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歌隨樂山他們旁聽已有一段時間,這日子過得不緊不慢,反倒是官大爺一家偶爾來鬧鬧給淳歌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至於官二伯那位仁兄,淳歌是一眼都沒見着,好在淳歌不是個浮躁的人,只是心中的思念平添了他的愁緒。所以今日,淳歌也不去旁什麼聽,甩開那倆人,獨自在街上晃盪。
今日的街上倒是十分熱鬧,淳歌聽了一耳朵,說的盡是什麼,北王來他在杭城的別院居住,隨行有多少錢財,北王多麼威武,世子多麼英俊等等。淳歌覺着自己要被淹死在百姓的唾沫星子裡了。對於北王,淳歌瞭解不多,或者說朝堂的一切淳歌,基本上不清楚,他的程度頂多是知道有這號人。北王的信息還是淳歌父親官鵬偶然間提到的,據說是四王中最成氣候的,手握重兵,卻不持功自傲,頗受百姓的擁戴。可官鵬確曾說,北王者,今世大智也,其心之廣非片隅可安,實非爲臣之士,用之需慎之再慎。無非就是說,北王這個人聰明的要命,你賞他一塊地兒絕對是不夠用的,想要讓這人幹事,就必須做好對付他的準備。
能讓官鵬這個當世大才,忌諱至深的絕非泛泛之輩,一時間淳歌想去見見北王,奈何北王住處門禁森嚴,豈是他一個孩子可以做主的。不過也巧,今日北王剛到,府中有一羣不相干的人來接,正好給了淳歌渾水摸魚的機會。作爲淳歌,送上門的不要,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當淳歌成功混進北王別院,已是北王到府,食席已開。淳歌自是不可能坐到席上,故而在瞪了那一桌美食後,默默地去逛院子。淳歌從進門的第一眼就覺得,院主是個心思極深的人。這兒的庭院簡直可以用一目瞭然來形容,可結構間的連接卻露出隱晦的陣法。淳歌當然不會動排兵佈陣的陣法,但也知道院子的佈局是有規律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
不知何時淳歌背後已站着一個男人,聽聲音不似下人,淳歌急忙轉頭,只見那男人,身高七尺有餘,鷹目劍眉,約是三十多歲,身着華麗,氣勢逼人。
那男子見淳歌並未同一般孩童一樣,反倒沉着冷靜地打量自己,復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官淳歌。”淳歌瞅着這個中年男子,腦中想着,三十餘歲,溫和又帶有威嚴,絕不是謀士,或是軍師。從反應看就像是官二伯的加強版,官二伯是大將軍,勝他一籌的便是:“童生,官淳歌向王爺見禮了。”說罷淳歌朝他作揖,按讀書人的規矩是可以免跪的。而淳歌早年參加過童生試,倒也算得上書生。
“你倒是聰明,可本王從未見過你。”北王說得很平常,似是毫不在乎,淳歌這號人物。
但淳歌明顯感覺到了,北王語氣中隱隱露出的威脅,試想誰家的孩子會被允許獨自走在王爺的別院,更何況還認得北王毫不慌張。
“王爺之威,豈是一般人可比,且在王府別院,舍王爺取誰。”面對北王淳歌是不怕的,雖在杭城他大伯不會管他,但他二伯絕容不得他吃虧,後盾是有了,至於爲何來此就更簡單了,北王的名聲此時不借更帶何時呢。淳歌將一切都在腦中過了一遍,自是從容不迫。
“小小年紀,難得啊,今日本王也難得心情好,本王請你喝茶。”北王壓根就不打算問淳歌的來歷,至於爲何在此,就更不必問,淳歌既不逃,自會有他的一套說法,不需多此一舉。北王更感興趣的是淳歌的智慧的程度,而喝茶正是驗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