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你們還真的信啊。”淳歌忽然
一臉天真,像極了一個孩子。
“你的隨口就能將我們看個透,足見你的智慧。”夏之流不算太笨,淳歌的託詞他還是能分出來的。
“可我仍舊是個孩子,你們別忘了,這是在哪。”淳歌對夏之流的誇獎是受之無愧,,可要他真的幫着他們就另當別論了。
“這……”夏之流無言了,淳歌說得對,他只是個孩子,還是在流民中的孩子,即便再怎麼與衆不同,又能做什麼呢。
但是夏之斂可不這麼想,他也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於是有話便直說了:“你若相幫就能幫。”
淳歌瞧着夏之斂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禁一笑,擡眼問道:“你們與我,是血親還是世交,我憑什麼幫你們,難不成我連說一句戲言也要一言九鼎不成。”
淳歌的反擊是夏家兄弟沉默了,他們徹徹底底明白了,淳歌這個人只有他與別人商量的分,別人若想左右於他,簡直是癡心妄想,他們認命了,果然希望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他們不該奢求有了容身之處還要得到更多。
“你們倆是被現實治得毫無反擊之力啊,難道你們不知道萍水相逢也可兩肋插刀,落地兄弟亦可赴湯蹈火嗎?”淳歌本打算在與他們相處一段時間後才言明自己的意思,可不知爲何看着他們的希望與失望,他深深的感到自己那是的絕望,無助,不知不覺中便說出這樣的話了。
“你倒底是個什麼意思,倘若想要玩弄我們兄弟,你就會付出代價。”夏之斂的語氣不太友善,瞪起的小眼,更是聚光。
“玩弄,你們有什麼能讓我玩的,我不稀罕,我秋歌要麼不玩,要玩就要玩大的。”淳歌一改隨意,渾身散出一種未經雕琢的霸氣,雖嚇不住那些久經上位的權貴,但絕對能鎮住那些狐假虎威的貴族人士。
“那你要玩什麼?”夏之流試探地問道。
“我本來還不知道,不過有了你們,我自是要和東南的財主們好好玩玩了。”淳歌答得是不痛不癢。
“你要幫我們報仇。”夏家兄弟驚喜道。
淳歌送給他們一記白眼:“你們想多了。”
“那是什麼意思?”夏之流追問道。
“這世上沒有沒有人能幫你們,只有自己才能幫自己。”淳歌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說出這話,因爲這句話明白的代價太大了,大到快要將淳歌壓垮。
“你沒事吧?”夏之流來不及體會話中的深意,就被淳歌的樣子嚇一跳。
“你們明白嗎。”此時的淳歌不像是個‘男孩’,似乎他就是個身處上位的‘男人’。
“不明白,憑我們兄弟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怎麼能報仇。”夏之流答得無奈卻也是事實,而夏之斂的沉默似在附和哥哥的話。
“自己都不信自己,誰還會信你,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更可傾其一生,以你們的年紀,光熬就能將陸家的家主熬死,還會做不到嗎?”淳歌犀利地反問十分有衝力。
夏家兄弟的腦中浮現出家破人亡的摸樣,恨意達到頂峰,原來不是他們報不了仇而是他們不曾想,不設法想,淳歌的話恰好給了他們當頭一擊,一種改變,慢慢地在他們身上展開。
“秋歌你說的對,仇若是別人幫着報了,自己也不會痛快。”夏之流一改原先的病書生摸樣,倒是做出了個文武雙全範兒。
夏之斂更是實際,直接給淳歌跪下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磕了個重重的響頭。
“你們也別做這些虛套子,說說你們夏家爲何亡得如此快,陸家有是怎麼對你們的,或許我能給你們參謀參謀。”因爲夏家兄弟態度的截然不同房內的氣氛也跟着沒那麼緊張了,於是乎淳歌翹起了二郎腿做聆聽狀。
夏家兄弟與淳歌把牌都攤開了,也就沒了拘謹與防備,各自找了塊地兒坐下。
“我父親從不讓我們插手家裡的生意,所以我們並不知道家裡的具體狀況,只不過夏家的覆滅來得太快,太快了,沒有人能在那個時候做出反應,加之父親與各位叔伯的突然死亡,夏家便徹底不能翻身了。而我們倆也被帶進陸家做……”夏之流的話戛然而止,眼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是禁臠。”淳歌想到自己提及夏之流的容貌是他無意識的害怕便立刻想到了他們的遭遇。
“對。”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夏之流的心頓時就崩塌了,那種無助可以將他淹死,他的淚在那時就流乾了,盡了。
夏之斂在夏之流的庇護下只是幹了些粗活,可他也知道哥哥做了怎樣的屈服,如今他只能默默地抱着他的哥哥,無能爲力。
“無能爲力,又是無能爲力。”淳歌卻笑了,笑得蒼涼,亂世之中有多少的無能爲力,有‘造就’了多少一生遺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