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軍方之所以保密，最重要的原因是心流體驗的副作用”，
何乾繼續說道，
“這個技術會讓人變得無比冷靜，專注度無比提高，在性格上也會發生變化，對自己極度自信，甚至會變得冷酷無情。”
“哦？”，趙子明示意他繼續，
“經顱電刺激讓人產生心流，從而提高注意力，但這還是不夠，無法冷靜，就無法達到100%的成功率，只有像機器人那樣完全理智，才能沒有錯誤，就像你剛纔的實驗，心流狀態中，射擊準確率高達100%，而沒戴腦機接口之前，準確率只有6%，它的作用可想而知，這也是軍方保密的最大原因。”
不是因爲技術封鎖，而是怕技術失控。
趙子明想起剛纔的體驗，帶上這個設備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有點刺痛，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進入了心流狀態。
心流狀態不是說突然感覺注意力特別集中，相反，他能感受到的是大腦一片安靜，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卻又異常清醒。
所以，趙子明能快速判斷，分辨目標，射殺歹徒，輕鬆自如地完成任務。
“科技的進步，總會帶來爭議，甚至恐懼”，趙子明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對於他來說，自然不會因噎廢食，不要說“冷酷”在他看來，算不得什麼缺點，即使真的有傷害，在更大的進步面前也得讓步。
不過，他本來想把這種設備推廣到所有研發人員上，現在看來，要從長計議了。
趙子明再遲鈍也知道，一旦批量造出沒有感情的理智人，必然招來非議、甚至災禍。
“相比美國軍方的研究，ABM的方法更爲平和，他們通過腦電圖（EEG）腦機接口，探測大腦心流狀態的信號，然後對接受測試的人進行聽覺、視覺或觸覺的全方位刺激，讓他們處於一般狀態的大腦，慢慢接近心流狀態，效果也很顯著。”
何乾說起了另外一種途徑，
“這種實驗方法訓練的實驗者，新手學習速度比原先提升了2.3倍。僅僅1天時間的訓練，85%的實驗者就可以對大腦狀態進行熟練切換了。也就是說，通過反覆刺激的方式刺激普通人達到心流狀態，普通人也可以像長時間的修行者那樣，熟練地進入到心流的狀態了。”
“恩，怪不得剛纔要做一下測試呢”，趙子明點了點頭，
美軍這個實驗太猛了，也只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戰士，或者經過長期冥想的苦修者，能夠無副作用的使用。
一般人用不了幾次，就會承受不了。
相比而言，ABM公司的方向更適合普通人。
“因爲現在對副作用的研究還比較少，謹慎期間，我們選擇溫和一點的方法”，何乾回答，
“恩”，趙子明同意，
以他的經驗判斷，現階段心流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成癮性，進入心流區間後，可能不太想出來，跟禪定、瑜伽冥想有相似之處。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過心流體驗，關鍵在於不能控制，時間太短，而腦機設備的輔助作用，能夠讓人隨時進入，延長心流時間。
“這樣下去，也許會形成新的貧富不均等”，趙子明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心流狀態下的學習效率遠遠大於普通人，富裕的人可以通過技術，時刻處於心流狀態，以數倍於普通人的智慧和效率完成工作，進而變得更加富裕，甚至會造成嚴重的社會智力兩極分化。
“技術的進步常常偏離設定的目標，心流設備的使用，不是想禁止就能禁止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控制它的方向”，
何乾感嘆道，
“人類對於智力提升的誘惑，天然不具有抵抗力，美國那邊大概有1/3的大學生使用‘聰明藥’來提升考試成績，很多專業人士都在偷偷的服用‘迷幻蘑菇、‘微量LSD’等被違禁藥物，提升心流體驗的腦機設備一旦商用化，大規模推開就不可阻擋，整個社會就會趨同，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巨浪。”
“不管怎麼說，跟上技術的腳步，總歸沒有錯”，
趙子明笑了一下，他沒有太多的擔心，多愁善感永遠不屬於他，也許真的像媒體所報道的那樣，“他就是一個科技狂人。”
“是的”，何乾也笑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徒增煩惱。
之後，趙子明又分別體驗了多個項目，有極限運動、遊戲、工作、冥想等，感覺各不相同，卻別有一番收穫。
回到房間的時候，他仍然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
整個下午和晚上，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趙子明不僅推遲了下午的會議，甚至第一次一個人留在腦機公司過夜。
一次奇妙的旅程。
何乾把老闆送到門口就告辭了，心不在焉的他，完全忽略了手下臉上的促狹。
“Angelica？”
直到一陣香風撲入懷中，趙子明才恍然發現，房間中還有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
顧不上溫存，開口問道，
當時趙子明回國，徵求過Angelica的意見，問她願不願意隨自己一起回中國。
兩人邂逅於紐約時代廣場，相識於Celsion公司，定情於納斯達克，如同一場夢幻。
“我是來參加明天的面試”，Angelica眨了眨眼，如同一灣秋水，笑着說道，
趙子明猛然想起，之前鬧劇似的“選美”招聘，已經進入了尾聲。
明天應該是最後面試，王天寶當時還把最終入圍人員的資料給自己一份。
由於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關注。
這麼說，Angelica參加了招聘，並進入了最終名單。
趙子明不禁驚訝。
Angelica的外形條件十分出色，滿足崗位要求綽綽有餘，身材豐滿性感，五官精緻，十分符合東方人的審美。
但要進入最終名單，需要一定的運氣在裡面。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