影從腦海中驅趕出去,可那惱人的思緒卻像蜘蛛網一般,越纏越緊。
她無奈地拿起教案,腳步沉重地朝着教室走去。
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胡林那張令她厭惡的臉。
走進教室,學生們齊聲喊道:“老師好!”可文軒卻只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也有些乾澀:“同學們好,請坐下。”
課已經開始講了,文軒卻頻頻出錯,不是講錯知識點,就是忘記了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她的眼神遊離,心思全然不在課堂上。
終於,有學生忍不住舉手提問:“老師,您是不是不舒服呀?”
文軒這才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老師沒事,咱們繼續上課。”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內心依舊被憤怒和煩悶佔據着,難以平靜。
胡林一個人遊魂似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雙目無神,面色蒼白,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走着,不一會兒,只聽得“嘩啦”一聲響,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攤子,將攤位上的大米碰倒在地,白花花的大米瞬間撒了一地。
賣大米的老頭怒目圓睜,大聲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胡林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居然不小心把人家的攤位給碰到了,頓時滿臉愧疚,忙不迭地道歉:“老人家,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賣大米的老頭看着胡林愧疚的模樣,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嘆口氣說道:“年輕人,走路可得小心點啊!這大米撒了一地,我這生意可不好做了。”
胡林趕忙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開始撿地上的大米,嘴裡不停說道:“老人家,真是對不住,我來幫您撿,損失都算我的。”
周圍的路人也紛紛圍了過來,有的指指點點,有的則好心地幫忙一起撿。
但老頭卻不願意,非要告訴胡林,這些大米都已經壞了,根本無法賣了,所以要求胡林留下來給自己打工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