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及之看着道貌岸然的,其實就是戀童癖!他最喜歡的就是粉嫩的小姑娘了……”
謙陽帝姬故意把話說得特別難聽,把許及之說得卑鄙不堪,目的就是爲了激怒端仁,只要端仁一怒,那便自露馬腳!
端仁卻是不上當,面無表情地道:“許將軍出身名門,滿門忠烈,武藝高強、品行端正,受神宗皇帝之命護衛本宮,因此英勇捐軀,這是有目共睹的。
謙陽帝姬把話說得如此齷齪不堪,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看來本宮一點都沒做錯,你真的是喪心病狂,絲毫不顧及聖女宮的聲譽……”
衆人立刻看向謙陽帝姬,都表示,一個年紀不小、出身高貴的聖女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讓人驚訝,而且這種扭曲興奮的模樣,是有點不正常吧?
“我說不過你。”謙陽帝姬見勢頭不妙,立刻改變策略:“諸位,你們猜猜,那個孽障會是誰?”
衆人或是驚疑不定,或是好奇不已,或是竊竊私語。
謙陽帝姬掃視衆人,得意洋洋,一字一頓地大聲道:“那個人,就是小名又又,大名東方居仁,哦,不,應該是許居仁的酈國皇長子,母不詳的睿王!”
這句話猶如冷水潑進滾油,“譁”的一聲,全場炸開了鍋。
無數質疑的目光紛紛投向站立於高臺上的重華、鍾唯唯和端仁,等着他們給個說法。
那個孩子來歷成迷,莫名就成了皇長子。
換了任何一個人做皇帝,從外面抱回一個孩子,都沒得什麼好懷疑的。
畢竟重華在外遊學多年,回到京城時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一般人在他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
問題就出在,重華和鍾唯唯的感情太深厚,太好了!只看他登基之後做的這些事,對鍾唯唯真是寵進了骨頭裡。
除了又又之外,闔宮的女人,也有韋柔、呂純、胡紫芝承過寵,但是誰也沒有生下過重華的一男半女,甚至於連懷孕都沒有過!
若不是鍾唯唯終於有孕,大家都要懷疑皇帝陛下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皇帝陛下分明就是不讓其他妃子搶在鍾唯唯之前生養孩子,那麼問題來了,皇長子是怎麼來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纔會讓皇帝陛下冒着得罪鍾唯唯、和鍾唯唯鬧崩的風險,生下了皇長子,並且精心養育?
而鍾唯唯,那麼一副獨佔帝寵、當仁不讓的模樣,又怎會對這個孩子如此看重,如此溫柔愛護?
但若是,又又是端仁和許及之偷情生養的,那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端仁作爲聖女宮的聖女,對於酈國、對於重華來說意義非凡,她的孩子,別人都養不得,只有重華養育最合適,最妥當。
又又長得再怎麼和端仁相像,一句“真不愧是東方家的人,像他姑姑”就輕描淡寫、理所當然地掩飾過去了。
再者,又又養在身爲帝王的重華身邊,便是最安全的,沒有一定權勢的人,誰也不敢質疑,不敢動手。
所以鍾唯唯的嫉妒什麼的,完全沒有必要對這個孩子使出來,她只需要對這個孩子好,一直好,就能收買重華和端仁的心,從而鞏固帝寵。
自覺想通、並捕捉到真相的衆人翹首以待,竊竊私語,議論不休。
呂太師半垂着眼,給他一個走狗使了眼色。
走狗衝出去,以忠臣的模樣出現:“胡說八道!一派胡言!皇長子那是隨便能找個人做的嗎?事關皇室血脈,繼承大統,誰敢亂來?立嫡立長……”
謙陽帝姬大笑着道:“對啦,立嫡立長!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兒尚且不知是男是女,皇長子目前已近八歲,倘若這一胎是女兒,再生出兒子不知是哪一年,皇長子羽翼已豐,那是要立嫡還是立長呢?”
鍾唯唯一聽就明瞭謙陽的惡毒心思,既是赤果果的挑唆,想要挑得她心急跳出來窩裡反,也是想逼迫重華表明態度。
重華肯定不可能說立長,那麼倘若他說立嫡,就更容易引得衆人往“又又是端仁的私生子”上頭去猜測。
倘若說立賢,那又不利於國家安定,相當於爲誰做皇位繼承人埋下了禍患,實在是用心惡毒。
端仁也很着急,同時還很內疚,覺得自己極大的拖累了重華和鍾唯唯,可是這種情況下,她和鍾唯唯都不能替重華回答,只能乾着急。
重華的回答是不回答:“所以東嶺人已經是迫不及待想要插手酈國的皇位繼承了麼?蘇瓊,替朕寫一封國書給李澹,告訴他,朕屬意他的第三子做太子,問他答不答應。”
酈國的大臣們配合地大笑起來,有人大聲打趣道:“陛下,咱們兩國是盟友,對着人家哪個兒子來繼承家業指手畫腳的,不太好吧?”
重華輕慢地笑着,蔑視地看着謙陽帝姬:“光唱不練你唬誰呢?你還有什麼伎倆快使出來!朕沒閒工夫陪你瘋!”
這樣一鬧,便是巧妙地避開了要害的問題,說了一堆,等於什麼都沒說。
謙陽帝姬暗罵一聲重華奸詐,繼續道:“現在說到人證了!”
她指向原來韋太后躺的方向:“那個是帶了人皮面具的韋太后……她被你們姐弟二人聯手迫害,險些被火燒死,好不容易逃出來,卻是不敢露臉,只能靠人皮面具躲藏。只要把她弄醒,讓她開口,就真相大白了!”
衆人又一齊看向韋太后躺的地方,興奮或是焦慮地等着揭開那所謂的人皮面具,看看是否確有其事。
就算不能證明皇長子是端仁的私生子,韋太后當衆鬧起來,那也夠重華和端仁喝一壺的。
呂太貴妃繃着臉,心裡樂開了花。重華這個蠢貨,也不知是真蠢沒想到呢,還是太過自大,抓到韋太后不知道立刻把人拖下去,非得留在這裡,給人把柄。
重華一臉不耐煩:“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眼裡還有沒有朕?當這裡是東嶺麼?”
他越不讓動,東嶺人越興奮,紛紛大聲道:“若是沒有鬼,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