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淳歌一聳肩,說得很是無所謂,好像他這些年的努力只是用嘴得來的似的。
“你真的拜了皇上爲師?”官二伯直到聽完還是不怎麼敢相信,他的侄子這些年竟然是呆在宮裡,還有了個皇上做老師。
“二伯,這事知道的,除了皇上太子和幾個統衛的親信之外,我就只告訴了你們,我知道保密工作你們會做的很好,但我要你們記得的是,咱們不再無依無靠,該做的,我們可以放手做。”淳歌能將這麼機密的是說出來,本來就是經過蘇見豫的同意,他傳達的就是一個旨意,要徹底消滅山匪的旨意。
“淳歌,你就這麼有把握,皇上不會兔死狗烹。”樂水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很開心,但更多的是憂心,歷代帝王哪個不是先予權,再奪權,用的時候是恩重如山,用完的時候是棄之如蔽,淳歌和皇上的關係雖親,可他們官家畢竟不是正面受皇上的恩典啊,有太多的不可知因素了。樂水如是想道。
樂水的這句話絕對能讓淳歌眼前一亮,淳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樂水,這個哥哥,早已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就像他不是從前的吳下阿蒙一樣,他們都成長了。
“哥,淳歌豈會讓這不可知的事兒有發生的可能呢。”淳歌調皮一笑,將自己藏在衣服裡的一塊黃色的布神秘兮兮地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樂山好奇,便湊近淳歌想要看清。
可淳歌怎會乖乖地讓樂山看呢,只見他一個轉身,將書房的門關好嘴裡唸了一句:“官毅何在。”
“啊。”官二伯被淳歌突來的架勢嚇了一跳,這淳歌擺出官威還真是能唬人。
淳歌再次轉身,手中的黃布已經現出原形,那布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在明顯的地方寫着倆字‘聖旨’而已。這玩意兒都出來了,官二伯父子三人還能站着啊,趕忙下跪,官二伯應道:“下官在。”
“朕今傳密旨,令你剿滅山匪,平定東南,期間若有阻礙,允你先斬後奏,戰後朕定保你餘生無憂。”淳歌唸完,合上聖旨,將官二伯扶起,一挑眉說道:“怎樣,淳歌沒讓您吃虧吧。”
官二伯聽了聖旨是一臉的茫然,正所謂幸福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接受不了了。也是啊,官二伯爲官也有十幾餘年,官職不高不低就姑且不論,只是近年要防着林相對東南的洗牌,有了些精疲力竭之感,加之他一個小小的南將,在京中無人,若是在明面上和林相起衝突,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所以這些年官二伯過得也是如履薄冰。淳歌今兒帶來的這道旨意,就像是救命的靈藥,正好給了官二伯一個挺直腰桿的本錢,更是能讓他放手一搏,一改往日的束手束腳。
樂山瞧着自己阿爹都傻了,很是奇怪於是問道:“淳歌,這旨意裡爲什麼沒說封我爹的官啊。”
淳歌將聖旨扔給樂水,給了樂山一個迎頭指擊:“你怎麼就不長進呢。”淳歌沒好氣的回答:“都說了,武將立了大功,就是離死不遠了,你說我還能求着要封官嗎?”這次沒有說明對官二伯的官職封賞,是淳歌特意讓蘇見豫不寫上的,他告訴蘇見豫官二伯是怎樣的人,而且蘇見豫本就打算重用官二伯,淳歌這麼一提倒讓皇上明白了官二伯的人品,使這位掌權者用的更放心,舒心2貨兒子腹黑小娘親。至於官職,淳歌壓根就不想官二伯當上什麼一品大員之類的官,試想倘若官二伯成了一品高官,林相鐵定不會讓人留下東南,若是官二伯成了京官,還不知道會被京裡的幺蛾子給怎麼欺負呢,倒不如就此退隱,正所謂得了便宜還能賣乖,這就是淳歌討來這張聖旨的目的。
“淳歌,這聖旨所用的話語,頗爲直白,能作數嗎?”即便是有了這旨意,樂水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這是我口述,皇上親寫的,說得直白就是不讓有些人拿着文字做文章,我可是求了好幾個月呢。”淳歌說起這道聖旨的來歷,他至今還是記憶猶新,他那是和蘇見豫商量回江南來折騰山匪就已經定了官二伯護航,可淳歌畢竟是護短的,跟着蘇見豫軟磨硬泡了三個多月才爲官二伯求得這道保命符,淳歌說服蘇見豫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怕林相的加害,提前有了旨意總歸多了層保險,至於蘇見豫爲何遲遲不肯答應,淳歌只知道自是有他師傅自己的安排,反正最後東西到手了,淳歌也不管別的。
“你“樂水爲淳歌的細心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他知道雖說淳歌與皇上的關係親,但這種旨意也不是說給就給的,淳歌能舔着臉去求,就是拿着皇上對其的恩寵去賭,他爲淳歌的這份心,而感動。
“別你了,咱們一家人,誰跟誰,保着你們是我除了報仇之外,最重要的事兒。”淳歌說得是實情,無論其他的人對他多好,在他心中佔據第一的永遠會是官二伯一家。而別人,就像蘇見豫這樣的是淳歌報恩的主要對象,不在保住性命的行列,不過假如蘇見豫幾個有生命危險,淳歌絕對也會豁出命去的,這是淳歌的原則。
“淳歌,你這次做好了對付山匪的萬全準備了嗎?”沉浸在喜悅中的官二伯終於是‘面對了這份現實’,開口說道。
“萬全,二伯你是高看了我。”淳歌苦笑,山匪這潭水也不淺啊,淳歌這些年光是學習,就已是一天當兩天用了,更別提是研究山匪了,他終歸是個人,沒有那麼多精力。但話雖如此,山匪的事兒蘇見豫還是有安排的,大體的方針還是制定了的,只不過具體的細節還要淳歌自己酌情處理,也就是說官二伯確實想多了。
“也罷,你還小,慢慢來也是行的。”淳歌的回答還是讓官二伯有點小失望的,但是一想淳歌今年才十四左右,他也就想來了,來日方長嘛。
“阿爹說得對,我纔剛從別人那聽說你是這次杭城的小三元,這會你科舉纔剛起步,還是別考慮山匪了。”樂水對於淳歌的事一向都是理智了再理智,生怕自己一個衝動壞了淳歌的一生,這也是官二伯能養出一個這麼沉穩,有勇有謀的兒子的原因。
“對啊對啊。我還沒恭喜你呢?”樂山也爲淳歌的成績高興,這是他弟弟的水平,可比他考上武狀元高興多了。
“恭喜,還是免了吧,倒是你,考上武狀元的那場比試我看了,只有一個字給你。”淳歌豎起大拇指哥說道:“牛。”
“你看了,這是小意思,都是小意思,嘿嘿。”這房內的三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樂山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們還都別誇,這可是我的功勞。”想起自己倆兒子有出息,淳歌又更有出息,也不知官二伯打哪來的一股自豪感是油然而生。
淳歌一笑,這個悶騷的二伯,還是沒變。
“你可別現在得意。”淳歌很堅定的打斷官二伯的臆想。
“爲什麼。”官二伯不解問道。
只見淳歌拿出扇子,做了一個自以爲極瀟灑的表情後,端着大才子的架勢,緩緩說道:
“等我拿下了解元再得瑟,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