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夫君?”
“誰?”
蕭天闕‘睜’開雙眼,入眼是一片朦朧的極光,荒古的氣息充斥着天地,自己正佇立在一座巍峨的山巔上。
低頭,看到的是一雙發黃乾裂的手,上身隨意的套着虎皮,赤膊,下半身同樣以獸皮遮蔽,像極了野人。
這是,夢?
“天地爲媒,此處乃是你我結爲夫妻之地,夫君你可還記得?”
耳邊傳來清晰的呼喚聲,蕭天闕猛地擡頭,一道縹緲的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不移的注視着自己。
蕭天闕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身影,心中卻有一種世間女子千百萬無人能與其爭輝的感覺。
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都將黯然無光。
“混沌海,無界天,妻盼君早歸。”
混沌海?
無界天?
這是什麼地方?
還有何時結成夫妻?
蕭天闕雙眼瞪圓,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怪病或許與她有關,想擡手將眼前的人影抓住,卻是看得見摸不着。
下一瞬,這道倩影消失不見了,詭異瘮人的黑霧瞬間將一切吞沒。
“你是誰?”
沒有回答他。
黑霧之中,呼喚聲忽近忽遠:
“無界天,妻待君歸……”
“夫君……何時歸?”
……
鬆晃的木牀上,蕭天闕突然睜開雙眼,筆挺的坐起,渾身緊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
“師兄,這三伏天可真夠熱的,想睡個好覺都睡不着。”
孟凡的抱怨聲自一旁傳來,宛若泥潭之中待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蕭天闕拉起孟凡的手,目光不移的望着他。
“師兄,你沒事吧……”
孟凡不安的問。
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師兄該不會是因爲碰不得女人,現在有龍陽之好了……
正想之際。
啪!
勢大力沉的一掌砸在他掌心,當即就紅腫起來。
蕭天闕疑惑的望着他,“疼嗎?”
孟凡眼中淚水滾動,捂着手呼呼吹氣,“師兄,你沒毛病吧?要是有,聽師弟一句勸,咱們回蜀山。”
“疼就對了,那證明不是在做夢。”
緩緩吐了一口氣,蕭天闕的心也放了下來。
憋屈,孟凡快憋屈死了,“你幹嘛不拍自個的手!”
“習慣了。”
孟凡:“……”
蕭天闕隨口回道,他至今還沉吟在那夢中,久久難以回神。
混沌海,無界天究竟是什麼地方?
還有那人影是誰?爲何稱我爲夫君?
難不成是認錯人了?
不應該……
正思索之際。
“叮!”
熟悉的機械聲再度在腦海中響起。
“新的簽到地點已刷新,女媧廟。”
女媧廟?
南詔似乎就有不少女媧廟。
蕭天闕清楚的記得,七八歲時,自己的便宜師尊曾帶他到過南詔的女媧廟,見過一個叫白姑的前輩。
貌似也就是那次從南詔歸來後,自己身上這怪病癒發強烈。
師尊所說的線索興許就是這女媧廟!
“怎麼了?大師兄。”
孟凡在旁擔憂地嘀咕着,“該不會真出問題了吧?”
“收拾東西。”
“去哪?”孟凡有些懵。
“南詔國都,太和城!”
“怎麼突然那麼急?”孟凡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着手開始收拾東西。
……
同侯小雅母女二人簡單道別後,在苗寨百姓的注視下,三人御劍離去。
一路上孟凡越想越不明白,心思全然不在御劍之上。
看着心不在焉的孟凡,徐雅露出兩顆虎牙,朝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感受到刺痛的孟凡這次回過神來,不解的望向身後的徐雅。
不等孟凡責問,徐雅直接反客爲主。
“這是把心思放在誰家姑娘身上了?”
……
僅半日,三人便抵達了南詔國都,太和城。
嘎巴寨距南詔國都太和城近五百里,若是步行沒個幾天幾夜斷然是到不了的。
“你們先入城,我還有些事要做。”
還不等孟凡問個明白,蕭天闕就御劍離去了。
“走吧,孟公子。”
徐雅媚笑着,拉着孟凡的手就進城了。
孟凡試圖甩開她的手幾次,但每次她又接着挽,索性隨她了。
依着腦中模糊的記性,蕭天闕來到了城外不遠處的一處一眼望不着邊際的荷花池。
隱隱可見荷池邊的山腰處有座廟宇,那便是女媧廟。
盛夏時節,百畝荷塘花齊放,蜻蜓飛舞,嬋鳴鳥叫。
有人攜美女遊荷塘,有人在荷塘邊打起了水仗,衣衫溼透,聳立的峰巒,平坦的小腹清晰可見,別有一番風景。
只不過如今蕭天闕無心欣賞。
一名挎着竹籃的老婦人步履蹣跚的走到蕭天闕面前,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道長,可是要到廟裡上香?”
見蕭天闕點了點頭,婦人從竹籃中取出幾柱香遞了過來。
蕭天闕沒有第一時間接。
婦人看出來他臉上的窘迫,笑着說道:
“老太婆我不要錢,我家孫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我特意來還願呢!”
女媧乃大地之母更是有造人之說,有不少地方的人會到女媧廟求取子嗣。
“恭喜恭喜!”蕭天闕接過香,由衷的祝福。
“道長,老太婆有一事相求,不知……”
“您但說無妨。”
“我想請您爲我那孫子取個名。”
問來老婦人孫子的生辰八字後,蕭天闕右手掐指測算起來。
“謙謙公子,溫潤如玉,便叫吳謙吧。”
吳謙?
老婦人滿臉微笑,連連道謝。
蕭天闕也拿着香準備離去。
他前腳踏出三兩步,便聽到一陣不善的聲音。
“喂,老太婆,我家公子叫你呢!”
蕭天闕扭頭循聲望去,方纔的老婦人此時被四五個侍從團團圍住。
站在不遠處摟着一名風**子的華服公子頤指氣使的對侍從喝道:“把那老東西的竹籃給本公子搶過來,我要帶我的美人去女媧廟上香!”
說着還捏捏女子的臉。
“公子放心。”
侍從回頭應了一聲,愈發賣力,將老婦人推倒在地後沒有絲毫憐憫的將竹籃搶了過來。
“我的平安符!”
老婦人哭喊着,抱住其中一名侍從的腳,祈求他將竹籃中自己爲孫子求的平安符還給自己。
“平安符!”
華服公子瞬間似打了雞血似的,將竹籃奪了過來,從中翻出一個繡着福字的紅色錦囊。
“真是從女媧廟求的平安符!本公子都不曾求到,沒想到這等賤民竟能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