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被逼得狠了,甚至要自殘以病推辭,這個時候,阮徵找上門了。
阮徵跟多爾袞說:“祝師叔有密信要我在王爺危難之際教給您。”
多爾袞接了祝錫吉的密信,看過之後,頓時大笑而起。
第二天,多爾]稱北京重地,不能有失,豪格立即提出,要多爾袞帶着佛門諸位高僧和各路散仙南下,峨嵋派一系的道家弟子留守京師,並且讓阮徵、諸葛警我等皆入朝爲官,封做侍郎、御史,以此來抑制豪格一系的勢力。多爾]這才答應。
數日之後,多爾袞自封大將軍,率領兩白旗、蒙八旗、明軍投降來編成的新附軍共五十萬南下,小皇帝朱慈煥先傳詔各地,說明自己天命所歸而朱慈爲叛逆,也御駕親征。
在得知明軍在河南岸將山東、開封和洛陽三點連成一線,施行“鐵索橫江”之計以後,多爾袞採取歷史上努爾哈赤主持的撒爾滸戰役的手段,全軍集合成一處,總攻開封。
不一日來到黃河邊上,此時已進秋,早過了汛期,只是黃河之上卻是水勢逾張,洶涌咆哮,濁浪排空,河面上籠罩一層朦朧的淡青色霧氣,彷彿映在竹林之中,連對岸都看不清。
其時,傅樂等早就言說過此處有青竹仙子等人攔路,不可輕過,多爾]下令在河北岸安營,衆佛門弟子聚在一起,研究破敵之策。
此時有白眉禪師弟子采薇僧朱由與小神僧阿童、芬陀大師弟子嵩山二老中追雲叟白谷逸的老伴凌雪鴻轉世,如今叫做楊瑾、黃山餐霞大師、無名禪師座下六位弟子天塵、西來、漚浮、未還、無明、度厄六僧等相繼趕來。
餐霞大師原本是長眉人弟子,後來受優曇大師點化,便入了佛門以與先到的素因大師、玉清大師和齊霞兒皆有同門之誼。
不多時。又見天上佛光閃爍。飛下三爲首地一人。正是當年被長眉真人逐出師門入宇宙六怪之一地心如神尼門下地屠龍師太善法大師沈。帶領着她地兩個弟子和癩姑。
餐霞大師與屠龍師太原本都長眉真人門下學藝。現如今都入了佛門。只不過餐霞大師並沒有出峨眉。峨嵋派大事小情她仍然是核心人物屠龍師太因爲當年殺孽太重。長眉真人也是有心成全她。說是逐出師門。實則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讓她投入心如神尼門下。是以兩人仍有交情。
衆人出營見面。屠龍師太便驚訝問道:“諸位師兄既然來了。可曾見過那九曲黃河陣?”
衆人皆搖頭。屠龍師太笑道:“量他不過是旁門左道。我們皆修習佛門**難道還破不得此惡陣?”
楊瑾滿臉凝重道:“師姐莫要大意。我來時家師曾說。此真乃是千百年來我佛門弟子大劫不可大意。”
屠龍師太不以爲然道:“佛法無邊。焉能懼此旁門?縱不能破陣亦當不爲所害。既然芬陀大師說得如此鄭重我們可不破它。不過入陣看看總無大錯。”
齊霞兒和朱由穆二人也隨聲附和,至於素因、玉清二人也點頭表示同意。
衆人來到黃河岸邊,只見滔滔大河,西接九天,東連大海,汪洋一片,迷茫之間,涌起騰騰青霧,其中隱含玄機,包羅萬象,似乎隱藏萬千雄兵,殺氣瀰漫。
屠龍師太旨在考教弟子,問和癩姑道:“你們可看出此陣玄機?”
癩姑看了一會,說道:“恕弟子愚鈍,此陣彷彿只是簡單的陰陽二象陣。”
屠龍師太又看向,凝神細思片刻道:“此陣以黃河水作爲根據,滋潤生化甲木、乙木做陰陽二象,不過我看他河下泥沙之中隱隱有光華透出,應該是以此爲戌土根基,一旦入陣,勢必生出木中火、石中火,甲木乙木與冰火丁火共同構成四象陣法。”
此時如楊瑾、玉清等人皆已看出,聽她說得細緻真切,齊聲讚揚。
屠龍師太笑道:“你說的如此清楚,那麼可有辦法破陣麼?”
道:“可用師父所賜太乙神針,引黃河壬水本源破之!”
衆人齊聲拍手道:“大善!”
“嗬嗬嗬。”衆人正說着,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陰慘慘的笑聲,閃目回頭,便見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孩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左邊站一個太監舉着黃羅傘蓋,右邊一個宮女端着貂毛團扇,正是當今北朝的皇帝,十二歲的朱慈煥。
餐霞大師等佛門高人一望,立時便是一皺眉,只見那個太監和宮女俱都臉色蒼白,雙眼陰狠,頭上隱隱有屍氣破頂而出,那個小皇帝身上雖然看不到屍氣,但也陰森森的透着那麼一股子古怪,站在那裡,彷彿閻羅殿裡的閻君出世,既有無邊的陰煞涼氣,更有無邊威嚴壓迫而來。
“你笑什麼?”齊霞兒瞪着眼睛問道。
朱慈煥不達,只向朱由穆說:“想你也是我朱家子孫,皇室血脈,今日見朕親臨,爲何非但不叩謝行禮,反而如同陌路
朱由穆道:“我早在南宋末年得道,不過是借你朱家轉世躲劫,如今我已是出家之人,不再問紅塵俗事,什麼皇室、庶民,皆與我無干。
”
“好啊,好啊!”朱慈煥拍着小手,一下子從石頭上跳下來,緩緩向前,“既然你已經出家,不管紅塵俗事,那爲何今日還要到這黃河岸邊,吵吵要破什麼陣法?朕問你,你可是也想要幫助朕中興大明嗎?”
朱由穆搖頭:“我此來乃是奉師命,完成這九曲黃河陣的劫數,至於中興大明……在我佛眼裡,中土塞外本無區別,漢民滿民,皆是衆生等視之,如今朱明失德,有明君在關外降世來這天下也必將是爲明君一統。”
“嗬嗬嗬……”朱慈煥笑得有些瘋狂,“你所說的明君那個只有五六歲大的福臨麼?”嘆了口氣,“朱由穆啊朱由穆,你若能助我,中興大明,我還認你做‘皇叔’若相助滿清,則形同叛逆,朕若殺你,卻也是天經地義!”
朱慈煥說完,渾身殺氣暴漲,屠龍師太等人皆是驚駭莫名說這是什麼怪物?給人的感覺彷彿殭屍魔頭,但又很明顯的有生氣,另外還隱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浩然正氣,包括餐霞大師和玉清大師等人皆瞧不出朱慈煥的來歷。
忽然楊瑾驚叫聲,用手指着朱慈煥脖子上帶着的項圈:“那是連山大師月兒島內所藏的煩惱圈!怎麼會在他的身上?”原來嵩山二老當年取寶時也在場,當時他還叫凌雪鴻,聽白谷逸描繪過月兒島下的情形並且談論過連山大師留下來的十三件旁門至寶,是以如今一眼便認出了這煩惱圈。
聽她把此寶的來歷說了一玉清大師上前問道:“你可認得玉洞真人嶽?你帶的那圈子是從何處而來?”
朱慈煥了他一眼:“什麼玉洞真人?沒聽說過!至於這圈子,嗬嗬我哥哥送給我的。”
玉清大師還待再問,陡然朱慈煥憑失去了身影,還來不及提醒,下一刻已經出現了朱由穆身旁,伸出一隻白生生的小手向朱由穆前心拍去。
“阿彌陀佛!”朱由穆雙掌十,身上白袍無風自動,一圈佛光從他雙掌一張爆發出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輪,朱慈煥一掌拍在上面,竟然有如銅鐘轟鳴,咚地一聲悶響,遠遠傳出。
朱慈煥搶佔先機,不依不饒,虛拉抓,道道惡煞平地而起,往朱由穆身上糾纏過去,朱由穆佛法精進,當年與玉清大師、鄭八姑和玉洞真人嶽這些人皆是至交好友,至今已有數百年,使出佛門大金剛伏魔的神通,只見渾身金光涌向,惡煞皆不能近身。
朱慈煥猛然仰天長嘯一身,施分屍化形的秘法,煞氣越加濃厚,其中彷彿隱藏了無數個他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攻擊過去。
朱由穆站在當中,對他的攻擊絲毫不加擔心,雙手合十,低眉垂目,自有佛光護體,任他打了一陣,忽然開言道:“我讓你打了十萬八千下,可抵十萬八千錘,從此我與你朱家再無瓜葛了!阿彌陀佛,如今貧僧倒要降妖伏魔!”說完單掌豎起,掌心金光亂閃,正是白眉禪師的降魔金剛掌,一掌凌空拍出,空中現出一直巨大的金光佛掌,朱慈煥驚叫一聲,急忙後退,哪知那佛掌來勢極快,二人一前一後飛到黃河之上,金光佛光猛然拍下,與之相比朱慈煥瘦小的身軀還不及一截手指頭大,只慘叫一聲,便給打落黃河,咚地一聲,便再無聲息。
單說這朱慈煥一入水中,立即又恢復了原來的冷酷神態,伸手掐了個法訣,使出金屍遁水的神通,破開激浪暗流,迅速下潛。
不多時,前面出現一個鬼奴:“娘娘早知屍皇陛下將至,特命奴婢相候。”
朱慈煥一愣,隨即點點頭:“快帶我去見青竹仙子。”
“請隨我來。”鬼奴轉身在前頭引路,帶着朱慈煥潛入黃河底,來到青竹仙府,迎面又過來一隊鬼兵,“娘娘說了,若是屍皇陛下到此,不必通報,直接請入宮中相見。”
青竹仙府是公孫道如在黃河底建造的一座仙府,規模雖不宏大,卻也精巧雅緻,整個仙府並非土石所砌,而是全由青竹搭建,有夜光白熾珠,有翠碧如意竹,有紅火鳳尾竹,有七彩飛虹竹,有八寶明珠竹,有盤旋迴繞竹,有參天百丈竹,有護地攀山竹……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繡子,相互生長叢雜,構成一座仙家洞府,看不吹一點人工斧鑿的痕跡,仿若天成!
而且這青竹仙府也不是固定在黃河底部的,而是隨着河沙水流飄動,每十年一次漂流到入海口,便是青繡仙子行龍取水之時。
被鬼奴引着,進入青竹仙府,並沒有像預料中的恢弘壯觀的宮殿,反而進入一個竹香滿地的小院子,一個青衣道姑正與一個紫衣少女下棋邊一個小尼姑和一個黑衣少年圍觀,這四人便是本回書的主角,青繡仙子、侯紫陽姑和路至寶了。
見到朱慈煥
仙子笑了笑:“你來了,做吧。”擺手讓鬼奴繡篾青墩,給朱慈煥坐下,然後才說,“齊星衡讓我們配合你你弄一路兵馬,可惜我們手裡也是沒兵,不過前些日我算出有六個海外小賊要去投靠滿清韃子,所以就把他們擒了來,實力還可以,就送給你做手下吧。”
朱慈煥有些不滿從煩惱圈中得到齊星衡給他留下來的訊息和一些修練功法,不禁把原來已經絕望的心底又生出一絲希冀,如果能夠自己也有一支軍隊的話,就能夠跟多爾袞鬥一鬥了,所以今天藉故來到黃河岸邊捱了朱由穆一掌跌入黃河,來見青竹仙子,卻沒想到只撈到六個“小賊”。
小尼姑最喜歡虎頭虎腦、惹人喜歡的小男孩朱慈煥渾身煞氣,小臉上掩飾不住的沮喪由得心疼不已,過去一把將他拉過來:“好孩子姑告訴你,這裡確實沒有給你用的兵,而且我們也不喜歡跟凡人摻合到一起,後面的朱厚,就是當年的正德皇帝,嗯這個輩分你得叫祖太爺爺了吧?他派人來請我們好幾次要在黃河上連兵,我們都沒允許,不過呢,我也可以給你指一個去處。”
朱慈煥不知道她是誰,只是靜靜地聽着,並不答言,小尼姑將他抱在懷裡,笑道:“好寶貝,只要你叫我一聲姑姑,我就告訴你在哪裡能夠找到隊伍。”
朱慈煥看了看她,輕聲叫道:“姑姑?”
“好!”小尼姑拍着的小腦袋,用手朝東北一指,“你去東北,那裡有滿清八旗幾輩子的祖墳,裡面多的是幽魂厲鬼,兇屍血魄,你就去那邊刨他們的祖墳,然後弄出千年老鬼來煉成屍將,現在佛道兩教的高手都在北京這邊,那邊只有祝錫吉那個神棍,幾乎是無人能夠阻你,咯咯,你想想,你若是把努爾哈赤煉成巨屍魔頭,到時候拉出來,看看他哪個韃子敢跟你對敵!”
好厲害的絕戶計!朱慈煥不不高看眼前這個小尼姑一眼:“姑姑也是佛門的麼?”
“我跟那賊禿不同!”小尼姑毫不忌諱自己也是個禿頭,“我老人家乃是正宗的道家傳人,截教三宵娘娘弟子,哪裡是那些禿驢能比的?”
她一邊說着,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黝黝的三尖叉子,遞給朱慈煥:“當年跟蔣鈺鋒去橋山聖陵,得了幾個上古的金戈,被我參用其他材料煉成這麼一柄叉子,當時我正與幾個禿驢搶奪大雄寶庫,這叉子是專門用來對付禿驢的利器,咯咯,剛纔你跟朱由穆打架我們都看到了,下次你把這叉子藏在袖底,突然射出,定能穿他一個透心涼。”
正說着,忽然青繡仙子笑一聲:“屠龍師太真是小瞧我們,竟然派個瞎女人進來。”
小尼姑一下子從竹凳上跳起來:“真麼?那就應該是了,快讓我看看!”
青竹仙子把大袖一揮,棋盤上氣變換,由暗轉明,現出黃河陣中景象。
只見持兩枚太乙神針,長才兩寸,宛如兩根寒碧精光,耀眼生芒,輕輕一點,便射出兩道豪光,將仙陣禁制層層破開,身形婀娜靈動,行走迅捷,很快便先後破了丙火、丁火禁制,此時正在一邊壓制甲木,一邊破解乙木,而黃河底下的戌土禁制責備一團佛光壓制,無法運轉起來。
“倒是個高手。”小尼姑捏着下巴點點頭,忽然扭頭問路至寶,“小寶,你看那怎麼樣?”
路至寶道:“她已經看出這四象五行陣的根本,如果再無變化的話,最多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陣法肯定就要被他給破了。”
果然,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甲木乙木神光便急劇黯淡下去,被壓道只有一尺來高,如青色的火焰一般,不住地反攻吞吐,卻仍然抵不過凝重的佛光,眼看便要熄滅。
朱慈煥撇了撇嘴,心說人家纔派來一個徒弟就要把你這黃河陣給破了。
青竹仙子擡頭看了看他,聞言一笑:“小朋友,你沒聽說過‘死灰復燃’這個詞麼?”說完取出一枚棋子,往角棋盤上姑身後一放,只見原本已經熄滅的丙火、丁火呼啦一下猛然有燃燒起來,同時大陣轉動,火氣連接木氣,以木生火,或是大作,鋪天蓋地想壓了過去。
急忙聚攏黃河中水之氣來壓縮火氣,哪知河底黃沙之下彷彿隱藏了一隻巨大的兇獸,不住地上下浮動,噴出十餘股黃色的戌土真氣,竟將水之氣割斷,同時甲木乙木青光四射,轉眼之間便醞釀出數不清的乙木神雷,一顆顆雷珠如沸騰開水中的氣泡一般向上升騰,同時頭頂上的火雲也凝結出許多丙火神雷,如冰雹般壓落,將夾在中央。
青竹仙子淡淡地道:“如果丙火與乙木相遇,到時火木相交,還能生出三種變化,雷運無窮,我倒要看看這瞎了眼的小尼姑如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