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任何藉口都只能是藉口,任何理由都全是爲達到不可告人目地而編織的理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大道自然,愛咋咋地!
我迅速調整心情,把這個時間想像成是白天,當自個兒是進樓的訪客,很是自然地邁步朝前走。
衛生間門吱的一聲開了。
兩穿吊帶睡裙的長髮漂亮妹子出現在我眼中。
我像徵性地微笑,拿眼角餘光輕瞟,繼續往前走。
兩妹子呆住了。
其中一妹子張嘴明顯要尖叫,另一妹子迅速捂上對方的嘴,然後壓低聲音警惕的問:“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很淡定。
我有啥不淡定的,我進來又不是想強x你們,或你們中的任何一位。
我站住回頭,微笑:“我是醫生,請問鍾艾艾是不是住這層樓的314,她想自殺,我就順便過來看一看。”
“啊……流氓?”另一妹子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
還好,聲音不大,應該沒有吵醒人。
我淡定站着,望妹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哪裡流氓了?我一沒偷窺,二沒撬門,我只是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用不恰當的方法,走進這所我不熟悉的大樓來找一位徘徊生死邊的女孩兒,你說說,我的行爲,動機,目地,哪一點流氓了?”
喊流氓的妹子不說話了,只捂嘴露一雙吃驚目光看着我。
另一妹子明顯膽大,冷靜。
她撩了下頭髮說:“314就在你左手邊,我看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微笑:“謝謝。”
走五步,擡頭,門牌314.
我屈指,叩門:“艾艾,艾艾,艾艾……”
沒人迴應。
我繼續:“艾艾,艾艾……”
裡邊兒還是沒人迴應。
我急了,扭頭,其中一女孩兒快速跟另一女孩兒說:“回去,想辦法,報警。”
我咬牙,瞅了眼門鎖,我把全部賭注都押上,擡腳,奮力。
砰!
震耳的踹門音在樓道內迴響。
破碎的木屑於我臉畔飛舞……
門鎖位置瞬間就碎開,整扇門呼的一下,朝內敞開。
啊……
啊……
妹子們開始捂耳尖叫。
我沒有理會這些,我嗖的閃身進屋,擡頭。
額地神吶……
一個身體吊在牆壁上方的暖氣管子回彎處,兩隻白白的腳丫正在牆上亂踢亂踹,嘴中還發出嗚嗚的掙扎音。
妹子咱不是說好割的嗎?又爲啥又改吊了?
瞬間,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妹子腳下,伸手抱了她兩腿,用力像上一頂,一摘,把她從吊繩兒裡給摘下來,完事兒我們撲通,雙雙跌回地面。
我摔了一下,不顧檢查身上的傷,我急忙轉身。
躺地上的妹子兩隻手死死扒拉的脖子,眼睛瞪大大的,眼白裡血紅一片,兩隻腳拼命在地上蹬踢,嘴裡發出含糊的咳喘音。
我立馬蹲起,伸手抓住妹子的兩隻手,硬掰做擴胸運動。
做了六七下,妹子開始突然一弓身,側蜷身體,彎腰做劇烈的咳嗽。
她咳的非常厲害,看架勢,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啊……”
兩分鐘後,妹子側躺地上長舒口氣。
我也長鬆口氣,正想進一步幫妹子看下身體有沒受傷的時候。
突然,妹子一骨碌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在茶几上拿起一把約有十五分分長的水果刀,二話不說,直接就奔脖子大動脈上抹。
“這真是下定決心要死啊!”
我腦中一片空白,直撲上去,一把就攥住妹子拿刀的手腕。
“你別攔我,你讓我死!”
砰!
我去!
我小腹捱了妹子一個膝頂。
我吼:“你不能死!你清醒些吧!”
“你……我不死,你死。”
妹子突然一仰臉,一擰腰,身上傳來一股極大的力氣,掙脫我的手腕,拿刀就奔我胸口刺來了。
我向旁邊一閃。
噗……
我稚嫩的小肩膀涼嗖嗖的。
一把透進皮膚約四公分深的水果刀,明晃晃地在我臉下橫着。
呵呵,中刀了。
長這麼大,一向文明的我,居然也讓人捅了,且還是一妹子。
呵呵……
我低頭瞟了眼水果刀。
還好,刺的不是要害,應該沒啥大事兒。只是剛纔扭動幾下,傷口擴的略大,有血正汩汩涌出。
妹子這會兒鬆了握刀的手,吃驚向後退了兩步,突然就捂臉蹲地,哇哇地哭起來。
我反覆瞅了瞅四周,見再沒可以取人性命的東西了,我回首望了眼門口。
我擦。
一羣妹子啊,小吊帶兒,大白腿兒,我去,還有穿三點的。
我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妹子:“她想死,給我打電話,我是醫生,琢磨着得過來……”
噝……我皺了下眉,不行,這疼勁兒上來了。
我努力把頭向後仰了一下,咬牙對門口妹子們說:“你們,誰跟她熟,過來幫我勸勸,我……我這有點小礙。”
妹子們哭了,不知是讓剛纔那幕給嚇的,還是別的什麼,反正門口兒好幾個妹子都捂嘴嗚嗚地哭着。
地上蹲的妹子也哭。
門口的也哭……
總之,哭聲一片啊。
唉……我輕嘆口氣,瞧見雙人牀頭那兒擺了一卷手紙,我拿過來,小心地沿着水果刀的周圍擦着不停涌出的血。
瞧架勢,好像是傷到哪根靜動脈了,血流挺多。
這會兒,疼痛牽的我扭脖子都費勁。
估計是不能自個兒打穴止血了。
一會兒,醫院去吧。
我無力坐牀頭兒,我看着地上的妹子說:“這不都商量好了嗎?先不行動,等我來再說。你怎麼又自個兒行動了。”
妹子蹲地上嗚嗚……
“我……我剛纔本來心情挺好,可……可我給我媽打電話,她又給我一通罵。我……我受不了了。我是真不想活了,我……”
我一瞅這架勢,對方這是還沒絕了要去死的心啊。
妹子蹲地上痛苦地揪着頭髮。
我歪了下頭,看門口的妹子們,我問:“報警了嗎?”
妹子們齊唰地搖頭。
我說:“好,那就別報了。都散了吧。不散,也別堆門口兒了。”(我是擔心警察叔叔再給妹子治個行兇傷人的罪,那可就不好嘍。)
我睜了睜眼,感覺疼勁兒過去點兒了。就先起身,走到妹子身邊,伸手說:“來,別蹲着了,你剛纔折騰的也夠嗆,這蹲着,大腦又容易缺血,會暈過去啊。”
妹子伸冰冷小爪搭我手上。
我費力拉她起身,肩膀又是一陣疼。
我拉着她手兒,一塊並肩坐牀上。
我低頭瞅眼傷口……呵呵,都流成小溪了。
我沒理會兒。
我對妹子說:“艾艾同學啊,你的情況,我都瞭解。別人不理解,我理解啊。”
這時我俯身,湊她耳邊,低聲說:“蕾絲邊兒好啊,現在人口急劇增漲,你們這是在爲世界縮減人口做貢獻,是流行的低碳生活兒,是好事兒。”
妹子聽了我的話,扭頭,轉小臉兒,臉上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開心,總之,很糾結……
我這纔看清,這居然是個極漂亮的妹子。
長的有幾分女王大人的氣質,五官格局,算是跟宇鈴霖一個類型吧。
算了,漂亮也不關我事。
我只瞟一眼,我就忽視容顏我又說:“你知道嗎?其實吧,我就是傳說中的腐男。”
話一出口,鍾艾艾撲哧樂了:“都說腐女,哪有腐男這說法兒。”
“哎,我就是啊,我自個兒封的,我還給自個兒印一腐男證兒呢,只是沒打印。”我興高采烈,完全不顧肩膀還插一刀。
我語重深長:“所以說吧,別人不理解,不能代表全世界人民不理解。就算全世界人民不理解,也不能代表全宇宙人民不理解,是不是啊。”
鍾艾艾仰頭自顧乾笑兩聲:“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那位已經要嫁人了,你讓我怎麼活吧。”
我說:“我對你們不熟哈,那個,你們在你們那個圈兒裡,辦婚禮了嗎?”
鍾艾艾:“沒有。”
我說:“這就是了,她跟別人走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她覺得真心不合適,所以跟你分手了。這只是普通失戀,一個失戀,你說你就尋死,你至於嗎?”
鍾艾艾:“你沒有像我那樣愛過,你不會知道的。”
我說:“是啊,論這個,我這一帶把兒的,沒啥說話權利。可我想說的是,就算你轟烈愛了,那又怎樣?那只是你一方的付出,沒人逼你,沒人拿刀架你脖子上威脅你。一切,都是你自以爲,自認爲,自行腦補的結果。你明白嗎姑娘?”
鍾艾艾怔怔想了下:“好像真有點像你說的,她性子太弱,什麼都拿不起來,我跟她飛一個航班,經常會幫她,幫她出頭。久了,就有依賴……然後……”
我說:“這就對了,來,我幫你分析啊,你有初戀沒?”
鍾艾艾說:“有啊,高三時候,可就談了兩個月,高考結束就分了,他現在擱德國,好像都結婚了。”
“男的女的?”
“當然是男的。”
我鬆了口氣說:“小艾同學,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這不是正宗蕾絲邊兒。”
“啊……?”小艾奇怪,擰眉扭頭不解。
我說:“你知道啥是正宗蕾絲邊兒嗎?那是天生就覺得自個兒是男的,恨不能馬上去醫院做手術,把胸啊啥的全弄沒!恨不能長腿毛,恨不能長鬍子,就算沒鬍子,都想花錢買假鬍子戴上,然後覺得那樣纔是最漂亮的活法兒。你瞅瞅你……”
我睜了下眼,我去,這眼睛瞅東西怎麼有點花啊。
不管了。
我指着房間說:“你看你啊,咪咪衣,高跟鞋……哦,不是制服高跟,是普通涼拖……嘿嘿還有,這個,這個……這全是女孩兒家家的東西。你……你跟那小妹,你……你們是互相依賴的關係,你們……你們不……”
我說到這兒,突然就眼前一黑,撲騰趴地上了。
我醒來的時候,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睜眼。
我見倆漂亮妞兒正擱牀頭盯我看呢。
一個是女王,另一個就是鍾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