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怎麼一轉眼就喝的爛醉。”慕容才子倚在門上看着阿奴像老媽子一樣的照顧淳歌,一臉的嫌棄。
阿奴像是聾了一樣,只顧着照顧淳歌,絲毫不買這位大才子的賬。
“大木頭。”慕容討了個沒去:“這地兒就這麼着,你們自便。”說完自己也走了。
“大木頭,看看人家都知道你是木頭了,怕是這木頭的名號,你要坐實了。”本來閉着眼的淳歌揚起了個欠扁的笑容,醒了。
“哦。”阿奴見淳歌醒了,很自覺的站到了牀邊,原來他是彎着腰在幫淳歌蓋被子的。
“阿奴,給我弄完醒酒的吃食去。”淳歌醉醒,頭還是有點暈的,好在他雖酒量不深,但卻極易酒醒,這也是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暢飲三百杯的原因。
“哦”阿奴得令便立刻去辦,不敢有絲毫怠慢。
就在阿奴離開後,那位大才子又折回來了:“你這奴才,倒是聽話。”
“也只有聽話這點好。”淳歌閉着眼應道。
慕容笑着進門,找了個凳子坐着:“我說官公子,您這尊大佛怎麼降臨到本廟啊。”
“看你順眼,這是你的榮幸。”淳歌用眼角,一瞄那樣子彷彿就像是他說的那麼回事似的。
“還真別說,我慕容夜出道至今還沒人能在第一次見面中點破我這真性情。”慕容才子自個到了被冷水,裝作有滋有味的喝起來了。
“所以那些人註定被當猴耍,本公子註定當耍猴的人啊。”一眨眼淳歌也做到慕容身邊給自個倒了杯水。
“衝你這句話,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慕容強過淳歌到口的冷水,一飲而盡:“不過,我自認我長得是人模人樣的,舉止態度頗有大家風範,你又是第一次見我,怎的就能馬上識破我的本性?”
“不瞞你老兄,一個以怒罵考官出名的舉子,你叫我相信你是個小綿羊,得了吧。”淳歌哂笑:“再說,你可是公認的東南第一才子,怎麼就可能沒個氣性,瞧你同我說話那樣兒,兜着揣着,本公子知道自個個人魅力大,可暮之兄,過猶不及。”淳歌拍了拍慕容的肩,一副‘小樣兒,哥可不是個笨蛋’的模樣。
“我覺着,這事兒不賴我。”慕容才子一本正經的回答:“主要是我遇見你這種怪物,要擱尋常人,本大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說着慕容還帶上了動作。
“反正不管怎樣,咱倆也算認識了,本公子靠縣府院這三試就呆在你這了。”淳歌其實早就收到消息,這才意外的和慕容來了個巧遇,無論如何他已經打定主意讓慕容才子給他作保。
作保是什麼呢?
淳歌十三歲了,這個年紀正好考科舉,不管他在皇上那多麼熟,他要做官,科考他是逃不掉的,而科考的第一場便是縣裡的縣試,考縣試必須要有人作保,保證這個考生三代之內並無獲罪這,爲娼者之類的,以淳歌爲例,作保就是證明我們的淳歌是個地地道道的良家婦男,本來皇上已經給淳歌都安排好了,可淳歌臨幸前硬是要自己解決,這不慕容才子就是他底氣的源泉。
“呦,瞧你這意思,是要我給你作保啊。”慕容是何等人,別人居心的相遇猜不到,作保這種粗淺的小事他還能不知道啊。
“這事兒,隨你。”淳歌那表情很直接的說明一件事,他可不是隻有讓慕容作保這一條路,答不答應是人家自個的事兒,淳歌好像是看的很開啊,但是內心作何感想只怕只有淳歌自個的蛔蟲才知道。
“小屁孩,就這點小事,本大爺今兒心情好,允了。”只見慕容才子起身,忽然繞道淳歌身後,想捧西瓜一樣捧着淳歌的頭,還順手敲了幾下:“大爺有事兒,這會真走了。”語畢乘着淳歌愣着的那會兒,急忙沖走,他其實也是怕的,萬一淳歌暴走,他可不一定受得住。
淳歌哪裡會愣着,只是奇怪,他在京中這腦袋可沒少被?君捧着,莫非他的腦袋很像西瓜,淳歌如是想道。
房內的淳歌,正在自我思考,渾然沒有發現窗外的阿奴,即使他不在思考,以阿奴的功夫淳歌也發現不了。阿奴知道淳歌許多事兒,自從跟了淳歌,阿奴就是淳歌事蹟的萬事通,這點連淳歌自己也不清楚,恐怕淳歌只知道阿奴會向一些人報告他的行跡,他做夢也沒想到,阿奴想要的是知道只是淳歌的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阿奴對淳歌已經不是監視,而是渴望瞭解,殷切的盼望知道淳歌,淳歌早就相當於阿奴生命的一部分。可淳歌是不會知道阿奴的想法的,或者說淳歌是不屑知道。這一點阿奴比任何人的清楚,但淳歌沒有將他趕走,他便已是感恩戴德了,他從來沒有開口請求淳歌的原諒,雖然他不瞭解淳歌,但起碼他知道一點,淳歌不願在他的面前裝模作樣的,索性他們兩人一個當不知道,一個當另一個不明白。也許有些自欺欺人卻也是多方妥協的結果,日子也就這麼過着。
“阿奴。”房內的淳歌似乎是頭疼了,帶着些怒氣喚着阿奴。
“頭又疼了?”阿奴一急立刻從窗口翻進,衝到淳歌跟前瞧着那架勢似是要見淳歌的腦袋刨開。
淳歌聽見窗口的動靜,便將眼睛給閉上了,淡淡的說了句:“出去。”
阿奴只有苦笑可惜淳歌看不見,一直都看不見:“公子好生歇着,阿奴在門外候着。”說罷便將方纔那窗子關上,從門出去,有帶上門,最後,靠在了門上。
淳歌心中是有怒的,可阿奴從窗戶裡翻進士因爲緊張自己,他的怒又該怎麼發。話說當初,他對是阿奴掏心窩子的,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出賣,差點讓他出師未捷身先死,狠狠的栽在林相手裡,幸好蘇見豫發現的早,不然小官大人,真真是未出仕先折沙呀,這樣的人憑什麼要淳歌再度信任。可淳歌終究是未將阿奴趕走,原因只是,阿奴未向林相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讓淳歌有了後續準備。所以經過蘇見豫與淳歌的一致商議,便將阿奴作爲蘇見豫自己和淳歌傳遞消息的一員,順便保護淳歌,當然蘇見豫是不會讓阿奴傳遞什麼機密信息的,只是爲了瞞過林相,少給淳歌添些麻煩罷了。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將阿奴留下的原因,阿奴是真心保護淳歌性命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換成他人指不定會像阿奴一樣待淳歌。
大概是阿奴也有自知之明,經過那件事兒,他就再也沒有和淳歌像親人一樣相處了,倒是愈發護着淳歌的安全,但淳歌知道,他總會看着淳歌像犯人一樣,就如剛纔在窗後。
淳歌也苦笑啊,他還沒來得急做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就已被束手束腳,不過他不怕,在被蘇見豫進行了將近五年的變態教育後,淳歌更加變態了。連蘇見豫都不知道,淳歌在離開京城是曾偷偷去過相府,相府的大門上至今還留着一句話:
要麼你自己死,要麼我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