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煥生於1633年,至今剛十二週歲,雖然皇家的孩子他如今也是明白一些事理,但很多事情仍然懵懂無知。
夜深人靜,朱慈煥坐在御花園的欄杆上,雙手托腮,望着夜空呆。
忽見天邊有一道金黃色的流星墜落,經過中天,墜向西北,他又驚又懼,記得聽人說起過,星星墜落,必主大災大難。
正躊躇間,忽然身旁金光一閃,現出一個劍眉星瞳,面帶英氣,一身儒生打扮的年輕人,四下裡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朱慈煥,清朗地問道:“你就是北明的傀儡皇帝,朱慈煥?”
朱慈煥驚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顫聲問:“你……你是什麼人?”
“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來人漫步行走,左右望,“我從天上路過,見這裡屍氣瀰漫,怨煞沖天,那邊還有禿驢們放出佛光度淨化,感覺有趣,就下來瞧瞧。”
他一把攥住朱慈煥的小,拉他於自己並排坐在欄杆上:“你不用害怕,啊,我就是趕路累了,下來聊聊天,呵呵。對了,你不是皇上嗎?什麼怎麼連個太監、宮女也沒有?”
朱慈煥黯然:“政王和內閣這幾天每日朝上都要爭吵。”他搓了搓小手,“當初清兵進城的時候,太監們差不多都死光了,宮女被攝政王賞給他手下的將士,到時留下兩個太監和宮女來照顧我,不過這時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哦?那你說說多爾和他們爲什麼要吵架啊?他們不都是滿清韃子麼?”見小孩耷拉着眼皮着小嘴不再說話,他把手一翻,掌心便多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看到沒,這個是橘子味的,這個是芒果味的,這個是椰子味的個是香蕉味,這個是奶糖,你沒吃過?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把這些都送你。”
孩看着他手裡的糖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這些日子在宮裡簡直就是吃不飽、穿不暖,多爾僅給他留下的那兩個太監宮女也是監視的成分居多,每日早晚兩頓飯送來,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人了,而且飯菜甚至還不如平常富人家裡吃的。
吞了下口水。然後左右看了看小聲說:“國公和內閣要我認瀋陽那個叫福臨地小孩做爹。攝政王不願意以就吵起來了。”
那聽完“噗嗤”一聲笑了。把糖果全部塞在男孩胸前用衣襟兜着:“聽說那個福臨才五六歲大。讓你叫他爹?”
“嗯。”男孩剝開一塊奶糖送進嘴裡。含糊地答道。“開始國公和內閣是想要讓福臨來北京稱帝地。不過攝政王不同意。說是什麼天下未定。億萬漢人只認我。後來吵了越來越兇。幾乎打起來。內閣才又提出這麼一個折中地辦法。不過攝政王也沒有同意。雙方還在拉鋸。”
男人見他說得有趣。伸手撫摸其頭:“你這孩子倒也不怕生。怎麼樣。這糖好吃嗎?”
“嗯以前艾輔在世時也給我們做過這種糖。只不過沒有你這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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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人聽完。臉色陡然一變。站起來恨恨地道。“艾誠凌那個傢伙。只知道鑽營投機。結黨私營。大明朝就是毀在他手裡地”
男孩只當沒聽到,繼續低頭撥另外一顆橘子糖。
“別吃了小心牙齒都爛掉。”男人伸手一拍,將他剝了一半的糖打掉,男孩看了他一眼,跳下欄杆,蹲在地上將糖撿起,小心地垂吊灰土,然後重新包好,掖在腰帶裡。
“唉。其時,我這次來,是想要利用你給多爾他們添點亂的。”
“哦。”男孩應了一聲,仍舊低頭看地上的草_。
“你不害怕?呵呵,不過你害怕也沒有用,實話告訴你,我叫張昊空,道號無聊散人(由友“無聊總動員”飾),常在海外鼓搗修煉。”他略頓了頓,“我看你這皇宮之中隱藏着一股極厲害的屍煞怨氣,如今北京皇氣消散,壓制不住它,日久生禍,只是這還不夠,因爲天蒙那三個老禿驢還在爲秦嶽蔭做法事,如果他們騰出手來,這股屍氣恐怕便要被化去了,我今天來就是要將屍氣引入你的身體,讓你做一位殭屍皇帝”
朱慈煥聽完,仍然無動於衷,還用手抓着一根樹枝在撩動着草葉。
“你到底聽見沒有啊”
“聽見了啊。”朱慈煥仰起小臉,“反正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張昊空聽完心中略有不忍,不過最後還是狠起心腸,輕輕摸着男孩的臉:“好孩子,如果你能挺過去不死,我就收你……我就認你做弟弟,以後再不許別人欺負你,好不好?”
“好。”男孩很平靜地回答,然後又沒了下文。
張昊空無奈:“好,那現在就要開始。”他指揮朱慈煥把衣褲鞋襪都脫掉,只剩下一條齊膝短褲,盤腿坐在地上,然後取出十餘張靈符,捲成針筒,分別刺入頭頂、肩肘、胸腹、膝踝等重要穴位。
張昊空修煉的是儒家浩然正氣,養氣功夫天下獨步,他先掐動靈符,將自身養煉多年的渾然正氣從符針中射入朱慈煥體內,護住心脈,然後雙手連揮,將散落在紫禁城內的屍魔煞氣拘攝過來,順着符針注入。
這屍魔煞氣是柏河鬆臨死前,一身怨氣融合生前修煉的屍水氣化所成,一直纏繞在多爾袞身上,雖然沒有自己
,但卻蘊含了柏河鬆的頑強意志,懂得趨吉避凶,王守護,它便不去糾纏多爾袞,若是稍有鬆懈,它便乘虛而入,伺機侵入多爾袞體內響他的神識和身體其最後變成一個徹底沒有思想,只懂得嗜殺的惡魔殭屍。
此時有張昊空的浩然正氣守護,屍氣不能侵害朱慈煥的意識,只是迅腐蝕改造他的肉身,只見他身上的皮肉迅變黑、枯萎、乾癟,最後一層層脫落下來,裡面的筋脈、血管也俱都變成黑褐色只是有浩然正氣流行其中,屍氣不能侵蝕,很快便又重新生長出新的肌肉、皮膚、毛,不過用不了多久便再次枯萎脫落。
如此九次之後慈煥再次恢復成原來的相貌,只是皮膚肌肉比原來更加的細嫩眸子不像如先前那般閃亮,顯出一種灰敗的色彩,隱隱透出一股攝人的死亡氣息。
張昊空喘了口氣,坐在地上,用衣袖擦汗,忽聽頭頂上又一聲輕笑時嚇了一跳,竟然有人無聲無息來到跟前自己毫無察覺,如果敵人在剛纔趁自己施法時出手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驚呼一聲,向後跳開廊頂上跳下兩個人影,卻是兩個孩子,一個大約十二三歲,裡面穿着紅色的背心,外面套着半袖對襟白衫,下邊穿着短褲、馬鞋,脖子上帶着一個金澄澄的圈子。
旁邊那個年紀小,還不到十歲,生得越的可愛,虎頭虎腦的,一雙大眼睛閃閃光,彷彿流星,只是小臉上滿是驕傲,似乎誰也不放在眼裡。
只聽那大一點的孩子說:“這人也真是不小心,就這麼在皇宮裡施法,也不怕那些和尚現了過來把你捏死?”
張昊空把胸一挺,傲然道:“天蒙三人還在做法度化,其餘的哪個敢來捋我的虎鬚?”
“嘖嘖。”男孩調皮地嗒嗒嘴,“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知道現在紫禁城裡有多少禿驢麼?爲了助大清興兵南下,你可知道有多少和尚、尼姑從各地趕過來?剛纔要不是我和寶兒哥哥把玉羅剎和素因、齊霞兒那幾個傢伙引開,你以爲你還能安然地站在這裡吹牛麼?”
“;大師和素因大師也來了?”張昊空一怔,隨即施禮道,“敢問兩位道友名號?”
行中人多能駐顏,甚至有不少都喜歡把自己弄成一副孩子模樣出來晃盪,是以他不知道對方虛實,再衝這兩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接近自己,這份功力也讓他不敢小視。
男笑道:“你這人也是的,到現在才問我倆姓名,不嫌失禮麼?”不等張昊空說話,便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一回好了,告訴你,我們就是巫山聖泉峰弟子,我爹爹姓齊,上星下衡,我叫金蟬,這是我哥哥,寶兒。”
齊星衡張昊空倒吸了一口涼氣,早就聽說巫山十二仙個個都是狠角色,想那陳楓、秦嶽蔭等人,雖然皆敗於佛門之手,但每個輸的都不算屈了,至於秦嶽蔭擊殺姜雪君,獨戰三大神僧更是雖敗猶榮。
他向來久居海外,最近一段時間纔回來,所以對於齊星衡當年的事情也瞭解不多,不過從陳楓和秦嶽蔭二人也可以看出巫山十二仙的整體水平不差,齊星衡既然是其中之一,自然也有其獨到之處,最少獨挑四大天王還是能夠做到的,而他自忖沒有那個能耐,而且巫山仙人不僅能耐大,而且都是與滿清血戰致死,所以甚是敬服。
齊金蟬看他那表情,笑道:“你也不用緊張,我師姑早就算出紫禁城將有殭屍皇帝出世,不過其中還有一些差頭,所以師父讓我們哥倆來幫襯着點,說完取出離合五雲圭,過去捏住朱慈煥的下巴,讓他張開嘴,將寶圭化成一道金光打進去。”
朱慈煥痛苦地在地上掙扎打滾,雙手實質如鉤,撓的青石粉碎,喉嚨裡出一陣陣吼聲,齊金蟬將他抱起來,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幫他理順氣息,血寶兒在一旁揚手射出一道血光,將朱慈煥全身罩住。
“你們這是幹什麼?”張昊空終於忍不住問道。
齊金蟬白了他一眼:“你先前那麼弄不行,那點屍氣,但是四大天王就能輕易鎮壓,等三個老禿驢騰出手來,只需半日就能輕易化去,我們現在用當年連山大師留下來的一件至寶離合五雲圭,用天魔神光將其煉化位弟弟的身體融爲一體用碧遊宮秘法,連接北京山脈龍氣,到時如果那三個老禿驢用強,整個北京城就都會天翻地覆,龍脈爆破,重返洪荒。
”
張昊空聽完臉色都白了:“北京城是天下龍脈最盛之地,一旦爆散開來恐怕整個華夏都要受到影響,你們……”
齊金蟬再次撇撇嘴表示不屑:“你放心,佛門最講究因果報應,如果真的讓北京龍氣爆水大變,重返洪荒的話成的業力就算是如來佛祖也要被重新拖入六道輪迴之中來,那些禿驢不會不明白的,借他們八個膽子,也是不敢碰這孩子一下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血寶兒已經施法完畢,那離合五雲圭的陰符原本就被連山大師以無上法力祭煉過來到了賈筱手裡,又花費了許多心血重新祭煉內含無窮奧妙,此時被魔光強行化開朱慈煥身體融爲一體,更讓他平添了許多法力。
朱慈煥睜開眼睛了
人一眼,目光裡帶着些許的皎潔和詭異。
齊金蟬拍了拍他的頭,然後扶着他的肩膀說道:“小弟弟,你也別恨我們,爲了華夏氣運,很多仙人前輩連命都賠進去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纔將你煉成魔屍,這個就當是賠禮啦,還是當年哥哥送給我的,現在給你,希望你以後也能少些煩惱。”說着將脖子上的煩惱圈摘下來,給朱慈煥帶上。
血寶兒似乎很是同情他,走過去用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現在我是魔,你是屍,咱倆都不是人,哈哈,咱們這叫同病相憐,就應該互相照應,放心,以後哥哥罩着你,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把他吃掉。”
說完,二人站起身:“好啦,我們要走啦,以後再來找你們玩。”言畢血光一閃,二人齊齊消失不見。
張昊天看着地上癡癡傻傻的朱慈煥,嘆了口氣:“我也走了,你……好自爲之”說完就要飛起,忽然腳踝上一緊,身子頓在空中,地圖一看,竟然是被朱慈煥伸手攥住。
朱慈煥仰起頭,;慘地笑道:“走?你要往哪裡走?”
張昊天被他笑得渾身:“我自然是……”
朱慈煥陰冷:問道:“朕是大明皇帝,你可知忠君愛國?”
張昊天的思想乃是儒,當下凜然道:“那是自然我……”
慈煥把小手一擺,“既然你是我大明的忠良,須要輔佐朕中興大明,朕也視你爲胘骨棟樑”
話音未落,已經是伸手一抓,將張昊天從天上扯下來,把嘴張開,露出兩顆小小的獠牙,往張昊天脖子上咬落。
也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那麼大力氣,張昊天被他抓住,竟然掙脫不開,修煉數十年的浩然正氣也被一股龐大的戾氣壓制,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要放出法寶,將這殭屍皇帝擊殺,猛然間又想起一旦殺了他,恐怕就要將北京方圓千里化爲死地,一遲間,已被朱慈煥一口咬下,頓時眼前一黑,完了……
朱慈煥用龐大的屍氣將他幾十年苦修來的浩然正氣全部屍化,並沒有吸乾他的鮮血,這樣道行淺的人便現不了,然後將他放下,靜靜等他醒來。
張昊天只昏迷了片刻變形過來,再看朱慈煥小小的身子似乎無窮高大,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只能站在他的陰影裡。
朱慈煥瞪了他一眼:“張愛卿,見了朕,爲何不跪”
張昊天直覺泥丸宮裡一跳,隨後雙膝一軟,緩緩跪下:“臣張昊天,叩見吾皇萬歲。”
“哈哈哈。”朱慈煥笑起來,“好了,快到上朝的時辰了,我得去見見攝政王他們,你呢,嗯,我並沒有把你變成殭屍,至於你身上的屍氣麼?可以去找昨天那兩個小子的師父幫你抹去。對了,你這就去南京,見見我那位皇兄,告訴他,我不日將兵南下,讓他做好準備”說完大步而走,只留下一臉驚愕的張昊天還跪在原地。
眼看到了上朝的時間,那個太監和宮女才跑過來給他胡亂梳洗了一番,然後換上正裝趕去太和殿。
在朝堂上,多爾等人自然不會對他三叩九拜,甚至連理也不理他,看他來了,便又開始互相爭吵起來,因爲清朝打下北京之後便駐足不前,所以各位佛門大佬都有些坐不住了,紛紛派出門人弟子來北京催促他們快快進兵,四大天王就是佛門在清軍之中的最高代理人,他們四個一聽立即跟多爾提出興兵南下。
多爾袞現在是有苦說不出,豪格一派也鼓動讓他帶兵南下,現在阿濟格和多鐸都已經死了,多爾一走這北京城就成了豪格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南可以拒多爾袞,向東北還可以與福臨分庭抗爭。
是以他們一夥不斷地提出,以兩黃旗鎮守北京,讓多爾袞率領兩白旗,與濟爾哈朗率領鑲藍旗同時南下。
多爾袞不敢得罪佛門,他能夠跟福臨平起平坐的根本就是因爲有佛門的支持,面對豪格一夥他還能以各種理由推脫,但被佛門下了最後通之後,他可就再不能拖延了。
雙方正論着,忽聽龍椅上的朱慈煥一聲輕笑:“好諸位愛卿勇氣可嘉,正乃我大明柱石”
他這一聲把下面爭吵的雙方都嚇了一跳,一起轉頭看過來,心想着小皇帝今天什麼症?
一些還心懷忠義的漢人官員心裡暗暗叫苦,心說皇上你也太不曉事,現在什麼情況你看不出來,就像往常一樣自己玩別說話啊,若是引來殺身之禍可如何是好
多爾和豪格雙方看着朱慈煥齊齊皺眉,正要說話,朱慈煥卻搶先站起來,激盪豪邁地握着小拳頭:“不錯朱慈篡奪帝位,擅自在南京登基,此乃十惡不赦之罪難道諸位愛卿如此忠勇可加,朕也不能落後,下月十四,朕當御駕親征,討伐不臣叛逆”說完轉身下了龍座,便走向後邊去了。
衆朝臣皆目瞪口呆,忽然豪格指着多爾袞大笑:“攝政王還有什麼好說的?以明治明乃是相父‘平明手札’裡面提到的,哈哈,相父真的是活神仙啊,竟然能夠早在去年就算到這一步,哈哈,現在小皇帝御駕親征,如此大好機會,攝政王難道要放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