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歌經過大量的腦力活動又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所幸阿奴一直在身邊守着也並無什麼大礙。而通判府的門前卻是徹夜燈火通明,並不是通判不睡覺,而是門前太熱鬧。所以在鄭世安與鄭昌第六次被吵醒的時候,這父子倆就索性不睡了,來了個秉燭夜談。
“解元公是走得瀟灑,可苦了我們留下的人了,唉”鄭世安隱約間還能聽見府外的聲響,只能是無奈萬分,怪只怪淳歌的名頭愈發大了,他兒子還不長眼硬要湊上去,這不悽慘的還是他們自己。
說來也是明星效益,這個明星自然是如今學子心目中如日中天的解元公官淳歌。其實淳歌原先沒有那麼高的人氣,若是硬要說他的知名度那還得是在小他一屆,或是更小的學子哪兒。至於同屆的學子,面對淳歌這個強而有力的勁敵,是有幾分敬佩,但更多的是不服。
淳歌年幼,滿打滿算今年也才十五,而大多數參加秋闈的舉子平均年齡約是二十五歲,其中像慕容夜曾沉這樣年輕人,是不多可也不少,但二十歲以下的甚至剛剛束髮的卻僅有淳歌一人。試想這樣的人去考秋闈,沒中是意料之中的,估計大夥都會給個安慰,說些什麼年幼之類的話,可假若中舉,那便是註定要遭受各式各樣的謠言。因此,許多人是以抓痛腳的心態來看待淳歌這個解元的,假使淳歌在學識方面出了一點差錯,那他的解元便極有可能被舉子聯名上書個駁回。
所謂的聯名上書是有蘇檢驗科考的一種比較明主的方式,也就是在科考結束後,對獲得稱謂的考生進行的隨時考察,若是發現十分明顯的認知性錯誤,且錯誤可達到高達一百考生的認可,便可聯名撤銷那名考生所得的稱謂。以淳歌爲例子來說,就是淳歌中瞭解元,可有很多人懷疑淳歌是否有真平實學,那麼此時淳歌便算是進入了敏感時期,只要淳歌在大庭廣衆戲下表現出弱智的樣子或是有不如他人的行爲,他便要接受同屆考生的彈劾,而且一般來說只要有分量考生上書,成功的可能性就遠超失敗。
淳歌閉着眼睛都能想到,要在他同屆的千千萬萬學子中找到一百個妒忌心強的,絕對不是什麼問題,再在一百個裡挑出幾個有文采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所以說,歷代頭名最怕的就是這種麻煩事。但最悲慘的是,所有的人好不能罷黜這個規定,倒不是官位不夠,而是他們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不會攤上那種大大的黑幕,因而那樣的規定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就在大傢伙伸長了脖子等着淳歌這個黃毛小子出醜的時候,淳歌卻做了件可媲美古人那樣瀟灑的事兒,徹徹底底證明了,他官淳歌,是個天才少年,他所擁有的都是他應得的,他的才氣貫穿東南,他的能力衆所周知,沒有人可以從他身上搶走什麼。
都說無論怎樣的大話都不如一件具有代表性的大事兒,淳歌在奪得桂冠的那時極爲沉默,此時倒算是一鳴驚人了,那些個不滿他的,妒忌他的,也都認命了,畢竟以一敵百不似正常人能在做的事兒,。經過此事淳歌的名頭算是響徹東南,終是奪下了慕容夜頭頂的東南第一才子,征服了東南這羣自命不凡的讀書人。
現在整個東南的人都知道了,淳歌實在柳護城通判府留下了一段猶如神來之筆的回憶,於是乎,大批大批的學子們爭相效仿,一致選擇來通判府門前呼吸解元公殘留的氣息,力求來年考個好成績。而通判府半夜三更的說話聲就來自於學子成羣結夥的瞻仰,至於時不時傳來的酒香飯香則是那些人吟詩作對,賞月喝酒的痕跡。這些若是吵不醒通判府,那這通判府中的人們,也早已全數見了閻王了。
倆父子說完了,還是沒等到外邊消停,只能苦哈哈地去找更偏僻的地方,好歹讓他們睡上幾刻鐘吧
“解元公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這些人的狂熱是對了。”說話的是起初與淳歌有些衝突的鄭昌,他早就改變可對淳歌的看法,是淳歌用自己的實至名歸,贏得了鄭昌的尊敬,且鄭昌同樣是不遺餘力的表達他對才淳歌滔滔不絕的敬仰。
“看來你終於也懂得人外有人了。”鄭世安聽了自己兒子的話很是欣慰,鄭昌幾乎是他手把手帶大的,他自是知道鄭昌異乎尋常的虛榮心。
“可是爹,我有個問提思索了許久還是不得其果。”鄭昌語句一頓,似是組織語言,只是片刻便繼續說道:“我實在是好奇解元公是怎樣讓自己在初入官場時就擁有一股強大的勢力。”鄭昌眉心一皺,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他雖然知道淳歌身後的靠山,是官家和統帥,但淳歌又是怎樣使人信服,讓這些難得的勢力心甘情願的被淳歌依靠,即便是淳歌的個人魅力大到沒邊,也不止於此吧。
“兩個字?”只見鄭通判故作神秘,好像是爲了自己知道這個答案而偷樂。
“啊?”鄭昌可不是他爹,自是不知道他爹這話是啥意思,只得呆呆地啊一聲,楞求答案。
“借勢。”鄭世安話間一頓,硬是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說道:“淳歌如今的優勢,只是因爲他深諳借字之道。”
“何爲借字之道?”鄭昌聳肩問道,真真是將好問的好兒子做到了極致啊。
“你倒是高看了你老爹我啊。”鄭世安深嘆了一口,半帶着嘲笑說道:“你爹我爲官也有數十載,也只是摸得門檻。也罷我便於你說上一說。”
原來這所謂的借字道並不是什麼太難懂,只不過是將自身的優勢無限擴大,藉着多個小勢,共成一個大勢。就比如說林相,這個借字道的頂級長老加玩家,他剛出道的時候,就乘着祖輩的東風狠狠地在天下間火了一把,起碼在各路人馬那兒混了個眼熟。接着他踩着這股勁兒,愣是連橫合縱網羅了一大幫有志之士,自此大傢伙也就知道了這人就是智謀的代表。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他卻謙虛不求高位,直到是個人的都爲他叫屈後,纔有了他的名正言順,這就是借人勢的極高明的例子。
“總歸是一句話,把握機遇十分重要,解元公就是在適當的時候,做出了合適的事兒纔有了這一系列的靠山。”長吁短嘆了老半天的鄭世安,只能總結出這麼一句淺白的話,畢竟時機這個東西有誰又能真正看穿呢。
(“阿丘,阿丘。”醉呼呼的淳歌忽然連着大了兩個大噴嚏,接着睡過去了,他絕對想不到,還有人會這樣高看他,倘若他知道,定會害羞的會一句:承讓。)
月比先前的更亮了,自從鄭昌聽完他爹那段不算精闢但也是他聞所未聞的話後,鄭昌是這麼覺得的,暗歎後擡頭,閉上眼,嘴裡低聲地呢喃着:
“這天果然大,只是我的眼太小了。”
ps痛苦的支教小陳終於熬過來了,苦哈哈的小陳回家了,再也不會沒水,沒網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