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說誰是乞丐

巍峨壯麗的華山山腳下,東林學宮宮門。京城各家世族膏樑子弟三兩成堆,各色錦衣綢緞迷慌人眼。腰懸佩玉,腰圍白玉帶的公子哥不在少數。打扮精緻,衣裳裙襬,身姿婀娜的世家女亦不逞多讓。

與談笑風生,嬉笑連連的士子羣格格不入的是身旁聚攏成團,出身貧寒的寒門子弟。這些寒門子弟大都十四五歲,來自****,不遠萬里的長途負笈來到華山求學。

北樑出身於流州的週二兩,站在寒門子弟裡獨樹一幟,雖年十四,身已有九尺身高,在衆多人中最爲顯眼,鶴立雞羣。

長相憨呆的週二兩,穿一雙草鞋,身上是來不及更換的冬時的羊裘布衣。日頭逐升,渾身只有一件破羊裘布衣的週二兩土黃的額頭上都滲滴點點汗水,兩隻手抓緊竹箱,大眼珠子好奇的四下打量。

週二兩龐大的身軀下是幾個與路途中碰到南下長安城求學的幾個寒門子弟。當下正躲在他的影子下避陽,遠處有不少世家公子哥把這個傻大個當作樂子,調笑譏諷。

他不以爲意,倒是不能說是週二兩耳朵不好使,而是週二兩目光心思都在研究山門的聯語。

東林學宮山門有兩句自古從今從未更換的聯語,

“惟楚有材,於斯於盛”,橫批爲“東林學宮”,可謂大氣磅礴,別開生面。

週二兩一字一句的順讀又默讀幾遍,記在腦子裡,這才挪開目光,正巧迎上幾個世家公子哥不懷好意的目光。週二兩憨厚的摸摸後腦勺,害羞地朝對面世家公子哥拱手示意。

怎料那幾個膏樑子弟半點不給週二兩好臉色,但學宮要求門前不能辱罵求學的學子。幾位世家子暗暗記下,若是這傻大個過不了學宮的考覈,進不了學宮那也作罷,若進了學宮那可好生招待。

週二兩些許是真不習慣高於衆人,被人注視,和幾個躲在他影子下蔽日的同伴致歉幾聲,走到了人羣后方,蹲在一層石階上捧書讀書。

”字墨盡書書不盡,書卷藏文文不藏。”是週二兩在北樑南下游學時偶然遇到一位教書先生,兩人臨別時先生給他的贈語。

週二兩時不時就在腦子裡讀讀,跟討了漂亮媳婦一樣稀罕,不自覺的就在路旁憨笑。

“喲,小哥,你這笑的可開心呀。”一個清脆悅耳的男聲在週二兩耳邊響起。

這個大個子連忙止住笑容,偏頭看向身側,原來不知何時在他旁邊也坐了一個明朗乾淨,俊逸的白衣少年。

週二兩笑了笑,沒有說話,正打算起身離開。

不料白衣少年拉住了他,笑道:“聽兄臺口音是北樑人士。”

見週二兩一臉防備的看着他,徐扶蘇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大個子倒不是真的癡癡呆呆,徐扶蘇解釋道:“兄臺,我也是北樑人士。”

本欲找個理由藉口走掉的週二兩聽到白衣少年自說是北樑人士,難得在異鄉能與同是北樑子弟,大個子週二兩勉強露出笑容說道“我是北樑人,不知道兄臺是北樑哪裡人?”

見週二兩有試探的意味,徐扶蘇沒有思索,直接回他:“在下北樑幷州京城人士。”

週二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他見這白衣少年,皮膚白晢,面色有病樣的慘白,推斷應該是京城某個大戶人家的世家子。但既然是別人先放了身段和他週二兩搭話,那他週二兩太過生疏也不太好。

大個子週二兩向徐扶蘇抱拳,“北樑流州人士。”

“哦?兄臺是流州人士。”徐扶蘇驚訝。

見徐扶蘇反應之大,週二兩露出疑惑的神情

徐扶蘇向他解釋道: “我的外公就住在流州。”,徐扶蘇撐扇瀟灑倜儻,用了北樑流州方言說了句:“羊肉饃,香脆脆,肉多。”

週二兩兩眼發光,朝徐扶蘇點頭應聲道:“地道!”

“哈哈哈哈哈”,徐扶蘇郎聲大笑,“兄臺,在下徐扶蘇。”

“週二兩。”

生平第一次聽到這麼別出生裁的徐扶蘇也是微微一笑,傾佩的豎起大拇指,“週二兩,好名字,實在。”

“咚!”山頂鐘聲響起,東林學宮的春招正式拉開帷幕,春林學宮每隔四年開宮招引****,前來求學的學生,招入的學生修學四年後參加驪陽文武科舉試成爲驪陽棟樑之材。

不過因士族龐大權勢滔天,所謂的選拔大都由世家控制,貧民寒士少有能真正一步登天求學的機會。驪陽官場出生貧寒的大多官員,都難出頭。

徐扶蘇朝起身準備離開的週二兩閒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正趕上徐晃去安頓馬車,徐扶蘇準備坐回輪椅上。

週二兩轉身想要和徐扶蘇道謝,見到白衣少年坐在輪椅上笑吟吟的望着他說道:“週二兩,放心去考便是。”

話不多,言語足以慰人心。

那位樸實憨厚的老實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徐兄也要加油。”便涌入人潮中……

護衛在徐扶蘇身邊的齊詠春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公子,徐大哥那邊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

“哦?”,聽到齊詠春的話,徐扶蘇才意識到徐晃停這馬車花費的時間是太久了,擔心出現情況的徐扶蘇連忙朝徐晃架馬車離開的方向過去。

果不其然,徐扶蘇和齊詠春趕到學宮專門設置給停靠車馬的地點時,周圍圍了不少人,大多都是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徐晃被圍在中間,簡陋的馬車在衆多裝飾華貴的馬車裡尤其引人注目。

一身粗布麻衣的徐晃在朝一位打扮不俗的公子哥前點頭哈腰,不停道歉:“這馬車已經停了,實在是難挪開,要不公子你將就一下。”

徐晃身前那位鑲金帶銀,腰佩白玉的公子哥,雖然穿戴似翩翩公子,但面色猙獰和趾高氣揚的模樣無一不暴露這位公子哥是個不好惹的紈絝。

“你個老東西,不長眼睛是吧?停在哪裡不好非要本公子的馬車旁,真不怕那骨子窮酸勁酸人?知道本公子是誰嗎?你是什麼東西,要我王明傑將就。”公子哥咄咄逼人,不肯放過面前的老僕。

有一個跟隨在他身後的富家子弟,一副好意的模樣拉住王明傑,勸道:“學宮門前,王少就不要大發雷霆之怒,既然這老頭要停在這,就當我們賣給他位置。一百兩買地,此事一了百了。”

那個出頭的富家子弟說完瞧向徐晃,商量道:“如何?”

徐晃目光遊離,思慮着停車停慢了不能和世子一起登山,那就可惜了。又碰巧這等茬子事,更沒想到這些世家子弟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理過分。

徐晃面露難色,實在沒有找到法子的他只得說道:“老朽我身上只有五文錢,沒有這麼多銀子。就當老朽請各位爺喝口清茶降降火氣。”

“打發叫花子呢?!”王傑努吼道,剛要擡起腿踹向徐晃。

被身後的幾個富家子弟攔住,先前提議拿錢買地的紈絝小弟湊上前,一副奸詐模樣,虛情假意道:“我們當然知道老頭你沒錢,我們是讓你喊你們家的主子。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沒錢,找你主子去拿。”

“我王明傑雖說家財萬貫,但是也不建議多點小財。”,重新收斂神情,故作翩翩公子的王明傑開口道。

徐晃陷入糾結,“這…”,“我家公子可能上了山,一時半會找不到他。”

王明傑一臉倨傲的看着徐晃,眼中滿是不屑,譏笑:“你在找藉口開脫嗎?也是,一輛破馬車的主人能有多少錢,連你一個奴僕的衣服穿着都如此邋遢,一口黃牙,真是噁心本公子。想來你家公子也是個乞丐。”

說完,王明傑大笑,四周圍觀的人羣也發出轟然笑聲,只有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你說誰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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