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媽把大黑給埋在了家裡的後院處,又在上面栽了個木棍。處理完大黑的喪事,我媽看着我手裡的小狗說道:“這隻狗也埋了吧,養不活,它沒娘,而且還沒有足月,再加上也是個怪胎,還是別餵了。”
我搖搖頭,說道:“媽,我試試吧,我們學校有個獸醫學院,那個學院的實驗室裡經常有不足月的小動物生下來,都是放到保溫箱裡餵養的,我試試,不成也就沒辦法了。”
我媽嘆了口氣,也沒有在勸說。
我把狗放進一堆棉花裡,接着就收拾東西,直到夜很深了,才上牀睡覺,這一覺睡的我累死了,主要是睡的晚,而且還和張曉藝折騰了一晚上,泄了三次,實在是勞累。睡覺的時候各種噩夢,一會大黑求着我養大它的兒子,一會槐樹精說這狗是妖怪,不能養,一會蜈蚣精出來要吃了我。
到了最後,各種噩夢退去,夢裡面出現一張臉,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但我知道,那不是我,而是村後頭亂墳崗裡的那隻鬼的!
猛地從夢裡面驚醒,我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我洗了把臉,把噩夢都拋在腦後,反正該離開這裡了,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吃過早飯,我看了下小狗崽,狗崽還沒死,不過估計是餓了,在唧唧的叫喚。
我說道:“媽,去誰家找點奶水吧,沒有狗奶羊奶也行啊,我這一路上抱着它回學校,不得把它給餓死了。”
我媽白了我一眼,“你就養吧,我看到時候它拉屎撒尿的時候,就煩死你吧。”說完,我媽找了個奶瓶子,去村子裡其他人家家去找奶去了。我媽一直都很溺愛我,不怕麻煩。
我把小狗裝在包裡,又提了箱子,沒多久,我媽回來,手裡還有一瓶羊奶,我把羊奶也裝進包裡,然後和我媽告別。
我媽說我送你吧,這裡離鎮子上怪遠的。
我擺擺手,說沒事,這麼遠的路,你騎車子也挺累的。
正說着,門口響起機動山輪車的聲音,接着狗剩從車子上跳下來,說道:“宋笑,什麼時候去車站,我去送你。”
我一看是狗剩,也笑了,說道:“這就要走呢,真巧,你就來了。”
“是我讓我哥來的。”小青從門口鑽了出來,朝着我吐了吐舌頭。
有了狗剩的山輪車,就方便多了,我把箱子和包放到車上,然後和我媽道別。狗剩開着車子“呸呸呸”的就離開了墳頭村。
白天的墳頭村,一片靜謐,它是那麼的山清水秀,村子前頭那高起的仙墓,上面長滿了花草樹木,村民們不敢上墓地上種田,也不敢往上爬,所以那裡倒是成了小動物的天堂,祥和美麗。
我嘆了口氣,總算是離開了這裡,這幾天過的好像是在做夢一般,但是我知道,這都不是夢,這幾天的遭遇,足以改變我的一生了。
到了鎮子上,我坐上了公交車,然後到了縣城裡,又坐上了最古老的綠皮火車,不過在車站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不讓我帶狗,我求情求了五分鐘,才把小狗給帶上了火車。
我找到座位,坐下來,鬆了口氣,大約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金陵市了,也就是我的學校所在地。
我把小狗崽放好,拿起一本書,準備看書。後面座位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女施主,你面容晦暗,印堂發黑,最近有黴運在側啊。”
這聲音很熟悉,我一聽就立馬合上了書本,站起身來,轉身朝後面看去。
後面的座位上,一個戴帽子的小屁孩,正雙手合十,對他前面的一名婦人說話。
那婦人瞪了眼小屁孩,沒說話。周圍的乘客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此時車上人不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着的,正因爲環境寬鬆,大家的神情也都挺輕鬆的。
“諸位施主莫笑,我說的都是實話,小道學自武當正一派,擅長相面、抓鬼、畫符、祛災,這位女施主最近的確黴運纏身,如果不相信的話,只需要看一看女施主的屁股就知道了,黴運乃是因爲女施主曾在一個不乾淨的地方坐過,所以屁股上最先……”
“啪!”
小屁孩還沒說完,就被那少婦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滾犢子,小破孩,都還沒長毛呢,就學會耍流氓了是不是!”那個少婦開口罵道,她畫着濃妝,帶着耳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周圍的乘客笑的更厲害了,全都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小屁孩怒了,“誰……誰耍流氓了,道爺我學自武當名門正派,我怎麼會耍流氓。”
我也笑了起來,看來這小屁孩到底是不懂事啊,不說要這個少婦脫衣服晾屁古了,就說什麼在不乾淨的地方坐過,我估計這少婦肯定是在某個不乾淨的地方偷1情或者是野1戰呢。
看到周圍的人都在嘲笑小屁孩,我走過去,伸手一拍小屁孩的頭,道:“過來,小道士,我有點事想問你。”
小屁孩擡起頭,看見我,他愣了一下,然後驚訝道:“你竟然沒死?”
周圍的人笑的更歡樂了。
可是我沒笑,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上次回家的時候,我就是在這列火車上遇到的小屁孩,那個時候小道士說我有血光之災,我還當他是小騙子,但是經歷了女鬼的事情之後,我就知道,如果沒有師父給我的舍利子,我早就掛了。
我拍了下小屁孩的頭,道:“廢話,難道我是鬼嗎,過來。”
小屁孩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他也就一米三多,比郭敬明還矮了一頭,他揹着小書包,坐在了我的對面,嘆口氣,“哎,世人皆醉我獨醒,我以前常常不能理解屈原的悲哀,但是現在,我是真的感悟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笑的更厲害了。
我也笑了下,說道:“小道士,你叫什麼名字?”
“我知道,施主你有求於我,如果你……恩,如果你給我買一支冰激凌的話,我就願意告訴你。”小屁孩認真的說道。
“這個天你還吃冰激凌?現在都入冬了要。”我說道。
“哎呀,你快點嘛!”小屁孩說道。
我嘆口氣,說道:“那好吧,去哪買?”
“後面就是餐廳車廂,那裡有,可好吃了。”小屁孩指着後面的車廂,露出個期待的笑臉。
畢竟是小孩心性。
我到了餐車,買了一支冰激凌,回來給了小道士。
回來的時候,小道士正在逗着我的狗,他見我回來,說道:“施主,你這猷是哪裡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