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公,陸家的代表求見。”
今日本是個休息的好日子,官二伯與淳歌在院子裡曬太陽,官大伯也從廟裡回來了,管家也不願去打攪淳歌難得的空閒,只可惜陸家的人就是這麼不識相的來了。
若說官家人不願見,大可不見,誰叫官家現在又是東南炙手可熱的大家族了呢,但是誰叫這個陸家,是東南的第一富商,據說坐擁富可敵國的財富,尤其是在與新興勢力夏家結合後,更是一掃陋習,大有蓬勃向上發展的架勢。如今人家來求見,又怎麼能將人置之門外呢,所以啊,即便管家是諸多不願,還是去稟告了淳歌。
“來的是誰啊。”今日稀奇了,素日裡只要有人在淳歌休息的時候打擾,鐵定會被淳歌數落地很慘,但這回淳歌卻一反常態,聽這語氣好像還有幾分期待。
不過管家也不好明着說,只得隱去自己的疑問,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兩個二十出頭的男子,長得還算清秀,他倆說,是解元公的舊識,但也沒說是誰更不知是叫什麼,老奴估摸着大概是陸家的公子哥吧。”
“讓他們到這來,吩咐下面人備好酒席,咱麼今日要好生招待着兩位貴客。”淳歌說完便整了整衣服,叫人添了兩個位置,有備上好茶,只等着人來。
“二伯,等會兒給你見見兩兄弟。”淳歌說得輕鬆,但下一秒,淳歌卻是做出一副孩子模樣,說道:“你若敢拿出軍營的那套,你看我怎麼整你。”一切準備就緒後,淳歌也不打算讓官二伯離開,畢竟讓他們與二伯相識不是件壞事兒。
“知道了。”官二伯則是一臉的‘我拿你沒轍’,誰讓淳歌是他們官老二家的第一大寶貝,他的倆個兒子,甚至是他老婆都是唯侄子的命令是從,他在這家裡是最沒有地位的。
淳歌瞧着官二伯那一臉‘我很委屈’的樣子就樂得合不攏嘴,今天來的十有八九是夏家兄弟,他可不信,在陸家他還有認識的人。但轉念一想,他倒是頗有感慨,想當年他是個一無所有的小娃子,那兩人同樣是家破人亡的小孩子,可今朝,他們三人一個是名動天下的解元公,另外兩個是東南聞名的商場新貴,哪個不是身份尊貴,然而當初那最爲質樸的情感卻依舊未變,也算得上是人生的幸事了。
“草民叩見大人。”正當淳歌陷入回憶,夏家兄弟倆也到了這院子,見了淳歌第一反應,便是異口同聲的請安,更有甚者還要作勢下跪。
淳歌先是遣退了下人,隨後便將身子往後一靠,不發一樣,眉毛一挑,整一個‘你們跪啊,你們倒是跪下啊’。
夏家兄弟哪裡是真的要跪,不過是做個樣子,一來掩人耳目,二來與淳歌開個玩笑,誰知淳歌這人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有了顏色便開染坊,這倒讓他們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撲哧”淳歌對夏家兄弟倆一直乾站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便扯着嗓子陰陽怪氣道:“呦,還不來坐着,真真是要跪的啊。”
夏之流沒有直視淳歌但他絕對能想象到淳歌此刻的表情有多麼欠扁,誰讓這裡是官家,是人家淳歌的主場,他們是客場作戰,只能是吃點小悶虧。所以他便帶着夏之斂坐到了淳歌的身邊。
沒等夏家兄弟的屁股貼上椅子,淳歌十分自然地望了望官二伯開口道:“這位是我二伯,東南的大將軍官毅,官將軍。”
阿流知道淳歌是故意的,明知他倆凳子也沒做熱,便急着讓他們起身,但知道又何如,他們還是得起身,早知道會有這麼一朝,夏之流是斷然不會在與淳歌見面的時候開玩笑,因爲他忘了,最終吃虧的是自己。
眼瞅者夏家兄弟,熟悉又陌生的悶虧,官二伯不禁起了同病相憐的心,忙說道:“沒事兒,你們坐,你們坐。”
“多謝將軍,我們兄弟倆同淳歌相熟是一回事兒,可見到大人還是頭一遭,免不得要作揖行禮的。”夏之流不愧是今年來商場上最有價值的潛力股,這回說得是漂亮又好看,說罷還領着自個的弟弟恭恭敬敬地行禮當做第一次拜見。
“不用多禮了,趕緊坐吧。”官二伯的話雖是這樣說,但他還是極爲滿意這倆個知書達理的小夥子的。
“謝伯父,我是兄長夏之流。”阿流邊坐下便介紹起自己,他的稱呼也改的格外迅速,大有‘我是一個自來熟’的自覺。
“夏家,夏之流?”官二伯雖是個武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東南商人的那點事兒,這個夏之流可是最近幾年風頭正盛的人物,而夏家也成爲了暗地裡的東南第一大商家,他不由得感嘆,淳歌是個人精,人精的朋友,更是個人精啊。
“正是。”阿流回答的同時餘光一瞥淳歌,那意思就是,哥們沒給你跌份吧。
淳歌收到阿流的目光,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拿起了左手,仔細地看着自己的食指,但那大拇指可是翹地老高。
“將軍,將軍,我是夏之斂,夏之斂。”相較於阿流的穩重,阿斂就顯得激動很多,但也是難得啊,難得阿斂能忍那般的久。夏之斂與他哥夏之流可是有一百個不同,阿流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然阿斂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阿斂極爲尚武,最崇拜的就是官二伯這號人物了,自幼是拿着官二伯做榜樣一步一步練習的,今個兒瞧見真人了,他就差沒衝上去來個熊抱。
官二伯也不是個傻的,自是聽出了阿斂的不同尋常,心裡倒是奇怪,這弟弟和哥哥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同時他也服了淳歌的交際手腕,還真就是沒有淳歌拿不下來的人啊。
“夏家兄弟,不是陸家兄弟嗎?”官二伯將頭轉向那個優哉遊哉的侄子,不解地問道,不是說這倆人代表的是陸家嗎,怎麼就成了夏家人。
淳歌沒有馬上回答,反倒是給了官二伯一個淡定的眼神,這才猶如病夫磨墨般說道:“這倆人是我的生死之交,相識也有許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