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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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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夜空,西北的星星卻是異常明亮。
屋子裡,煤油燈不斷散發光芒。
一羣孩子正在緊張收拾這東西。
明天,他們就要離開了。
終於要離開這裡了,回家。
或許在多年以後,等他們長大成人了,說起這段往事會成爲人生路上重要的路標吧。
但現在,他們只想回家,回到家人身邊。
笑聲不斷傳來,讓寒風
另一邊,高玉峰和楊小濤也在跟學員們告別。
雖然不到一個周的課程,但在楊小濤的講解下,衆人都明白了雜交玉米的原理,還記下了操作要領。
這東西只要有人講明白了,跟着做就行。
爲此楊小濤還安排了一場考試,結果很不錯,全部都是良好,甚至出現不少滿分。
“楊老師,祝您一路順風。”
“楊老師,明年您還回來嗎?”
“楊老師,我們還能見到你嗎?”
學員的聲音傳來,楊小濤看着一個個和他差不多大,甚至有比他還大的學員,心情激動難平。
短短几天的接觸,這些人他都能叫上名字,並且深深印在心裡。
“會,明年耕種的時候,我就會回來。”
“到時候,咱麼一起種玉米,種好多玉米。”
“好!”
楊小濤說完,衆人都笑起來
“楊老師,這是我們自己做的,送給你。”
人羣中,一人雙手捧着一顆‘玉米苗’,當然第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一根樹枝,因爲這玉米苗是用子彈殼做的。
“謝謝!”
楊小濤雙手捧住做工粗糙的禮物,分外小心。
“謝謝你們,也祝你們,能夠在自己的崗位上,完成自己的使命,取得成績,回報國家。”
“是!”
“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保證完成任務。”
“楊老師”
衆人說着話,有不捨,有留戀,更有對未來的信心。
直到半夜,這才散去休息。
明天是楊小濤離開的日子,也是他們迴歸各個農場的日子。
回到屋子裡,孩子們還在鬧騰着,明天就要回家了,咱麼也睡不着啊。
楊小濤走過去,看着一個個激動的小臉,身邊楊二妮跑過來,舉起手認真問着,“楊老師,明天我們怎麼走啊。”
楊小濤將她抱起來放在一旁,將手臂放下來,“跟你說了好幾遍了,就是記不住。”
“咱們先去做騎車,差不多一天吧,然後在坐火車,坐上三天左右就能到家了。”
“還要四天啊,這麼長啊。”
“咋了,小二妮想家了,又要哭鼻子了?”
“纔沒有呢。”
周圍孩子笑着,楊小濤一個個看過去。
現在孩子們睡覺的地方有爐子,下面鋪着狼皮,而且楊小濤買的佈讓農廠的大媽們幫着一人縫了一副手套,孩子們比見到的時候好多了。
這樣帶回去,他也有個交代。
讓孩子們趕緊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就扔在這,別回家了。
果然這一招管用,立馬躺在被窩裡。
出門,外面高玉峰走過來。
一起來的還有場長馬三行。
“楊老師,喝一杯。”
“好!”
這一夜,屋子裡,燈火一直亮着。
……
第二天,楊小濤領着孩子們坐上卡車,跟農場的衆人揮手告別。
老場長喝了一晚上,眯了會眼,現在站在寒風中,面色發紅。
昨晚三人在一起就這花生米喝了個通宵。
楊小濤也好奇,怎麼會有那麼多話說,有那麼多故事聽?
老場長不是個會講故事的,所以,他講的,楊小濤聽後總想哭。
高玉峰也不是個合格的聽衆,弄不弄的就端酒杯,然後放下的時候,杯子裡的酒幾戶沒變。
只有楊小濤,真的在喝酒,就着悲傷的故事,聽着英雄的過往,只想一醉。
“回去吧,我們,明年見!”
楊小濤站在車廂裡,對着農場中站立的衆人揮手告別。
“楊老師!高老師!”
“孩子們!”
“再見!”
楊小濤點頭,使勁的點頭。
路過柵欄處,麻子領着護衛隊站在一旁。
看着一羣人,楊小濤咧嘴笑着。
“麻子,過了年要找個媳婦啊。”
“好!楊老師,有了娃找你起名字!”
“好……”
轟隆隆
卡車碾碎冰冷的大地,捲起的泥土上還有沉澱的紅色。
“高主任,咱們要回家了。”
楊小濤靠在車廂上,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
他們的身後是一張狼皮,身上海蓋着大衣。
高主任同樣如此。
“是啊,咱回家!”
隨後摸了摸胸口,那裡是一張獎狀,還有一枚勳章。
個人二等功,這是他這些年來收穫的最高個人榮譽。
不過和對面的楊小濤比起來,還是差一個檔次。
個人一等功啊。
他還記得王首長將這份榮譽頒發給楊小濤時臉上的笑容。
一等功啊。
用楊小濤調侃的話來說,這可是活着的一等功。
真不知道這小子這段時間到底幹了什麼事。
……
上午九點。
軋鋼廠,會議大堂。
門口處陸續有工人走進來,然後按照車間、部門方位,找到地方坐下。
來的人不少,但相比起上萬人的軋鋼廠,這些還是少部分。
因爲能來的,都是在工廠部門中的精銳,都是能夠代表身邊工人的人。
衆人魚貫進入隨後坐下,互相打着招呼,互相商量着今天的事情,然後等待着。
至於無緣進入會場的,都在外面等着,裡面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進行‘廣播’。
於海棠等宣傳科的人同樣在外面等着,而更遠處,傻柱易中海,還有劉嵐同樣關心着結果。
九點十分。
孫國王國棟等人從側門進入,這些人都是軋鋼廠的高層。
其中劉大明代替楊小濤出席這次會議,同樣坐在第一排。
王國棟和孫國幾人對視一眼,周圍幾個人都是點頭。
既然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他們可不想鬧笑話。
上次都臉紅脖子粗了,要是這次還鬧矛盾便宜了外人,那可就是打臉了。
這種事,絕不會發生。
一旁邱遠看着幾人,露出冷笑。
九點十五。
王復漢和楊祐寧、陳宮走進來,坐在主席臺上。
九點半,會議大門關上,衆人安靜,會議開始。
王復漢坐在中間位置,兩側是楊祐寧和陳宮。
下方是宣傳科主任,此時正拿着準備好的稿子念着,陳述這次開會的目的。
這點大家心裡都清楚。
就是新主任和新任書記爲了增加份量,穩固在軋鋼廠的地位,這才整出的幺蛾子。
結果吃相太難看,惹得老人不高興,所以爭鬥起來。
等宣傳主任說完,主席臺上的人依舊老神在在。
楊佑寧看了眼王復漢,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眉頭一皺。
這開會是他提出的,不能幹等着。
“今天,這次會議的目的就一個,對十車間承擔暖氣爐壓水井等項目進行表決。”
說完看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王復漢,繼續開口,“希望大家正確行使自己的權力。”
楊祐寧說完,主持人便準備開啓流程。
“下面,我們將進行無記名投票,請大家”
“稍等一下。”
就砸主持人準備進行重要環節的時候,一道聲音將其打斷。
下方,邱遠緩緩起身,臉上帶着笑容。
一瞬間,周圍的王國棟劉偉等人都瞅着他。
主席臺上的楊祐寧眉頭一皺,而坐在中間的王復漢悠閒地拿起水缸子,慢悠悠的品着。
“邱主任,你有什麼話說?”
宣傳科主任反應迅速,開口詢問。
邱遠點頭,最後走到高臺上,面對臺下衆人。
“大家好,我是新上任的十車間主任,邱遠。”
隨後邱遠轉身對着主席臺,
“王書記,楊廠長和陳廠長,還有各位工人同志!”
“在我進入軋鋼廠後,一直有個疑問,就是想不明白。”
王復漢點頭,“有什麼疑問儘管說,大家都在,正好可以討論下。”
“好。”
邱遠認真點頭,隨後看向楊祐寧。
“楊廠長,我剛到軋鋼廠,沒多久就聽說,咱們廠中有一個人,不僅是資本家的女兒,還在生活工作中好逸惡勞。”
“我想問一下,革命隊伍中爲什麼會混進來資本家的女兒,而且這個女人不僅在新成立的技術研發科工作,還是拖拉機生產車間的後勤管理者,甚至還接觸過重要任務。”
“這樣的人是怎麼進入軋鋼廠的?又是誰安排到如此重要的崗位?”
“楊廠長,您是老革命前輩,您比我懂得多,請問這是爲什麼?”
邱遠說完,看向楊祐寧。
下方,王國棟跟劉大明幾人臉上狂變,誰能想到這個邱遠竟然在這裡把話挑明。
當初婁曉娥進入軋鋼廠時,不少人都表示質疑,但當時的劉書記和楊廠長都支持,久而久之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而且婁曉娥在平常工作中確實兢兢業業,大傢伙也就漸漸忘了,將她當成工人一樣對待。
可現在,邱遠這時候以此來發難,目標很明顯就是楊廠長啊。
面對邱遠的質詢,楊祐寧面色平常。
雖然婁曉娥的出身有問題,但他還真不怕。
這件事,是上面發話的,他只是個執行者,僅此而已。
現場所有人都看向前方的邱遠,寂靜無聲。
“你這個問題,我不方便回答。”
楊祐寧冷靜的說着,下方的邱遠卻是冷笑着從懷裡取出一個本子。
“楊廠長,是不方便還是不敢?”
譁.
隨着邱遠一句話說出,整個會堂氣氛一變。
邱遠卻是轉身面向所有人,“婁曉娥,大家都聽說過吧。”
“但大家知道婁曉娥的身份嗎?”
“資本家的女兒!”
下方議論聲更大。
邱遠揮舞着手上的本子,“這上面,清清楚楚記載着婁曉娥的事情。”
“王書記,這上面記載的,都是同志們的意見,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