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鈴剝了一顆鹽煮花生,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就是個吃貨,那果實有糖炒栗子的香味,聞着覺得味道不錯,我就吃了,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搖了搖頭,就這點心眼還下海,也不怕出事。我暗暗開了天眼一看,沒有發現什麼,見她哈欠連連的,說道:“這會兒應該挺累了吧,要不你上牀去睡會吧!”
林之鈴的眼光頓時顯得曖昧起來,我不得不解釋道:“我睡沙發!”
林之鈴哦了一聲,就扒牀上睡着了,可能是實在有些倦累了,她扒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我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手機,不知道怎麼也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見林之鈴正拿着我的手機玩,我不由地有些生氣。
林之鈴拍拍的肩膀說:“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有什麼隱私啊?不就是來田北市找女朋友嘛,我陪你去找!”
見她這麼大方,我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搶過手機說道:“這是隱私,不能隨便翻看的,以後記住了,不能隨便翻看別人的隱私!”
林之鈴翻了個白眼,開始整理妝容,我看了看時間還早,就打開了電視,看早間新聞,原本頗爲和諧的畫面,被一聲尖叫打破了。
出什麼事了?我推開門一看,只見一個女人急匆匆地往上跑,我拉住她問道:“樓下怎麼了?”
“死人,死人!”女人掙脫我說道:“樓下大堂裡死了好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堵住了門口,我要去報警!”說着跑上樓去了。
我想下去看看,想了想,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省得到時候有什麼誤會。剛要關門,一個女孩子闖了進來,我一看,不是旅店的服務員嗎!我問道:“有什麼事?”
小姑娘臉色煞白,從我的肋下鑽進了屋裡說道:“大哥,先躲躲!門口被死屍擋住了,我沒法出去!”
我將門關好,問道:“下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縮在角落裡,畏縮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哪裡知道啊,我正在前臺的躺椅裡睡覺呢,突然有個女人大聲尖叫,把我尖醒過來,我坐起來一看,我的媽呀,大堂裡躺着四具屍體,面目扭曲,十分可怕,血水流了一地,我想逃出去,可是大門被屍體堵住了,只好往樓上跑!”
想到和四具死屍呆了半晚上,服務員小姑娘就嚇得全身發抖。
我心說姑娘你也真能睡的,死了四個人都沒能將你吵醒啊。沒呆多久,警察就來了,在拍現場照片的時候連帶着將我們這些住客都拍了,我看到,有好幾對男女悄悄地退到了後面,低下頭,拉起帽子遮住了臉。
對於市民這麼不配合的動作,警察們自然不會善罷干休,直接將他們叫出來一個個給了特寫。
一個看起來是警察隊長的傢伙自我介紹了一番揹着雙手嚴肅地問道:“誰是這裡的負責人?”一連說了三遍都沒有回答,我推了推身邊的小姑娘說道:“找你呢?”
小姑娘縮縮脖子說道:“我只是個打工的,不是負責人,我們老闆不在!”
小姑娘被我推了出去,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畏畏縮縮地說道:“警察叔叔,我是這裡的服務員,我們老闆不在!”
方大隊長將服務員小妹帶到一邊,問了幾個問題,服務員一直在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最後給老闆打電話哭着說道:“老闆,快來吧,店子被警察給端了!”我估計她老闆聽到這話一定猶豫了很久是來呢還是馬上跑路吧!
死的四個是男人,其中兩個是林之鈴的顧客,另外兩人是林之鈴的保護人,(俗稱雞頭)監控畫面顯示,當時林之鈴的恩客(後來知道叫王林和陳虎)兩人一前一後地下樓正碰上等得不耐煩的兩個雞頭大哥上去找林之鈴,當時大堂裡只留了一盞夜燈,十分昏暗,兩路人撞到了一起,王林拿起一顆白色的果實要塞到其中一名雞頭大哥的嘴裡,那雞頭自然不幹,先是一乞巴掌拍掉白色的果實,另一手重拳打在王林的頭上。
另一邊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另一位雞頭大哥更狠一些,將陳虎打倒之後還照着腦門踢了幾腳,踢着踢着感覺不對勁,一看鞋子,全是血,拿手機一照,我靠,腦袋都被踢塌方了。估計是學不成了,和另一名雞頭一商量,一不做二不休,掏出隨刀的摺疊刀,照着陳虎和王林各捅了幾刀。
做完這一切之後,兩個雞頭連氣都沒喘,再接再厲,想撬掉頭頂上的攝像頭,正撬着呢,兩個已經被捅成篩子一樣的傢伙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摟住兩位雞頭大哥的腰,將他們掀翻在地,騎了上去。
兩位刀頭舔血的雞頭大哥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頓時就嚇傻了,奇怪的是,王林和陳虎也不報復,只是扳開他們的嘴,將一顆白色的種子塞了進去,而兩位雞頭大哥,就是被這兩顆白色的果實卡住了喉嚨給噎死的。
看到白色的果實塞進了兩位雞頭大哥的喉嚨裡,王林和陳虎好像完成了心願一般,站起來,走了幾步,躺回到自己剛纔倒下的地方死掉了
這場景很詭異,就像是已死的人有什麼心願沒有完成,爬起來完成之後再死一樣。而在整個過程中,我們的前臺小妹一直在睡覺,讓人慶幸她運氣太好之餘,又不免腹誹兩句:這丫頭真能睡啊!
警員們向我們把把挨個問了話之後,又留下了身份信息,這才讓我們離開,走出了旅店,林之鈴對我說道:“在大哥,你請我吃了夜宵,我請你吃早餐吧!”
我說道:“別什麼大哥大哥地叫,不習慣,叫我魏十三吧!”本來我想說要去找人,但是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早餐是路邊攤上的腸粉,加多多的醬油和辣椒,我們對桌而坐,土得掉渣的我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讓很多人側目而視。
吃完之後,林之鈴搶着付了錢說道:“反正那兩個王八蛋也死了,我算是失業了,不如我陪你去找你的墨雪吧!就當是渡假了!”
我點了點頭,她顯得很開心,說她知道一家醫院裡有很多的大學實習生,墨雪一定是在那裡了。我停住腳步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無主的屍體一般會送到哪裡去?”
林之鈴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中心人民醫院吧!”
我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說道:“那我們去人民醫院吧!”
林之鈴小聲地問道:“墨雪不會是法醫實習生吧!不會有女孩子幹這個吧?要我去做這個,每天嚇都嚇死了,我寧願出去……”
我無語了,看了看前面的司機說道:“我求你別到處宣揚你的職業好吧!醫生嘛……總會接觸屍體的!”我含糊地說道。
到了人民醫院,正趕上警車將屍體運到,由於是縣一級的小醫院,連專門的法醫都沒有,一般是外包給醫院裡做,無法定性的案子則會請來市裡的法醫做出評估。
這樣就好辦了,屍體送到太平間,警方的人和醫院的人會有一個交涉的過程,我就可以趁着這個機會進入太平間了。
看着兩名三大粗的搬運工將屍體臺走,這兩貨以前肯定是做快遞出身的,四具屍體扔在一架推車上,白布一蓋,就將裝着一車的破爛就走了。
我和林之鈴從側門進去,尾隨着運屍車而去,林之鈴叫道:“不是找墨雪嗎?我們跟着那些屍體幹嘛?”
我說道:“如果你不想跟來,就去走廊那邊坐着吧,但是記住不要走丟了,我還找你有事!”
林之鈴想了想說道:“算了,我還是去吧,萬一你有事,我還能爲你打個掩護,就當是還你昨天的人情了!”
我們偷偷地跟着運屍車後面,穿過一道又一道的走廊,終於到了處於醫院最後方的太平間,兩人將屍體擡到案板上,在腳的大拇指上綁上標籤,依次塞進了冰櫃裡就走了。這太平間裡也不怕丟東西,連門都沒有關。
我讓林之鈴在附近把門,偷偷地溜了進去,拖出兩名雞頭大哥的屍體,用在早餐攤上順來的筷子將兩顆白色的果實夾了出來,塞入口袋裡。
正要去拉王林和陳虎屍體的時候,突然聽到林之鈴嗚嗚地叫喚。不是說了短信聯絡嘛,你這嗚嗚聲鬼才知道是什麼意思啊,我隨即明白了,這是因爲林之鈴的嘴被捂住了,這時候再想有所動作已經來不及了,我還沒來得及將陳虎的屍體推進冰櫃,門已經被推開了,四五個如狼似虎的警察將我死死地按住不能動彈。
方覺興方隊長緩緩地走過來,擡起我的頭看了看,說道:“我在順和旅店見過你們,又在這裡見到你們翻弄屍體,到底有什麼目地?人是不是你們害的,快點從實說來”
他孃的王八蛋,都快將老子按得嘴啃泥了,叫老子怎麼說話嘛,我艱難地擡起頭說道:“方隊長,監控視頻就在那裡,你又不是沒看過,這種兒和我沒有關係!”
方隊長踱了兩步說道:“卻然沒關係,你爲什麼來了翻弄屍體,難道不是想毀滅證據麼?”
我毀你一臉,要是我做的,老子有大半夜的時間去毀滅證據,用得着等到現在嗎?
“而且!”方大隊長繼續說道:“王林和陳虎當時下樓的時候明顯有傷,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打的?最重要的是,我們陳虎和王林的房間裡找到了林之鈴的指紋,而她是你的同夥……”
我說道:“我都可以解釋的……”
這時候,有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的腳步聲十分的熟悉。我聽了聽,頓時驚喜難禁,叫道:“墨雪,是你麼?”
那腳步聲頓時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問道:“魏十三?”
我開心的大叫起來:“阿雪,我果然找到你了!”想要掙扎起來,卻被警察按得死死的。
墨雪上前說道:“幾位警官,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請你們放開他吧!”
警察們看向方隊長,方隊長征詢地看向墨雪後面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點了點頭,我這才被放開了!
我拍了拍臉上的灰,衝上去想要抱住墨雪,誰知道不知道踩了個什麼東西,一跤跌倒,撞進了墨雪的懷裡,軟軟的,聞到一股子淡淡的乳香,我都不起想來了,墨雪羞紅了臉,暗暗地擰了我一把,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說道:“找你啊,我都快找瘋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走呢?”原本以爲會很浪漫的重逢,結果地點卻在太平間,也註定了無法浪漫起來。
墨雪臉色微紅地低聲說道:“出去再說吧!”
我們走到外面,遠處有兩個警察跟着,這時候要互訴衷腸什麼的就不要想了,只能說說話了,知道我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她,墨雪頗爲感動,問我道:“那鄭寒香呢?”
“什麼鄭寒香!”墨雪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生氣了,責怪道:“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你這是吃哪門子的乾醋啊!”
墨雪漲紅了臉但是她死鴨子嘴硬,硬撐着道:“哪有哪有,鬼在吃你的醋呢,我提前來田北市是因爲裡這裡的醫院不錯,而且名額不多,我爭取了好久才爭取到的,誰會吃你的醋,你想都不要好!”
我本來想將發生在鄭寒香身上的事告訴她,這時候也懶得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總會百般懷疑,其實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看的話,她這是欲蓋彌彰,但從身在局中的人看來,卻難免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