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本來想着這也就是順手的事兒，一會兒她弄好直接給程斐送過去就成，但助理卻格外的執着，堅持要和她一起去。
“既然程總喜歡，我還是學了吧，總不能每次都麻煩你。”
顧汐見他堅持，也就沒再拒絕，和他一起去了酒店廚房，借了點兒原料自己動手。
看她做起來很簡單，一會兒就弄好了，助理還是不放心，手機開了錄音，讓顧汐仔細和他說一遍。
顧汐看他這架勢是不學會誓不罷休，就又調了一杯，從頭到尾的每一個步驟，要加什麼材料，加多少，用什麼手法加，都說的格外仔細。
助理仔細記下，連連對顧汐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顧汐另外又榨了一杯芹菜汁，和蜂蜜水一起放在托盤上給方暖端上去。
助理端着另一杯蜂蜜水跟在她身後，好奇的看着那杯顏色鮮豔的芹菜汁：“這個也能解酒的嗎？”
大有一副顧汐說是，他就立刻現做一杯給程斐端上去的架勢。
“這個是能解酒，不過你還是不要給程總喝這個了。”顧汐笑着解釋道，“他不喜歡芹菜，怕是聞到味道就喝不下去了。”
助理點頭，看着顧汐的背影，隱約感覺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勁兒，可一時又想不明白。
到了顧汐房間門口，助理和顧汐道了聲晚安就離開了。
顧汐端着托盤進了屋，助理走出不遠，腳步突然頓住，轉過頭來，神情疑惑的看着顧汐的房門，嘴裡小聲嘀咕着：“她怎麼知道程總不喜歡芹菜？”
助理敲了敲門，程斐把門打開讓他進來，接過他手裡的那杯蜂蜜水，喝了一口仔細嚐了嚐，確認自己的感覺沒錯，這確實是他熟悉的口味。
他在牀邊坐下，衝助理伸出手：“錄音呢？”
助理忙用手機把錄音傳給程斐。
傳完也沒走的意思，一直盯着程斐看，程斐挑眉：“我臉上長花兒了？”
“不是不是。”助理擺手，糾結了一會兒，忍不住問，“程總您不喜歡吃芹菜嗎？”
“嗯，不太喜歡。”程斐點開錄音聽了一下，確定沒問題，擡頭看着他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助理神情嚴肅：“您這麼多年也沒和我說過您不愛吃芹菜啊，而且我買給您的套餐裡，有芹菜的您也都吃了不是嗎？”
助理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程斐莫名其妙：“我是不喜歡，但爲了營養均衡偶爾也會吃的，你怎麼今天和芹菜較上勁了？”
助理鍥而不捨的追問：“今天吃飯的時候，您有吃芹菜嗎？”
程斐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感覺自己的耐性在一點點被消耗殆盡：“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糾結啊，我跟了您這麼多年，安排您飲食起居，我都不知道您不喜歡吃芹菜，顧汐爲什麼知道？”
程斐怔住，擰眉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說顧汐她知道我不喜歡吃芹菜？”
“是啊，我看她有榨芹菜汁，就想給您也弄一杯，結果她不讓我弄，說您不喜歡芹菜。”
聽了助理這話，程斐也不禁疑惑起來。
他不是很挑食的人，就算是不喜歡的食物，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偶爾也會多少吃一點兒，清楚他飲食好惡的人，按說只有他母親纔對，爲什麼顧汐會知道？
還有那蜂蜜水……真的只是巧合嗎？
他讓助理先回去休息，看了看時間，九點多，母親應該還沒休息。
他看着那錄音文件，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給母親打了電話過去。
程媽媽還在看電視劇，接到他的電話很高興，問他有什麼事。
程斐用聊家常的語氣和她說起來：“媽，我每次喝醉的時候，你給我調的那種蜂蜜水，是怎麼調的？我讓酒店的人給我調了一杯，可味道和你給我調的那種一點兒也不一樣。”
“那當然，這可是媽媽我自己試驗出來的配方，你爸喝醉酒，給他喝這個最管用。我那時候還想着，這都能成咱們的家傳絕學了，等到時候你有女朋友了，我就教她。”那邊母親的聲音愉悅。
程斐脣角的笑意卻淡了幾分，女朋友……她不在，已經很多年了。
“媽，是這樣，今天我喝了一杯蜂蜜水，味道和你給我做的一模一樣，我懷疑是廚師偷學了你的配方，還特地讓他說了做法，你要不要聽聽看和你的做法有什麼不一樣？”
“口味一樣？不可能吧。”程媽媽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那你給我聽聽他是怎麼做的。”
程斐應了一聲，點開那錄音放給程媽媽聽。
程媽媽聽到聲音的時候還笑着說了一句：“是個女孩子？聲音還挺好聽嘛。”
可等她聽完顧汐的那段話，卻徹底安靜了下來，半晌都沒說話。
錄音放完，程斐按了結束，試探着問：“媽，怎麼樣？和你的做法有什麼不同？”
“小斐啊，這……這個女孩子，她……”程媽媽的語氣緊繃到帶着顫音，“她是歆歆嗎？”良久的沉默，程斐的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握着手機的手猛然收緊。
歆歆？
顧汐是……安歆？
“小斐？”程媽媽緊張的在那邊催促着。
程斐回過神來，自嘲的勾起脣角，低笑道：“媽，您糊塗了，歆歆……她都走了很多年了。”
“可是……”程媽媽激動的說道，“她說的做法和我的做法一模一樣！材料，分量甚至是加料的手法，這些我除了教過歆歆之外根本就沒有教過別人！她……她要是不是歆歆，那她是誰？她和歆歆有什麼關係？”
程媽媽的問話讓程斐的腦子裡瞬間亂起了起來。
她不是歆歆，那她是誰？
第一次見面，他問：“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她說：“我是您的粉絲。”
後來，知道她是他的小師妹。
然後呢？
去公墓祭典安銘，只是巧合？
拉他的衣袖，只是巧合？
會調蜂蜜水，只是巧合？
知道他的飲食好惡，只是巧合？
那……還有呢？
“你曾經和一個女孩兒約定過，你當影帝，她做影后……如果我說，我的目標也是成爲影后呢？”
所有的巧合全部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是不是有可能……有可能她真的是……
“小斐？小斐你說話啊？”程媽媽焦急的在電話那邊喊着。
程斐根本就沒聽到，他知道這種想法很瘋狂，但現在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哪怕只是否定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