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次了?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曠野——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看不見任何東西, 也知道沒有任何東西,我就這麼因爲存在而存在着。我不禁疑惑:難道當我糾結的時候就要來到這樣的環境好好想清楚麼?
我腹誹外加自嘲了一下,隨意的坐了下來, 真是有夠怪的感覺, 似乎是坐在空中, 可又實實在在的坐着, 先自我安慰:至少這樣的環境不會有恐高的感覺……
永恆?死亡?
一靜下來, 我的腦海中就開始盤旋着這兩個字詞,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真是艱難的選擇啊!選擇永恆我痛苦,選擇死亡青衣痛苦, 真是羨慕小光,可以不用考慮這樣讓人鬱悶的問題, 像我這樣絕對繞着麻煩走的人爲什麼還會遇上這樣煩人的事情?
再次嘆了口氣, 我發現我的思維已經完全糾結, 根本走不出來!或許,我應該找個人商量一下?這是我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想到其他人。我嘗試着出聲, 很自然的喚:“朱離、熙凜、蒼御、靡淵!”更自然的沒有喚傾城,沒有爲什麼。
本以爲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可是他們卻很自然的應聲而出,而且當他們出現的時候,整個空間也亮了起來, 而我也看清楚了:我真的坐在空中, 更恐怖的是我的身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那似乎永遠是西落狀態的太陽就這麼垂掛在天際。我很直接的反應, 狂叫出聲:“啊——!!救命啊!!!”
“主人!”朱離首先喊出聲, 然後很無厘頭的到處亂轉,“救命!怎麼了?怎麼了?沒別人啊, 主人!”
我翻了個白眼,幾乎又要昏過去。還好,熙凜他們是挺正常的,靡淵立刻變成了一個超級大烏龜飄在了海面上,而我也在熙凜的協助下很平穩的趴在了靡淵的背上,蒼御也放大了就盤在我的周圍,這所有的一切總算讓我有了點安全感。安頓好了我,熙凜毫不客氣揮了揮他的前爪,朱離立刻飛向了天邊的夕陽,沒一會就變成了一個小點……然後再沒一會,朱離就成了放大的火鳥飛了回來,對着熙凜一陣狂吼:“熙凜,幹嘛又拍我!我又沒做錯事!”
“太吵了!”熙凜清冷的聲音毫不猶豫的響起,氣得朱離又一陣噴火,可惜沒有人理他。
我揮了揮手止住了他們的爭吵,緩了緩剛剛飽受驚嚇的小心臟,然後抓緊開問:“你們應該有聽到我跟我師傅剛剛的談話,我仔細想了很久,可是沒有任何結果,你們有什麼建議?”
“主人,很簡單!”熙凜的話讓我一陣欣喜,“主人只要跟青衣他們訂立永恆的契約,這樣就可以很自然的帶着他們轉生,而主人的靈魂仍舊能像以前一樣很正常的忘記前世的記憶開始新一世的生活……”
“不行!絕對不行!”朱離尖厲的叫聲很乾脆地打斷了熙凜的話,“主人好不容易纔想起我們,如果正常轉生,主人肯定又很難再次記起我們!那我們豈不是又要在黑魆魆的永恆之地起碼待個千年甚至萬年以上,我纔不要!主人~~”話到最後,半是淒厲半是撒嬌,而我只知道結果:如果我正常轉生,那麼朱離他們或許也要孤獨千年,這也不應該是我想要的。
我嘗試着問:“熙凜,有沒有其他辦法?”熙凜一陣沉默,我的心也不住地往下沉……
“主人,乾脆帶着你喜歡的人一起轉生好了!”朱離見我似乎不採用熙凜的意見,立刻好心情地提議。
“笨鳥!”出乎意料,靡淵帶着水汽的聲音軟軟沉沉地響起,“這樣做只會破環平衡法則,到時候不要說再次轉生成人了,或許他們的靈魂會直接地完全消散!”
朱離立刻安靜了,而我的心也沉得更低了!我喃喃着問:“難道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就算不能兩全,好歹要能有個指望,哪怕很細微也好呀……”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熙凜清冷的聲音真的是絕對的天籟之音,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主人可以和他們轉生到同一個時空,然後主人去找他們!只是……”
“只是什麼?”我問。
“只是……”熙凜的聲音更加遲疑,“只是雖然在同一個時空,可是碰上的機率卻是微乎其微,就算碰上了,主人能認出他們的機率又是微乎其微,就算認出了,要想使他們恢復上一世的記憶又需要適合的契機。所以……”四個靈一起沉默。
“所以如果這樣轉生,除非出現奇蹟,很大的可能是那情況也跟不在同一時空的情況是一樣的!”我順着熙凜的話開口,看着他們一個個鬱悶的樣子,我反而笑了,“呵呵,不用那麼沮喪,正所謂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雖然不能兩全,但起碼有可能了不是?好!就這樣決定了!”想明白了狀況,找到了解決的可能方法,我的心情立刻放鬆了,而一瞬間我也就有醒來的趨勢,臨醒前,我似乎聽到了熙凜細微的聲音:“主人能這樣想,意志堅定的情況下,兩全的可能又將增加……”我更是笑了!
“風兒!風兒!”我的耳邊立刻震盪着師傅那慘絕人寰的聲音。我微微皺了皺眉:“師傅,我還活着,沒死!”
“風兒!”師傅立刻更高興地喚我,然後反應過來:“呸呸呸……風兒可不能瞎說!風兒,你再不能這樣嚇師傅了,是師傅不好,師傅不該說那樣的話題的!”
我順着師傅的話疑惑地轉了轉頭,卻發現自己現在待的地方跟幸村待的病房十分相似,而淺間院長也在邊上,見我看向他,他着實地鬆了口氣,開口:“小風,你剛剛連脈搏都停止了!”
愕然……我輕輕地拍了拍師傅,歉然地開口:“師傅,看清楚,我現在好好的哪!”師傅只是抱着我沒有說話,我暗歎口氣,問:“師傅,我睡很久了?”
“沒!就一個小時左右!”師傅回答,“可是風兒,你突然這樣的狀態太嚇人了!”
沒太久就好,我立刻放鬆了:“師傅,不用緊張的,你看就算你信不過我,也應該信得過青衣的眼光啊,我如果這麼容易早亡,青衣他們還不立刻出現啊!”
師傅沉默……
我立刻給了個討好的笑臉,開口:“師傅,不要生氣,剛剛你所說的話我已經想通了,而且我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真的?!”師傅有點不相信,很認真地對着我疑惑,似是確定我說的有幾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