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總是易逝的,淳歌到東南已經有一個月了,照他原定的計劃,可能在他剛到那會兒就會參加縣試,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東南戰事再起,縣官大老爺就硬生生的將原定的時間退後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淳歌一直就住在慕容家,他充分領會到這位東南才子的憤青,隔三差五喝個爛醉是經常的,不過今天也不知是太陽從那邊出來了,這位才子竟留在家中和淳歌討論學問。
“我說大才子,今兒得空了。”淳歌坐在院子裡,曬着太陽,可舒服了,不料慕容才子的突然‘駕到’。
“我今天,不會出去了。”只見慕容搬來一張椅子,拿着一本時文,一副我要用功了的樣子。
“蒼天啊,大地啊,那位菩薩開眼啦。”淳歌瞧着慕容那副摸樣就想笑。
“你也別鬧了,過幾天縣試就要開考了,你要好好準備。”慕容毫不在乎以淳歌的調侃反倒更加正緊了。
這樣一來淳歌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這位仁兄有事,還是大事:“兄弟,受刺激了。”
“嗯。”慕容夜應道。
原來這廝一大早就應邀到一位鄉紳那吃酒,剛開始氣氛還是挺融洽的,可酒過三巡,就有人跳出來了。指着慕容夜的鼻子大罵他不知趣,慕容豈是善茬當即就回擊了,哪知那人是他的一個遠房的親戚,也是個舉子,巧的是還同慕容夜一起參加了上一次東南的秋闈。
說道那次秋闈,就是慕容才子名揚天下的那次,他的那個親戚和他一樣沒中,這若是學識不如人那親戚也就認栽了,可不知那人從哪聽來消息,說是因慕容夜得罪考官害他們慕容家無一人中舉,至此那人就打心眼裡恨上了這位大才子。知道事情原由的慕容心中有愧,便急匆匆的回來了,心中盤算着,要在下次秋闈中舉,還改變他們家的運道。
得知因果的淳歌,不禁搖頭笑道:“我的慕容大才子啊,他說你就信啊,秋闈這是什麼?”淳歌也不等慕容回答便自己答道:“國家的掄才大典啊,豈會因一人喜惡而改變成果,你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怎麼說。”若說慕容是文學上的天才,那在人心上他就是一個年級輕輕的小青年啊。
“我問你,哪個舉子秋闈不中是怨自己的,沒有吧,那人只是順水推舟將自己的失敗歸咎於你,圖個面子而已,你想若是我在其他人面前說,我此次不中全是因爲慕容大才子的拖累,我得多長臉啊。”淳歌似乎想起自己這麼做了,竟忍不住一笑,等笑夠了才接着說:“再說了那人比都不認識,那就肯定是什麼犄角旮旯裡的親戚,人家大人都那麼閒啊,想整你,還要把你這裡的,那裡的親戚都查清,這到底整的是誰啊?”
“對啊。”聽淳歌一說慕容才知道,他在陰溝裡栽了,那火氣蹭蹭地就上來了,話說他慕容夜向來都是看戲的,怎的這次變成了唱大戲的:“我找他去。”
淳歌趕緊拉着人啊,看這架勢這慕容夜是要去殺人不成:“那人雖逞了口舌之利,但有一點他可沒說錯牛二哥的暖味生活全文閱讀。”
淳歌勸人也是有技巧的,若是他開口就是,你別去之類的,那簡直比廢話更廢話,所以他要的是轉移慕容的注意力,而這轉移的方向還得是慕容最關心。
這不慕容夜的怒火就暫時被壓下了:“那點?”
“你若是再不收斂,遭罪的就是你的嫡親兄弟了。”淳歌說完這句也不拉着慕容夜,他相信孰輕孰重慕容自有判斷。
果然淳歌還是瞭解慕容夜的,他雖不拘小節,可對親人還是極看重的:“你說的對,其實秋闈後,我也後悔了,兄弟那時是痛了,可現在想想後患無窮啊。”
“只要你考上個解元,那就什麼事兒都沒了。”說來淳歌也是挺佩服慕容夜的,在科舉當道的世界裡,他敢反擊本就已是難得了,只可惜他還沒有改變環境的能力,最終還是隻能屈服啊。
“是,我努力奔着解元。”慕容深吸一口,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可這廝也不是正常人,一回神就馬上向淳歌發出挑釁:“我是反正最差也是個秀才,官大公子你就好生準備着您的縣試吧。”
“切。”淳歌無視中。
五天後慕容夜的院子
“公子,點起牀。”阿奴正在努力的進行一場‘浩大的工程’。
“在睡會兒,瞧着天才卯時呢?”淳歌昨夜,是極難入睡啊,想着自己那麼多年的努力,明天就要正式邁出第一步,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即便淳歌連狀元的文章都能寫出來,他還是忐忑啊,而忐忑就表現在失眠啊,於是乎淳歌‘天沒亮’就睡下了。
“公子,縣試光排隊就要很久,你不能再睡了。”阿奴說罷便將淳歌硬拉起來,也不管淳歌是什麼表情,反正就是將淳歌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到他身上,拉着他漱了口,洗了臉,推出去吃早飯。
“呦,挺早的。”慕容夜今天要幫淳歌作保,所以也早早的起牀了,看着淳歌一臉的‘我要睡覺’,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當年。
“一邊去。”淳歌這隻後天版大熊貓心情正不好呢,哪會給別人好臉。
“你也趕緊醒醒,別考到一半就睡過去,那可就……”慕容想到了他當年縣試中還真有一個奇葩,因爲太困了,竟是睡了一場,最後出來的時候是悔得都想跳西湖了。
“這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本公子身上的。”淳歌努力地睜開眼,自我催眠着,好吧他承認他成爲第二朵奇葩。
大約半個時辰後淳歌一行終於是來到縣試的地點。剛到的淳歌終是豎起大拇指哥,他誠心誠意‘感謝‘阿奴啊,這麼早叫他了,怎麼前頭還有百來號人。不過這可怪不了阿奴,誰叫考生們只有更早沒有最早呢。
看着淳歌一臉踩屎的樣子,慕容夜笑得特別歡:“我當年也是這樣的,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去。”淳歌默默地吐出這麼一個字。
經過漫長的等待,淳歌終於知道一個小小的縣試竟能招來這麼多人,也在他的感嘆中,他完成了報名,進入了考場。
進了考場可就只剩下淳歌一人了,他也不慌,找到自個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上了。環顧四周,他的運氣還算好的,位置不錯,等了一會兒,那主考的縣官終於是來了。
別的考生個個都低着小腦袋,生怕給這位主考大人留下不良印象,只有淳歌一人用餘光打量這這位大人。
此時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世界真是太小了。’說來也巧,這位主考淳歌是認識的,還知之甚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