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將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簡遲淮手掌收攏,她面色沉沉,“我說的那話,是一句比喻,你做老師的還能不懂什麼意思嗎?就像你是四哥一樣,儘管剛知道的時候挺難接受的,可事實擺在這,我還是該欣然接受的是不是?”
“還在氣?”簡遲淮看了眼褚桐心口,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做的,這點事讓她跟他冷戰個幾天,不至於。
“我沒氣。”是啊,沒生氣,只是沒了那股子想要親近的精力,褚桐也不想再表現得那麼主動,“簡遲淮,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他自然看出她哪裡都沒有好好的,但讓他圍着一個人哄,他做不來,況且,他又錯在哪裡?
簡遲淮握住她的手鬆開,“我吃好了,你呢?”
褚桐拿起手邊的筷子,“我肚子還沒飽。”
男人點下頭,推開椅子率先起身,褚桐眼看他上了樓,她自顧又吃了半碗飯,這才磨磨蹭蹭回了房間。剛進門,就看到簡遲淮換了身休閒裝,米色的長褲襯得一條腿修長無比,他將手錶佩戴在腕部,看樣子,是要出去。
褚桐下意識皺眉,走到牀前,簡遲淮轉過身,“我和東子他們去喝酒,晚上別等我了,自己先睡。”
褚桐聽到這,頭皮都快要炸開,可阻止的話衝到嘴邊,卻又被她硬生生吞嚥回去,簡遲淮就站在她跟前,她若不想他出門,自有十種一百種法子對付他,再不濟,最擅長的色誘就能將簡遲淮老老實實按在家裡。可這會,她做不來,脣瓣輕抖兩下,簡遲淮對上褚桐的視線,眸中有說不明的期盼,但見她久久不說話,他便熄了眼裡的那抹光彩,垂着頭將右手袖口往上翻。慢條斯理做完這一切,簡遲淮擡起腳步越過褚桐身側,走時,腳步又頓了頓,見她嘴脣抿得死緊,這才蹙了眉大步往外走。
她見他走出房間,乾脆一屁股坐向牀沿,齒尖磨着下脣,時輕時重,細微的疼痛感令褚桐心裡越發難受。
簡遲淮到的時候,東子早就點好了酒,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陪在包廂裡,簡遲淮倚進沙發內,東子支開其中一個女人,“去,過去陪着。”
那女人才起身,簡遲淮就擺下手,“我是來喝酒的。”
東子夾着煙的手朝兩個美人點了下,“你們啊,是比那些大明星差了點,怪不得他看不上眼呢。”他拎着瓶酒坐到簡遲淮身側,“我今天打你電話的時候,已經抱着你出不來的打算了,沒想到啊,小四嫂居然肯放行了?”
簡遲淮朝她睨眼,“什麼小四嫂?”
“我們都心知肚明,那個女人,遲早要成爲過去式,叫她聲小四嫂都是擡舉她了。”簡遲淮結婚,倒是請他們這些好友吃了飯,玩也玩了,可從沒把褚桐帶出去給他們瞧過,他心裡要承認,能這樣嗎?
簡遲淮接過酒杯,給自己滿上,“別亂說。”
“嘿,我這張嘴啊,就愛講正經話,你看啊,那小四嫂也夠彪悍的啊,拍你那地兒不說,還搞跟蹤,上次虹城酒店的事,差點把我嚇尿了……”
“得了,出息!”簡遲淮打斷他的話,“唧唧歪歪,真夠無聊的你。”
東子朝他手臂上輕戳下,“這次出門,她沒爲難你吧?”
“沒有,她鬧着脾氣,在家悶着呢。”
“哎呦,是不是啊!還有人敢跟您置氣啊?改天我一定要跟小四嫂會會,爲了什麼事啊?”
簡遲淮動作熟稔地從煙盒內拿出支菸點上,輕吸一口後,這才說道,“我爲跟樓沐言簽約,在易搜員工面前露了個臉。”
“上次在虹城酒店,她不就知道你是易搜的老闆了嗎?”
簡遲淮緩緩吐着白圈,眼睛輕眯,“上次影響太不好,有人跟她說,易搜老闆每週五在那個房間召見一女明星,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你身上去了,那我何必承認呢?”
“擦!”東子手裡還拎着半瓶酒,他朝自己指了指,“憑什麼就想到我身上啊?”
簡遲淮聳了聳肩,拿起酒杯輕啜口,“可能是因爲太形象吧。”
“妹的,哪裡形象?”
“得了,”簡遲淮朝他肩膀用力一推,“出來喝酒,別扯淡!”
褚桐寫新聞寫到凌晨,她睏倦得不行,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敲出來的字,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她不住看着時間,飄窗上的窗簾打開了,能看到門口,簡遲淮的車子出去後,始終也不見回來。褚桐心急如焚,對東子又沒有好的印象,這一放行,簡遲淮還不跟脫了繮繩的野馬似的?
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猛然響起,褚桐忙伸手拿過,來電顯示是簡遲淮。她心裡微鬆,沉着口氣接通,“喂。”
“喂,小四嫂,我是東子,四哥喝醉了,晚上我就不叫他回去了,我給他安排個住的地方。”
褚桐一聽,這還得了?“不用,不用麻煩你了,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接他。”
“路挺遠的,小四嫂您就別折騰了,我讓他住我那。”
“他人呢,在你身邊嗎?”
東子看了眼旁邊的簡遲淮,“在呢,扶都扶不住,沉着呢,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回了啊。”
“喂——”褚桐情急之下輕喊出聲,可那邊已經掛上電話了。
東子將簡遲淮的手機塞回他兜內,見他躺在那一動不動,“別告訴我,你真的醉死了。”
“知道我沒醉,你還敢用我手機偷打電話?”簡遲淮睜開眼,坐起身,東子將手裡的煙掐熄掉,“走,去玩牌?”
簡遲淮看了眼時間,“走吧。”
褚桐接到電話後,更加睡不着了,一個醉得半死的人,再加上一個大色狼,都說近墨者黑,簡遲淮不會來個酒後亂性吧?她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萬一真發展到那步,她可就虧大了!
褚桐忙將電話撥過去,可試了幾次,都無人接通。簡遲淮坐到牌桌上,東子說要玩牌九,比較刺激,手機和煙盒剛放到桌上,電話鈴聲就響徹在包廂內。簡遲淮看了眼,上面還有好幾個褚桐打來的未接電話。
桌上開始發牌,簡遲淮將電話接通後放到耳邊。褚桐的聲音迫切從那頭傳來,“喂,您好,您還是告訴我簡遲淮在哪吧,我去接他。”
“我在打牌。”簡遲淮說了句,“明早回去。”
褚桐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他,聽這口氣,完全不像是醉死的感覺,裡面還有女人的說話聲,她今晚是肯定睡不着了,“你在哪?”
“做什麼?”
“你在哪?我過來。”
簡遲淮說了個地址,然後掛斷通話。坐在旁邊的東子不由揶揄,“嫂子這麼不放心你啊,半夜三更還要來查崗嗎?”
“她敢。”簡遲淮拿了牌,他也不是廝混,就跟朋友喝喝酒玩玩牌,想來褚桐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半個小時不到,包廂門被推開了,褚桐來的一路上,其實是懵的,畢竟簡遲淮的朋友她都不認識,這樣闖過去人家可能會覺得她大驚小怪,恨不得把自家男人拴着似的。可男人就該管束,一鬆手,萬一跑遠了怎麼辦?
褚桐走進去,有些尷尬,簡遲淮擡起眼簾看了眼,潭底藏匿起一絲吃驚,褚桐垂在身側的手掌握了握,東子只是掀動下嘴角,也不打招呼,其餘幾人沒見過褚桐,更加不說話了。
這樣的氣氛最令人難受,得虧褚桐臉皮厚,不然一般的女人早跑了。她走到簡遲淮身邊,正好有張椅子,乾脆坐了下去。
“四哥,這位是?”有人禁不起好奇發問,“不像是哪個明星啊,要不就是新簽下的?不會就是那個樓沐言吧?”
“去去,”東子朝他嫌棄的呸道,“你他媽不看新聞啊?樓沐言長這樣?”
“你知道她是誰,那你說啊!”
東子就不說,他拿着牌,抽口煙,“你自己不會問四哥?”
“得了吧,四哥那張嘴,嚴得跟用針縫過似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褚桐和簡遲淮坐着,都不說話,她是沒法說,他是沒有說。哪怕別人已經這樣討論到她身上,他也沒有在他朋友面前承認她一句。
簡遲淮目光專注盯着手邊的牌,彷彿壓根沒聽到他們的議論,這個話題也逐漸沉熄,褚桐看了眼,又看不懂,這會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她白天都在跑新聞,人本來就累,簡遲淮又沒起身走的意思,她只能硬着頭皮坐在那。包廂裡都是煙味,空氣稀薄,呼吸慢慢不順暢起來,褚桐頭昏腦漲,她背靠着椅子閉上眼睛,覺得那麼一點點支撐力都能令她舒服不少。
簡遲淮玩着牌,卻不能完全集中精神,手裡的煙剛點上,還沒吸兩口,就聽到褚桐咳嗽的聲音,他看了眼,見煙往褚桐那頭飄去,便將香菸給掐熄了。
半分鐘沒過去,肩頭猛的一沉,簡遲淮側過臉,看到個腦袋貼着自己肩膀。
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由輕笑,“這女人也夠好笑的,四哥,這是不放心你嗎?追到這,她以爲她是誰?”
簡遲淮淡淡說了句,“她是我老婆。”
“老婆?!”其餘幾人面面相覷,“住在半島豪門的那位?”
東子咬着嘴裡的煙,嘴巴裂開,視線定在簡遲淮的臉上,“四哥,這嘛意思?公開呢嗎?”
“不算公開,但也不用藏着掖着,她叫褚桐,比我小兩歲。”
衆人望了眼,繼續開始玩樂,簡遲淮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在這樣的環境內都能睡着,看來是累得不行了。他打了兩場,把手邊籌碼都推出去,“不玩了,贏的這些送你們,分了吧。”
說完,手朝褚桐腰際一掐,嗓音裡有種乾啞,“回家了。”
褚桐睡得迷迷糊糊,被他一推,坐直了身,怔楞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哪。簡遲淮率先起身,她忙跟着站起來,跟前的那些人都還坐着,見他們要走,一個個擡起頭,“四哥,四嫂,不送,慢走啊!”
褚桐更懵圈了,他們怎麼會喊她四嫂?難道都猜到了她和簡遲淮的關係?不愧是教授的朋友啊,一個個智商都那麼高。
兩人走出包廂,渾身的煙味,出了那個環境,簡遲淮就受不了,“你開車來的?”
“嗯。”
“快回家,我要洗個澡才行。”
褚桐開了車很快回到半島豪門,簡遲淮洗完澡出來,見她在客臥洗手間洗過澡,這會已經躺在牀上睡了。
她儘管不放心他,可回了家後,總又覺得親近很難,簡遲淮掀開被子躺到牀上,見她雙目緊閉,也就沒去碰她。
她的氣還沒消,趁着這兩天,他要把樓沐言帶去介紹給那幫朋友。他簽下樓沐言,必然是要將她捧紅的,資源最大利用化,那幾個朋友又都不是吃素的,今後要他們幫忙的地方還不少。現在褚桐跟她置氣,也就意味着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時刻,等她氣消了,要被她知道他和樓沐言單獨外出,她肯定不許。
樓沐言和易搜簽了約,就開始籌拍新電影了。簡遲淮讓她出去,她欣然前往。
“四哥,您帶我去哪啊?”
簡遲淮坐在後車座內,目不斜視,“有幾個朋友想見見你,今晚我約了他們吃頓飯。”
“好。”
簡遲淮爲今晚的活動包下了這條遊船,樓沐言情竇初開,站到甲板上,望着船身兩側掛着的紅燈籠不由癡醉,“四哥,這個地方夜景好美啊!”
“你沒來過嗎?”
“沒有,我爺爺很少讓我晚上出來的,他說不安全。”
簡遲淮站在她身側,接了句,“你爺爺說得對,女孩子晚上別隨意出門。”
身穿漢服的女服務員過來,“簡先生,裡面請,人都到齊了。”
“走吧。”簡遲淮率先跟着服務員往裡走。
簡遲淮的那些個朋友,一看到樓沐言就眼睛發直了,特別是東子,跟沒見過女人似的,走過去就要摟,“妹妹。”
簡遲淮將他的手隔開,“別亂碰。”
“四哥啊,怎麼着?你要說你已經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那我們就不和你搶……”
“嘴巴都放乾淨點,你們要漂亮的,改天再說,這個不行。”
樓沐言儘管不喜歡他們拿她開玩笑,但聽到簡遲淮說這樣的話,心裡掩不住的欣喜,男人示意她往裡,待樓沐言坐定後,簡遲淮就坐在她身邊。
東子他們但笑不語,一看樓沐言的神色,就知道這小丫頭沉陷了。簡遲淮這人在情場上,就跟只千年老狐狸似的,這樣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出來,見他仙風道骨一般的風流,又有權有勢,說到底,能有幾個禁得住這樣的誘惑?
簡遲淮將樓沐言正式介紹給幾個朋友,“以後,都給我罩着點。”
“既然是自己人,那必須罩着啊。”其中一人話裡有話,簡遲淮噙着抹淡冷的笑,朝樓沐言使個眼色,“敬酒。”
樓沐言很聽話,儘管平日裡壓根不屑做這樣的事,但簡遲淮短短兩字,便令她乖巧地舉起酒杯,“我敬你們。”
剩餘的時間,男人間便說起話來,都是朋友,在一起難免不遮不攔,簡遲淮輕笑着,頸間釦子隨意解開兩個,古銅色的肌膚若隱若現,兩人就坐在一處,男人指尖的煙嫋嫋而上,舉手投足都充滿了難言的魅惑。樓沐言握着筷子的手微緊,簡遲淮身上的香水味若隱若現,擡起頭,看到他結實的肌肉隱藏在白色襯衣底下,繃緊的布料有種說不明的美感,她忍不住朝他身側挪過去些,這樣致命的男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令人神魂顛倒。
“前面就是煙花洲頭,到時候會靠岸,讓你看煙花。”簡遲淮喝着酒,忽然回頭衝樓沐言說道。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沒有挪開,這樣被他撞上,她心臟通通直跳,“好,好,我喜歡看煙花。”
“我覺得今晚啊,美色比煙花更好看。”東子說了句,旁邊的人開始鬨笑。
樓沐言一張俏臉通紅,簡遲淮但笑不語,用手朝對面的幾人虛空點了點。
煙花洲頭。
這兒是看煙花最好的地段,臨江,搭起的木棚子一個個綿延向遠處,旁邊的江水撲打着岸堤,幾百年的江石護着這條江,紋絲不動屹立着。褚桐拿了好幾瓶銳澳過來,冰鎮過的,夾在指間凍得她快失去知覺了,“烤雞架和肉串待會到,我們先喝着。”
對面的秦秦環顧四周,壓低嗓音道,“幹嘛來這啊?煙花洲頭一位難求,都有最低消費標準的。”
“我高興啊,再說是我請客,瞧把你嚇得。”
“什麼事值得慶祝啊?”秦秦接過瓶銳澳,“拍到大新聞啦?”
“主編答應讓你回來上班了,這算不算好消息?”褚桐手指在桌面上一陣陣輕敲。
秦秦張大嘴,滿臉的詫異,“你不是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這樣的玩笑啊?”
秦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可能啊,我都觸犯行規了,再說老闆不是氣得不行嗎?”
“你管那麼多呢,你就說吧,易搜的福利好不好?”
秦秦猛點頭,“那必須的啊,我現在這家公司,坑的要命。”
“那不就得了,”褚桐舉起手裡的酒瓶,跟秦秦碰了下,“以後,我們就又是黃金搭檔了。”
“媽呀,怎麼覺得今天在做夢似的。”秦秦不敢相信,服務員端着兩大盤食物過來,秦秦朝她問道,“請問現在是在夢裡,還是真實的世界裡啊?”
服務員奇怪地朝她看眼,“這煙花還沒開始燃放呢,這位美女就先被迷暈啦?”
褚桐朝她輕揮手,“丟不丟臉你!”
“哎呀,桐桐,我太開心啦,今晚這頓我請!”
“不用,”褚桐拿起塊雞架,“我都付過帳了,就當提前給你慶祝的。”
遊船上,東子他們幾個喝得高興了,拉過旁邊的女伴說要喝交杯酒,一個個起鬨、玩樂,東子摟着‘女朋友’的腰,滿滿一杯酒下肚,人有些站不住。
旁邊的朋友順手將他懷裡的女人拉過去,“東子,我看你今晚不行了,入洞房的事就讓我幫你做了吧?”
“行啊,要想搶爺的洞房,必須先喝過交杯酒再說。”
那朋友二話不說,摟着那女人就喝起來,東子目光掃向四周,“行,你搶我女人,我也搶一個去。”
他目光忽然定在樓沐言身上,樓沐言見狀,下意識往簡遲淮身後躲,東子趔趄幾步走到她身旁,“美人,賞臉喝一個吧?”
她搖下頭,“我不會喝酒。”
“樓小姐,這就是你不給我面子了,就喝個交杯酒而已嘛。”
簡遲淮擡起頭,看到東子已經站不住,“行了,少喝點,也不怕你老子看見削你。”
“四哥,你要英雄救美是嗎?那成啊,你跟樓小姐喝個交杯酒,朋友妻不可欺,那我肯定不瞎打主意。”
旁邊的人也都安靜下來,忽然加入統一戰線,“對啊,喝一個吧?四哥,遲早是你的人。”
樓沐言紅着臉,話說得這麼露骨,她偷偷朝簡遲淮看眼,卻見他眉眼幾乎未動,東子上前去拉樓沐言的手,“你們要不喝,我就不客氣了啊?”
樓沐言見狀,忙站起身來,她動作利索地取過酒瓶,給自己和簡遲淮都滿上酒,“四哥,我敬您。”
“誰要看敬酒,我們要看交杯酒。”
簡遲淮端起酒杯,樓沐言以爲他同意了,心下微喜,手自動勾了上去。簡遲淮見她竟有這樣的意思,交杯酒?他這輩子還沒和人喝過呢。
簡遲淮忽然將酒杯放回桌上,“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他眸光落向樓沐言,潭底幽暗冷凝,“馬上開始放煙花了,你去外面看吧。”
樓沐言的手還頓在半途,尷尬至極,簡遲淮不肯喝,誰也不敢再胡鬧下去,東子摟過旁邊的哥們,“得得,我們自己喝,來吧!”
包廂內重新熱鬧起來,樓沐言覺得難堪,她還站在那,手顫抖着將杯子放到桌上,她鼻子微酸,“我去看煙花了。”說完,擡起腳步走了出去。
秦秦今晚算是吃大發了,烤羊肉串,管夠,烤翅,管夠,酒,管夠!
一下吃的太猛,她坐在褚桐對面不住揉着肚子,“好飽,我吃了有沒有五十串?”
“豬。”褚桐笑她。
秦秦擡起腕錶看眼時間,“快要放煙花了。”她看向江上的遊船,“能在船上看煙花,多美啊,不過據說租條船價格不菲呢。”
“那不也要靠岸才能看嗎?我們選的位子最好了,知足吧。”
“那是。”
樓沐言站在甲板上,面色陰鬱,心口的羞憤久久不能撫平。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過來,“馬上就要靠到江邊去,對面的小島上九點準時燃放煙花,那兒是最佳觀賞地。”
“知道了!”樓沐言口氣不善。
遊船放慢速度,樓沐言強忍着,讓自己平息下這口氣,船很快準備靠岸,她擡起頭,看到江邊有很多位子,都已經坐滿了人,她不屑掃了眼,卻忽然看到個女人的身影。
褚桐和秦秦有說有笑,一邊看着時間,船就停靠在她們下方,樓沐言心中頓覺快慰,她走近些,語氣輕快,“這不是易搜的記者嗎?”
褚桐聽到這話,不由轉過頭,就見樓沐言站在下方的遊船上,她脣瓣輕挽,“原來是將來的大明星,樓沐言樓小姐。”
秦秦視線跟着往下看,她們這個職業,看見再大的明星都不會覺得大驚小怪,褚桐打完招呼,便不再多說,她和秦秦繼續方纔的話題,“主編說她明天就會給你電話……”
樓沐言見狀,心中更加有氣,居然連個小記者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況且,這人還是簡遲淮的……
她招過旁邊的服務員,刻意揚高音調,“你進去告訴四哥,我要在這看會煙花,讓他和東子他們少喝些酒,他要喝醉了,我可不負責把他送回去哦。”
服務員點下頭就要進去,樓沐言想了想,又將她叫回來,“算了,讓他喝吧,難得今晚這麼高興。”
秦秦手指戳了戳褚桐,“聽見了嗎?關鍵詞,四哥。”
樓沐言說的那麼大聲,褚桐怎麼可能會聽不見?她視線輕掃圈那條遊船,看來,簡遲淮就在裡面。
樓沐言滿意地看到她面色鐵青,她朝旁邊的服務員小聲說了句什麼,那服務員轉身離開。
褚桐站起身,樓沐言揚高漂亮的小臉,她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停靠的船忽然緩緩開動,樓沐言笑着衝她道,“煙花有什麼好看的?東子他們鬧着要四哥跳舞呢,我倒是對這極有興趣。”
跳舞?哼,簡遲淮還要給她跳舞?
褚桐捏緊兩個拳頭,遊船開出去十多米,樓沐言轉身往船艙內走。
秦秦搖下頭,“才入這個圈子,就這樣橫,以後還真無法無天了……”
她看向褚桐,剛要說話,就看到褚桐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樓沐言回到簡遲淮身側,正好他的手機響起,簡遲淮看眼,是褚桐打來的,他隨手接通,聽見裡面的聲音夾着凜冽的夜風,“靠岸。”
“什麼?”
“讓你的遊船折回來,我要上去!”
Wωω ◆ttκд n ◆c○
------題外話------
四哥,靠是不靠啊,還是靠靠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