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這魚就不能再便宜一點嗎。”淳歌利用自己那張不顯老的臉,衝着一個將近五十多歲的大媽叫大姐,真是讓林洎扶額凌亂了。
“小姑娘,我這魚可是這兒最新鮮的了,纔不過十五文一斤,我自個兒都賺不了幾文錢。”大媽那叫一個無奈啊,瞅着淳歌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她差點就答應了。
就在林洎以爲淳歌要放棄的時候,淳歌放了一個大招。
“大姐。”淳歌咬了咬嘴巴,委屈道:“我和夫君今年才成的婚,婆婆本就是想考驗考驗我持家的本事,這才讓我置辦年貨,這錢本就是不夠了,我瞧着這魚新鮮,我婆婆又愛喝魚湯,你就當行行好,從了我這孝心吧。”
淳歌不愧是演技派說的那是聲情並茂,配上時不時的淚眼汪汪,分分鐘將愛心氾濫的大媽給征服了,拎着魚和林洎繼續年貨之旅。
“咳咳”林洎現實咳了幾嗓子,不大好意思說道:“我說媳婦,咱不差這點錢吧。”你爲什麼賣萌耍賴,將各種招數都用上了呢,那些只是賣菜的大媽呀。
“我這是勤儉持家。”淳歌犀利的眼神直鉤林洎的心尖,若是林洎說出一個不字,他一定會爆發的。
“對,這是很好的品德,值得讚揚,嗯就是這樣的。”林大妻奴眼睛都不帶眨巴,附和道。
淳歌那得意的小眼神無一不在訴說着,算你識相。
置辦年貨這茬在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的時間中完成了,淳歌充分利用已有優勢將手中的銀子最大利益化,買了許許多多用得着的用不着的東西。
“這都是你倆買的?”慕容拎着一串臘肉抖着小手說道。
“自然。”說到這是淳歌就挺起了胸脯,他驕傲啊?。
慕容張了張嘴,到底沒將話說出來,合着過年物價飛漲都是唬人的啊。
“我們要相信淳歌。”曾沉輕拍慕容的肩膀,此時此刻就算是淳歌跟他說慕容是個姑娘,他都信。
“好了。我這就把這些給入鍋。”子衿在驚訝過一小段時間後,恢復了正常。
“不用,這一頓,我倆來。”林洎接過子衿手裡的東西。與淳歌直奔廚房。
叮叮噹噹半天了,淳歌與林洎終於送出了幾道小菜,據目測,還是色相俱全的。子衿他們王廚房裡偷瞄了幾眼,原來淳歌主廚,林洎就是個打下手的。於是乎,淳歌的形象再度高大了好多好多。
直到將近午夜之時,淳歌這一桌酒席可算是開席了,苦了那些個被邀請的人啊。話說淳歌做菜的時候也不閒着,抽空給他們泡了壺茶。美曰其名若是餓了,可以先頂着,換句話說,就是不准他們吃東西,所以他們再將茶翻來覆去喝了無數遍。直到一點味兒都沒有了以後,淳歌纔將菜端上來,最可恨的是,有些菜都涼了。而淳歌與林洎卻一點都不餓,因爲他倆每一道菜都有試吃。
沒有天理的年夜飯,以後再也不能讓他倆下手了!所有的人咬着涼菜,哭哈哈哈地想到。
第四百六十二章?皇上南巡1
元宵佳節一過就預示着文武百官的休息日過去了。淳歌與林洎頂着黑眼圈站在早朝的殿上。作爲新一年的第一個早朝,蘇見豫格外的重視,不僅僅是官員們到齊了,更是讓太子王爺等人全數參加,其隆重的程度不亞於祭祀。
“這新的一年過去,又有了新的氣象。朕近來求道,隱約覺着南方萬象更新,可朕確也有十多年沒去過了。”蘇見豫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惋惜,讓淳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正是盛世,皇上大可南巡。藉此瞧瞧您的錦繡山河,散散心。”高卿士向來就着蘇見豫的步伐走,人家皇上的話都到這個份上了,他怎會不提。
“朕若是出巡又是一筆費用,就怕勞民傷財啊。”蘇見豫擺了擺手似是拒絕了。
衆大臣的目光全部偷偷地集中到了淳歌身上,南方可是這人的地盤,要是南巡必會給南方的經濟,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傷。再者說淳歌初掌南方,倘使此時南巡,無疑是打了淳歌一記響亮的耳光。
淳歌倒是平靜,目不斜視地看着自己前方的地板,可慕容卻有些忍不住了,蘇見豫在朝堂上
裸地給淳歌下套,說明了什麼。
就在慕容要開口的時候,沉默的淳歌踏出一步,高聲道:“皇上,臣先前回過一趟南方,託聖上洪福,南方早已大變了個模樣,就等着皇上哪日去看看。”
“哦,當真?”蘇見豫這話就有明顯的虛僞成分在了,他一個一國之君說要到地方逛逛,身爲臣子的淳歌能說不嗎。
“臣怎敢有所隱瞞,依臣看南巡的日子定在五月初的好。”淳歌滿臉的笑意,似乎這事兒對他極爲有利,而他也十分上心。
“爲何是在五月初啊。”蘇見豫不經意間似是已經敲定了行程,不過他倒是驚訝於淳歌的爽快。
“明年又是大比之年,南方學子總愛在這時候結詩社風雅一番,尤其是在五月五端午之時,此風更勝,皇上倒時可看看,我年輕一輩的學子是何等風貌。”淳歌作爲資深的南方學子代表,這點風俗還是清楚的。
“好倒時愛卿可一定要領朕去看看。”蘇見豫會心一笑朝着高卿士說道:“這事兒即是你提的,便由你負責了,咱們就讓官愛卿帶着,好好看看這南方。”
“臣遵旨。”淳歌與高卿士一同跪地接旨,不一會兒便退朝了。
“淳歌。”慕容在大殿門口拉住淳歌,有一些話急急忙忙便要說出口了。
淳歌原本噙着笑得臉上,在擡頭的瞬間便凝固了,他眼神淡淡地望着慕容,一股寒意從慕容的腳底升起不知爲何,這人便閉上了嘴。
“這早上來得急了些,還不曾吃過什麼,這回我做東,咱們出去吃頓好的。”林洎拍拍淳歌的肩膀,將人往前面一拉。
曾沉拖着慕容一齊往前走,低語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林洎帶着淳歌等人來的是一處清幽的雅間,正是早上來往的客人還不是很多。
“淳歌,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南西南那些個狗崽子,最近都在做些什麼,你還敢將他往南方招,你這是不要命了。”一直都是慕容在幫着淳歌打理南方的,因此南方的局勢他再清楚不過,年前南方的那些老不死的就已經開始擠兌淳歌了,淳歌再將蘇見豫往南方一帶,這不是純粹的找死嗎。
淳歌輕笑着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優雅地不似一個官員,但是就在這一眨眼之間,原本好好待在淳歌手中的茶盞,落了地,碎成了一團渣滓。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拒絕。”淳歌指了指自己,諷刺說道:“我哪裡來的本事,敢說不啊。”
“他要南巡,我今日擋住了,明日呢,後日呢。”淳歌的眼中染上了火氣,他成了軟柿子,當衆任人揉搓,他又好過多少。
“終歸是要妥協的,何不賣個人情。”林洎不覺着淳歌這事兒有錯,那種二選一的局面,淳歌所選擇的就應該是保全自己,畢竟南方離不開他,但他卻可以沒有南方。
“這人情的代價也太大了吧,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頃刻間就沒了。”慕容辛辛苦苦所經營的一切,都因爲淳歌的一個人情,得從頭開始,這也難怪他生氣。
“南方的人脈倒還不至於會散了。”淳歌也並不是沒有後招的,一味的承受,這不可能。
“還有得救?”慕容將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南方的人脈關係上,多年的苦心一朝散,他不甘心啊。
“莫非淳歌所說的五月五,有玄機。”曾沉一直就在奇怪,淳歌爲什麼偏偏要提到五月五呢,即便那一段日子南方比較熱鬧。
“三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淳歌玩味似的拿起了另一個杯盞,說道:“他利用我,我何不將計就計。”
“怎麼說。”慕容羽曾沉不大明白淳歌的思維,這人的跳躍也太快了吧。
“他此番舉動,無非是想讓淳歌與南方的關係破裂。”林洎淺淺一笑,接着說道:“可他卻忘了,淳歌手中還有全國最大的鏢行。”
“那麼粉飾?太平也好,刻意隱瞞也好,對我們來說都不是難事兒。”曾沉猛地想起了那個助力,心中終於是放下一塊大石頭。
“還有一點,用到我的勢力,他們還能那麼頤指氣使嗎?”淳歌邪?惡一笑,他就是想讓南方的人知道,他官淳歌有本事讓他們死,更有本事讓他們活,南方的權利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厲害”慕容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哥,淳歌就是有本事化腐朽爲神奇,短短的時間內,便想出想出了這樣的措施。
“我並不想要這樣的,他爲什麼一定要逼我。”淳歌一掃先前的雲淡風輕,眼中似有怨意。
“你沒錯,沒有錯的。”林洎眼中閃過了一絲淳歌不懂的暗淡。
“我本就沒錯,錯的是他,是他們。”淳歌咬緊了牙根,反正很快他就要和林洎離開了,再苦也只有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