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身體微微顫抖。
“難道……難道你是當今陛下?”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惶恐,不敢相信自己竟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腦海中一片混亂。
戲煜馬上搖頭。
“我並非陛下,不過我是陛下的得意助手,當今丞相是也。”
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那令牌上刻着精緻的花紋,象徵着丞相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一下,衙役們都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權傾朝野的丞相。
韓衝更是冷汗如雨下,他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猜測竟成了真。
此時,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深知自己犯下的罪孽在丞相面前無所遁形。
隨着這一震撼消息的傳開,衆人如夢初醒,紛紛跪了下來,整個縣衙大堂瞬間被一片緊張和敬畏的氛圍所籠罩。
大家都低垂着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時候,戲煜冷冷地看向韓衝,語氣森寒:“哼,就憑你也配讓本丞相給你下跪?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韓衝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停地跪着磕頭,額頭在地上撞得砰砰作響。
“丞相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小的可不敢讓丞相大人給我下跪啊,求丞相大人饒命!”
就在這時,戲煜微微擡手,輕聲吩咐道:“來人。”
話音剛落,一名身着黑色勁裝的暗衛如鬼魅般現身。
戲煜下令。
“去把馬平昌給本丞相帶來。”
暗衛領命後,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衆人視線中,只留下一陣輕微的風聲。
不多時,馬平昌被暗衛帶到了縣衙大堂,只見他衣衫襤褸、灰頭土臉,模樣極爲狼狽。
戲煜目光如炬,直視着馬平昌,威嚴道:“當着韓衝的面,你再說說當年孫秋水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平昌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隱瞞,將當年的惡行一一道來,承認是自己陷害了孫秋水,並且還道出當年爲了讓韓衝幫自己掩蓋罪行,向他行賄的經過。
戲煜聽完,轉頭看向韓衝,眼神冰冷似刀。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韓衝面如死灰,知道再也無法抵賴,只好認罪。
戲煜當機立斷,當場宣佈罷免韓衝的縣令之位。
隨後,他看向袁平安,高聲道:“袁平安,從現在起,你來擔任此地縣令。”
袁平安此刻仍沉浸在震驚之中,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命運會在瞬間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戲煜走到袁平安身邊,目光中滿是信任。
“本丞相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你心懷正義,定能爲百姓謀福祉,不要辜負本丞相的期望。”
袁平安感受到戲煜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當個好縣令。
袁平安神色莊重地向戲煜抱拳施禮。
“丞相大人如此信任在下,在下必當竭盡所能,不負大人所託。定要讓這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讓公正重回縣衙。”
那些衙役們面面相覷,隨後紛紛走向袁平安,滿臉羞愧地向他道歉。
“袁大哥,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們平常對你不好,還時常欺負你,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個衙役低着頭說道。
其他衙役也都附和着點頭,眼中滿是懊悔。
袁平安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不會計較。只是希望你們以後跟着我,認真辦事,一心爲百姓着想就可以了。”
衙役們聽到袁平安這番話,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原本緊張擔憂的神情也舒緩了許多。
“袁縣令,你放心,我們以後一定唯你馬首是瞻,好好當差。”
袁平安看着這些衙役,心中滿是欣慰。
戲煜高聲下令。
“將馬平昌和韓衝遊街示衆,讓世人知曉孫秋水所受之冤。”
士兵們得令後,迅速押着兩人走上街頭。
馬平昌搭拉着腦袋,眼神空洞,臉色灰暗得如同死灰一般,沒有一絲反抗之意。
韓衝也是低垂着頭,身體微微顫抖,滿臉的懊悔。
遊街的隊伍每經過一處,百姓們都紛紛圍了過來。
大家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
當隊伍來到孫秋水的村落時,村民們早已聚集在村口。
起初,大家只是默默地看着,眼中有疑惑。
隨着戲煜講述二人的罪行,村民們的表情逐漸從疑惑變爲震驚。
一位老頭恍然大悟地喊道:“原來是這樣,我們錯怪秋水了啊!”
旁邊的男子也一臉懊惱地附和。
“這兩個傢伙太壞了,可憐的秋水。”
越來越多的村民開始交頭接耳,眼中滿是對馬平昌和韓衝的憤怒和對孫秋水的愧疚,他們都明白了孫秋水是被冤枉的。
明月夫人剛踏入家門,便瞧見姐姐孫秋水與齊茂盛在一處,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只見孫秋水嘴角含笑,神色平和。
明月夫人快步上前,問道:“姐姐,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孫秋水拉着她的手,輕聲說道:“妹妹,過往之事我已不想再計較。齊茂盛他已真心悔過,願意與我重歸於好,我也選擇了原諒。人啊,總不能一直活在仇恨裡。”
齊茂盛在旁微微點頭,目光中滿是愧疚與溫柔。
明月夫人聽了姐姐的話,雖仍有疑慮,但看着姐姐幸福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明月夫人拉着孫秋水的手說道:“姐姐,好事兒啊!馬平昌和韓衝正在遊街呢,定是丞相出手解決了問題,咱們快去村口看看。”
孫秋水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滿是激動。
“真的嗎?太好了!”她的身子微微顫抖,眼中閃着淚花,那些日子所受的冤屈彷彿在這一刻都能得到洗刷。
齊茂盛在旁微笑着點頭。
“走,我們一起去。”
說罷,三人急忙往村口走去,孫秋水的步伐越來越快,她滿心期待着看到正義得到伸張的那一刻。
來到村口,這裡已經圍滿了人。
孫秋水三人費力地擠到前面,只見馬平昌和韓衝被五花大綁,在衆人的唾棄聲中狼狽不堪。
孫秋水眼中燃起怒火,那是對他們二人的憤恨,同時又有抑制不住的激動。
她的嘴脣微微顫抖。
“你們也有今天!”
明月夫人在旁也是一臉快意。
“真是惡有惡報,姐姐,你的冤屈終於能徹底洗清了。”
齊茂盛則握緊了拳頭。
“這種陷害他人的小人,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周圍的村民們也在議論紛紛。
一位老者說道:“多虧了丞相明察秋毫啊,不然秋水這孩子得多委屈。”
另一個年輕人附和道:“就是,這兩個壞蛋,讓我們都誤會了秋水。”
孫秋水聽着這些話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中滿是感慨。
越來越多的村民紛紛圍到孫秋水面前,眼中滿是愧疚。
一位大娘拉着孫秋水的手,老淚縱橫。
“孩子啊,是我們錯了,這些年冤枉你了,一直把你當成壞人,你受委屈了。”
另一個男子自責道:“平常對你冷眼相待,我們真是糊塗啊,這冤屈擱誰身上都難受,孩子,你能原諒我們不?”
孫秋水聽着這些發自肺腑的道歉,心中五味雜陳,那些被誤解的日子裡所遭受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來。
她嘴脣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哽咽,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順着臉頰不斷滑落,打溼了衣衫。
她微微點頭,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我不怪大家……”
孫秋水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周圍的村民都聽得真切。
大家的眼中既有感動又有更多的愧疚。
明月夫人在一旁,眼中也閃着淚花,她對村民們說道:“大家以後可不能再輕信那些壞人的話了,姐姐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
村民們紛紛點頭,都表示以後定要明辨是非。
齊茂盛看着孫秋水,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着。
孫秋水靠在他懷裡,情緒漸漸平復,她知道,這一場噩夢終於要徹底結束了,以後的日子,將充滿希望。
就在這時候,人羣中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句:“咦?丞相怎麼沒在這兒?”
這話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一位熱心的村民走向負責遊街的幾個士兵,滿臉疑惑地問道:“幾位軍爺,丞相大人去哪裡了?”
士兵們面面相覷,皆搖了搖頭說:“我們並不清楚。”
就在衆人疑惑之際,忽然一個洪亮有力的聲音從人羣后方傳來:“我在這裡。”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戲煜步伐沉穩地走來,他的目光掃過衆人,帶着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村民們看到他,頓時安靜了下來。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孫秋水“撲通”一聲直接朝着戲煜跪了下來,眼中閃着感激的淚花:“丞相大人,若不是您,我這輩子都要揹負這冤屈了,您是我的大恩人啊!”
而站在一旁的齊茂盛,在看到戲煜的那一瞬間,眼中竟閃出一絲惡毒的光芒,
那光芒似要將戲煜吞噬,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不妥,光芒又暗淡了下去,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些。
戲煜趕忙上前攙扶起孫秋水,一臉溫和地說道:“秋水姑娘,快快請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本就是無辜之人,我怎可讓你遭受這不白之冤。”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正義的力量。
遊街仍在繼續,周圍依舊喧鬧。
孫秋水擦了擦眼淚,對明月夫人說:“妹妹,我有些乏了,咱們回去吧。”
明月夫人趕忙扶住她,點頭應道:“好,姐姐,咱們回家。”
回去的路上,孫秋水止不住地哭泣,過往那些被人誤解、受盡委屈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這幾年的苦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幾乎要將她壓垮。
快到家時,孫秋水抽噎着對明月夫人說:“妹妹,你趕緊去準備酒,再備些好菜,丞相大恩,我們定要好好款待丞相。”
明月夫人連忙答應。
“姐姐,你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戲煜說道:“秋水姑娘,真的不必如此客氣,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明月夫人卻一臉堅定。
“丞相大人,您一定要接受我們的感謝,若不是您,姐姐不知還要遭受多少苦難,這一頓飯是我們的心意。”
回到家中,衆人入座。
戲煜看着齊茂盛,眼中閃過一絲探究,轉頭向孫秋水問道:“這位是?”
孫秋水微微一笑,眼中卻有一絲複雜。
“丞相,他是齊茂盛,曾經喜歡過我,在我出事之後,他因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對我心生嫌隙,離我而去。但如今他知道了真相,又回來希望與我重歸於好。”
齊茂盛趕忙起身,恭敬地向戲煜作揖。
“丞相大人,我當時真是糊塗,秋水是個好女子,我卻險些因爲那些奸人陷害就錯過了她,現在我已悔悟。”
戲煜微微點頭,神色嚴肅。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過往之事雖有遺憾,但只要珍惜當下,改過自新,便是好事。”
不多時,明月夫人便將飯菜準備妥當。
只見一桌豐盛的酒席被擺上桌來,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琳琅滿目,酒的香氣也在屋中瀰漫開來。
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許多村民也紛紛趕來。
他們手中捧着自家精心烹製的菜餚,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自發地加入到這場答謝宴中,想要一起向丞相表達感激之情。
一時間,屋內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人們你來我往,不斷向戲煜敬酒夾菜,稱讚他的英明和公正,整個場面洋溢着溫馨與歡樂,彷彿之前的陰霾從未存在過。
戲煜看着這熱鬧的場景,心中滿是欣慰,也與村民們一同享受着這歡快的時刻。
正吃着飯,熱鬧非凡的氛圍在屋中瀰漫。過了一會兒,齊茂盛稱要去茅廁,便起身離席。
他剛一轉身,眼神瞬間變得陰鷙,眼中再次閃現出惡狠狠的光芒,那目光彷彿淬了毒一般。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他暗中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暗自尋思:“這個戲煜,我定不能放過他,一定要找機會弄死他不可!”
他臉上滿是猙獰的神色,全然沒了在席間時的恭敬。 ωωω¸ t t k a n¸ ¢○
此刻,他心中的惡念如同野草般瘋狂滋長,全然不顧戲煜對孫秋水有恩,一心只想着如何實施自己那惡毒的計劃。
席間,因爲這場洗冤昭雪的喜事,衆人都格外高興,戲煜也在大家熱情的勸酒下喝了不少酒。
酒過三巡,齊茂盛滿臉堆笑地對孫秋水說:“秋水,丞相今日如此高興,又喝了這麼多酒,不如留丞相大人在咱們這兒過夜吧。”
孫秋水點頭答應。
“你說得對,丞相大人於我有恩,應當好好招待。”
到了晚上,孫秋水細心地收拾出一間南屋,準備讓戲煜留宿。
這時,齊茂盛眼珠一轉,對孫秋水說道:“秋水,你們家房子畢竟有限,我能不能和丞相大人在一個屋睡啊?這樣也方便照顧丞相。”
戲煜此時已經半醉半醒,聽到齊茂盛的話,豪爽地一揮手:“完全可以,哈哈哈。”
卻未曾注意到齊茂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詭異光芒。
夜深人靜,戲煜和齊茂盛一同進入了南屋。
戲煜帶着酒意,很快便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齊茂盛卻毫無睡意,他坐在牀邊,眼神在黑暗中閃爍不定,那惡毒的心思在眼底翻涌。
他悄悄起身,在屋裡摸索着,找到了一根粗繩,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戲煜,準備趁其熟睡之際動手。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像是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但在這緊張的氛圍下,卻讓齊茂盛驚出了一身冷汗,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異常後,才準備繼續他那罪惡的行徑。
齊茂盛雙眼發紅,滿是猙獰,他緩緩伸出雙手,想着就這樣狠狠掐死戲煜。
當他的手剛碰到戲煜的脖子時,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
還沒等齊茂盛反應過來,後背便遭受重重一擊,他整個人向前撲去,差點壓在戲煜身上。
齊茂盛滿臉詫異,忍着劇痛轉過頭,只見一個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陌生男子站在身後。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聲音也有些哆嗦地問道:“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暗衛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警告和威懾,彷彿在看着一個自不量力的小丑。
此時,戲煜被這陣動靜驚醒過來,他眼神瞬間變得清明,警惕地看向四周。
那暗衛向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說道:“丞相,此人慾對您圖謀不軌。”
齊茂盛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腦海中還在不斷思索這暗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的。
戲煜冷冷地盯着齊茂盛,眼中似有冰霜。
“齊茂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加害於我,是何居心?”
齊茂盛張了張嘴,想要狡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