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 歸墟靈藥

金兒點點頭,一副情願的樣子。墨兒卻唧唧亂叫,卻有些不情願。蕭清想起從老丌仙府摘來的漿果,取了出來,討好兩個心肝寶貝,哄它們聽話。

一面主持遁光飛行,一面與幾人分食。

轉眼墨兒就吃得不亦樂乎,更慷主人之慨,強行塞在謝家二女口中,吃得三人兩猴都一嘴通紅。謝家二女本來貌美如花,此時又朱脣流丹,越發明媚照人,嬌豔欲滴。

蕭清與二女本來還有少許拘謹,但兩個墨猴在中間打鬧,轉眼就痕跡去盡,彼此就那麼默默地吃着帶着少許苦澀的硃紅果實,皆絕對一絲絲甜蜜溫馨,從心田深處冒了出來。好像遇到了最爲親近的人一般,一舉一顰,都互知心意。

或許是知曉自己來歷的緣故,蕭清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當的,心頭更清楚,二女必然和他前世淵源深厚,等他恢復前世法力,自然明白其中因果淵源。

三人就在恍惚中飛行了數萬裡,見火霧黑煙一收,前面現出一個巨大的懸崖,火汁熔漿化爲一道血紅的瀑布,飛瀉直下,流入無窮無盡的一個大壑中,遙遙看去,好似深不見底。

就算三人是仙人之身,此時見此奇景,也是赫然一驚,深感天地之輝煌雄偉,自身之渺小。三人的站在山崖邊,就如同一顆塵埃,毫不起眼。

“此地應該就是爹爹和葉姑說的海外歸墟,乃子午線中心,亦是生死匯聚之所,只要不飛下三千尺,就不會被太陰元磁真氣吸附,脫身不得。姐姐的佛門七寶金幢固然不如九疑鼎那麼笨重,但我們最好繞邊而行,免得惹來其他事端!”

謝琳一把抓住正要飛身下去的墨兒,對二人道。

蕭清一聽到“九疑鼎”三字,一下會意過來,笑着道:“你們二人難道沒發現,這歸墟之地,與九疑鼎的鼎腹一般無二嗎?我有昊天鏡在手,所採摘的幾種靈藥,又在此地腹部一元復始之地。還需大姊二姊兩位相助,不然憑我一人,還無法採摘到手。”

說話間,將昊天鏡遞給了謝琳,轉頭對謝瓔道:“等下還得借用你七寶金幢第二層的兩個連環寶圈,借連環想連之用,一環護身,一環由大姊主持,將我吸回來。”

謝琳失笑道:“你有金兒墨兒在手,何須冒險,深入下面的太陰元磁真氣之中?不如讓金兒墨兒替你下去就可。”

蕭清搖頭道:“此乃我應有之厄,我有兩顆寶珠和五色神砂護身,再加上出來時你用昊天鏡接我,有太虛神光逼開下面的太陰元磁真氣,萬無一失。必須我親自下去,只有血肉之軀,才能將太陰雪蓮和度厄金珠兩種地闕靈藥採集到手,重煉太元丹,助我恢復前世法力。”

說話間,更將身中的五金之寶全數遞過。謝琳想了一想,將自己的玄武墨印遞過,一臉關切道:“此寶上有河圖洛書,下去多半有用,就借你十三日。”

蕭清搖頭道:“此地乃至陰之地,玄武印萬萬不能過去。我有青雲蕭,一線生機在此不在彼。”

取出竹蕭,微微朝蕭中一吹,倒出一條牙籤般的小龍,正欲遞過去。

金兒墨兒一聲尖叫,一下跑過來搶了過去,兩猴各自扯着一頭,一陣猛拉猛扯,存心要將它們師伯給扯成幾截。

不過任憑兩個小淘氣如何費盡力氣,都無法將那條漆黑如鐵的小龍給弄醒,連形狀都不曾改變一下。

謝瓔噗嗤一笑,揚手將兩個小猴招在手中,笑罵道:“要是吵醒了你們龍師伯,你們兩個還不夠他塞牙縫。你們龍師伯可是最喜歡吃人,惹得他不高興,一口就將你們吞了。”

金兒墨兒一下抱在一起,做出害怕的模樣,眼珠子卻一直朝昊天鏡那邊瞟去。

謝瓔早知道他們的用意,搖頭道:“又想當小賊偷我們的仙果?可沒那麼便宜,等下我們有事情,你們不許淘氣,就到我的七寶金幢中,和朱雀一起玩耍,免得你們等下又多事闖禍!”

說話間,身畔現出一片金霞祥輝,一卷一裹,就見墨猴連元鼉,一起移到紫金鉢盂邊。一面取下第二層的一個白玉環,遞給蕭清,正色道:“玉環給你,小心爲上。”

蕭清大笑道:“放心好了,我這人最膽小如鼠了,此地我去過一次,再來也算是早有準備了。”

看着他在碧雲舍利的籠罩下,緩緩朝下面深無邊際的歸墟飛去,謝琳呆了一呆,回頭對謝瓔道:“大姊,他前世是誰,爲什麼我不知道呢?”

謝瓔俏臉微紅,小聲道:“是我們的冤孽。”

某位冤孽的遁光微微一滯,才繼續朝下面深不見底的歸墟飛去,心頭卻神思激盪,難以自以。雖說早已經猜測出了四五分,但親口聽謝瓔說出,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在心頭。

以小寒山二女的靈慧矜持,這話當然是說給自己聽的,更是意有所指,針對絳雪那霸道丫頭而來的。怪不得絳雪對她們兩個忌憚重重,就算恢復了東天青帝之孫的身份,還一肚子的酸味。

謝瓔這話,更有行跡雙清,各解情孽,上求仙業的味道,並非是家中那母老虎氣勢洶洶的逼婚之舉。不過一想到絳雪和兩個丫頭要是鬥起來,還真是旗鼓相當,難分高下。他今後的日子可不是一般的難過。

不管了,前世的黑鍋,等知曉前世幹了什麼,再想法子。

蕭清收攝心神,用太清神光護住全身,朝黝黑無光的歸墟下飛去。知曉此地看似深不見底,但其實是上距離海面十二萬裡九千六百里之遙,剛好和大衍之數相合,只是最底部距離地軸中樞最近,太陰元磁真氣籠罩,尋常仙凡皆不能進。

此地和九疑鼎內一樣,四壁間更藏有上古猛獸奇禽,厲害非常,功侯不在元鼉和萬載寒蚿之下,只是性情懶惰,生性嗜睡,不用驚動就無事。

中間看似混沌之氣瀰漫,空無一物,其實更爲兇險,稍一走錯,就被太陰元磁真氣吸走。下面更有上古毒霧毒瘴,不少都是無形無相,陰毒異常。

才一飛下三千餘丈,就將碧雲舍利飛出,在腳下生出一朵丈許方圓的佛門青蓮,寶珠冉冉升在頭頂,外罩太清神光,更隱去身形寶光,徐徐往下飛去。

至於有無形劍氣都一併收起,免得和下面的元磁真氣生出感應,就算上面有昊天鏡搭救,以他法力神通也要多費真元,才能脫身。

不到片刻,見下面已經漆黑一片,猶如無間地獄,各種異嘯怪聲,從鄰近的峭壁上若隱若現地傳了過來。知道就算他身外光華全數收斂,無聲無息地穿空直下,也被無數靈異生靈覺察,只是懼怕碧雲舍利的太陰寒魄真氣,才四下觀望,不敢上前。

前面更響起了一聲沉悶至極的低吼,和元鼉的聲音有幾分相似,知道多半是佛門至寶和萬載寒蚿內丹合練的至寶,驚動了下面妖物,發出吼聲警戒領地,不能再朝前面遁去,否則就是一場大戰。正欲收起碧雲舍利,改用五色神砂護身。

突然見前面無量的虛空黑暗中,閃爍起一片黃、綠、紅三色星光,只有塵埃半大小,一閃而隱。蕭清一見,立刻認出這三色星光,正是自己要要採集的兩種主要仙草之一,道家名爲度厄金珠,又叫三才堇的至寶。

此物本是少清仙卉,隨靈空仙界的乾天罡風,飄落人間所生。此草乃先天丙丁之火精英所萃,生於先天戊土之上,長與太陰真氣之類。成長極快,只要地方合適,七十二年內就長至三尺長短,不再繼續長大。

開花極其緩慢,花開一千三百年,吸引無數生物在四周繁衍生息,結實卻只有一日一夜。若不是即時採摘,果實受自身先天丙火之氣一衝,就化爲乾天烈焰,重返九天,再無半點靈效。

此藥雖不如毒龍珠那般,只長在元磁真氣薈萃之所,方一成型,立刻生成元磁光盤,將藥托住,仙凡不能進。

方一結實,陽極陰生,度厄金珠本身的丙火之氣,全數凝於當中結實的三顆果實中,連帶附近百十里方圓的乾陽真氣,也一併吸走,將當地化爲一顆方圓百里的巨大光圈,內充盈着精純無比的太陰真氣,眨眼結成太陰玄冰。只要略有震動破碎,裡面的三顆仙果,也隨着冰球化爲齏粉。

何況,只要取寶的道行稍差,還不等靠近那片太陰玄冰,就被凍成冰人。無論仙凡,得三顆仙果,足抵得上千年苦修。師祖所煉的度厄仙丹,就是以此仙草爲主藥所煉,常人得一顆,也足足有兩甲子修爲。

蕭清此時已知道這說法並不是完全誇大,一顆度厄靈丹要變成兩甲子修爲,僅僅是對凡人毫無修爲的來說,也就是吃一顆靈丹,還需當時運用玄門心法,運轉藥力,流轉全身,才能在今後的一二十年間,提升兩甲子的個人修爲。

可惜修道人資質不一樣,心法不一樣,練功時的深淺效果也不一樣。如峨眉金石英雲這樣的資質,修煉一年的太清心法,足以低得上其他略次一點弟子的幾年功效,更是周雲從、裘芷仙、李鎮川等人的幾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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