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對沈經年這言語掌控力也是有了新的認知, 當下不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她自然知道這是玩笑話,他是真的要讓自己許願,既然如此, 她也不會拒絕了。
關青禾輕聲開口:“我許願,我愛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不論是爺爺,還是沈經年,一生平安皆可。
沈經年喟嘆一聲:“你應該加上你自己。”
關青禾彎脣:“忘記了,下次再許,以後有很多機會。”
她覺得這蛋糕怕是沈經年吃過最普通的甜點了, 不過, 他就算覺得不好吃, 也會吃掉。
留下的這一小份是兩人份的,剛剛好。
關青禾只吃了幾口, 她不愛奶油,全都往沈經年那邊推:“不要浪費了。”
趁他吃蛋糕的時候,關青禾在這休息室裡逛了起來,更像是一間非常完美的單人公寓。
衣帽間也有,只不過裡面只掛了沈經年的幾套衣服, 看起來都很新。
她一邊逛, 一邊問:“你在這裡留過夜嗎?”
沈經年嗯了聲,語調沉靜:“忙的時候會留夜, 幾年前比較頻繁, 後來一年偶爾幾次。”
關青禾往裡走, 往浴室裡看了眼, 比起衣帽間的單調, 浴室可以說是非常舒適享受,大約是建造之初就有考慮過, 消除疲勞讓人放鬆,坐在浴缸裡就可看到落地窗外的整座城市。
她以前覺得自己不恐高,但今天站到幾十層樓高的大廈往下看,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跳快。
關青禾退後一步,卻撞到男人的身體。
“風景如何?”沈經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扶住她纖薄的肩背:“害怕嗎?”
“有一點點,第一感覺見不到底。”關青禾回神:“這麼看,寧城很壯觀,古人登山應該和我們同樣的感覺吧。”
沈經年將她轉了過來,“怕就不看了。”
關青禾身子輕盈,回身對上他的目光,“比起這些,可能我還是喜歡自然風景。”
她從小生活在清江,周圍青山綠水,接觸到的也是古宅與傳統建築居多。
沈經年說:“關老師站在這裡,也是美好的自然風景。”
沈經年許的願望的是留宿,自然不是關青禾要在這裡過夜一晚,那不需要明天,今晚她不離開沈氏的新聞遍地都是。
她再理直氣壯,也不願這等軼事上頭條。
回到前面的臥室裡,關青禾又對上那巨大的落地窗,今天天氣晴朗,日光紛紛灑進,卻不刺眼。
雖然知道從外看不見裡面,沈經年還是合上了窗簾,牀笫間的是,自然只有夫妻二人看見纔好。
休息室內頓時暗了下來,直到暖黃的燈光兩亮起,無端增添些許曖昧的光影。
關青禾這裙子是腰帶繫着的,誰知道他這隨便一丟,就丟到了那蛋糕剩餘的奶油上。
沈經年的手掌還搭在她腰上,掌心灼熱,透過薄薄的布料,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一定賠你一條。”
至於賠一模一樣的,還是什麼,關青禾就不知道了,他領帶早在之前解掉,她只好扯着他的襯衣。
面前斯文的男人,瞬間染上些許風流意。
不曾想,鎖骨處的第二顆鈕釦因而被扯掉一顆,蹦掉到地上,關青禾眨了下眼睫,望着那空落落的口子發呆。
沈經年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落下,漫不經心道:“沈太太也得賠我一顆才成。”
關青禾面色瀲灩,“賠你就是了……”
她不敢再用力,反倒是面前這人竟隨着她方纔的位置,主動解開剩餘的鈕釦,動作輕緩,目光卻盯着她。
這畫面着實勾人,關青禾也不能免俗,多看幾眼,擡眼便對上男人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
撲面而來的是他身上的氣息,關青禾而後才知他這句話的意思——她看他脫衣,他也該看回來。
她今天穿的長裙是背後拉鍊,從後解開,便身前滑落,她下意識捂住胸口,布料堆積在她手心下,也在雪山之上。
男人的指尖曲起,捻起她手心外露出的裙頭,輕而易舉地就掀開了雪山的面紗。
如剝開一顆水嫩的柚子,看到裡面充實飽滿、白裡透着粉色的果肉,鮮香不已。
休息室與辦公室僅一牆之隔,但無論多麼大的響動,也無法傳出去,更何況是婉轉的低吟。
關青禾上頭過後,就想起要是在脖頸之處留下痕跡,豈不是出去時會被看見。
不用她胡思亂想,沈經年自然不會讓她因爲自己的問題落入這般明顯的非議之中。
就連這次的歡好,他也是溫柔至極。
只不過,這等繾綣,加上關青禾第一次在這樣特殊的地方,心情緊張,身體也難免。
於是自然就磨久了時間。
明明是十二月,微涼的天,沈經年的額前卻微微潮溼,牀周也裹着一層涌動的熱意。
-
“四點了。”
秘書室內,有人出聲,很快就被王秘書駁回:“沈總辦公室午休前就已鎖,不要打擾。”
這一句立刻引爆了。
boss不在,大家自然而然想摸魚,更何況今天還是沈太太來公司慶祝生日。
“你們說,會鎖到什麼時候?”
“可能到下班時間吧。”
“太太十二點來的,這都四小時了。”
“有咱們太太陪沈總處理文件,那不得加班到深夜。”
沈經年的雅正是公認的,他們不太覺得大boss會直接“白日宣淫”,但溫存肯定不會少。
王秘書和陳可聽着他們聊天,一句話也不說。
有人看見他們兩個,詢問:“幹嘛這幅表情,我們說的難道有問題嗎?”
陳可:“我怎麼知道。”
王秘書:“小問題。”
不過是從頭到尾都錯了而已的小問題。
他作爲首席秘書,隨先生出入各種場合,比起他們秘書室的精英,自然熟知先生。
太太今日這麼主動,先生能忍住纔怪呢,還好他自先生婚後那天起,就在休息室裡備了計生用品。
果然自己是有先見之明。
今年的年終獎,他必定是發財了!
沈氏的下班時間是五點。
秘書室比起其他部門不同,自然是經常加班的,沈氏的加班費極高,他們的工資也高,做到這一層面的對於加班並無想法。
今天不同。
眼見着四點半到了,秘書室衆人已經開始準備點一到,就直接下班,以免撞見什麼畫面。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沈總會做什麼,但萬一呢。
四點四十五時,王秘書忽然接到通知,去辦公室裡,把簽好的文件帶回發下去。
衆人目送他出去:“我就說沈總這麼正經,肯定不會做什麼,工作了一下午吧。”
陳可:“……”
沈總這光鮮的形象,着實很穩。
就不能是一直忙到現在,纔開始工作的嗎?
王秘書一進辦公室就低下頭,隨後沒見到關青禾的身影,才擡眸往辦公桌後看。
一句“嚯”卡在嗓子眼裡沒說出來。
因爲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襯衣領口直接解開了兩顆鈕釦的位置,敞開到下,十分隨意。
這樣深的面積露出來,着實散漫風流。
王秘書走近了纔看清,原來不是解的,是第二顆鈕釦已經不翼而飛,只能敞着。
因爲掉的是第二顆,只能也解開第一顆完好的鈕釦。
若是第一顆也就算了,可以敞着,很難發現。
但是掉的是第二顆,要是第一顆繫着,第二顆這裡空落落的就太突兀。
至於怎麼掉的……
還用得着想嗎!
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激烈!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沈經年神色自若:“質量不好,下次換一個品牌。”
王秘書點頭:“好的好的。”
他都懂。
沈經年說:“太太在午睡,一時半會不會醒,下班前你送點墊肚子的吃食過來。”
“好的,我立刻去準備。”王秘書拿走文件,飛一般的速度離開了辦公室,打開另一個羣。
羣里正熱鬧。
因爲如今外界透露的,關青禾是個溫柔的性子,愛好也是傳統,和沈總相處也是文化人。
但,文雅人開車,那就更澀了。
【紅袖添香帳中暖】
【好詩好詩!】
【哈哈哈哈哈別胡吹了,話說,沈總這麼正經斯文,和太太那個起來會不會只有一兩個姿勢啊?】
【你不知道古代人才是高級玩家嗎?越古雅的人,說不定比我們不會的還多。】
【媽呀。】
【我對沈總的印象開始產生懷疑!】
【咱們沈總雖然雅正,但身體素質可不差。】
【現在是四點半,說不定從太太進去那刻起,就已經是開始了,終場未定。】
【好污啊你們。】
【文化人開車有名字的,叫雅興!】
【雅俗共賞,懂?】
-
五點將到時,關青禾自己從休息室裡出來,來時修身的長裙,現在是寬鬆的腰身,藏着纖細的腰肢。
她攏住烏髮,詢問:“下班了嗎?”
“還有幾分鐘。”沈經年看她直接出來,溫聲提醒:“現在晚上涼,穿件外套。”
關青禾一擡頭,發現他的襯衫領口,原本白皙的面容登時微粉:“……你係起來。”
沈經年挑眉,一本正經地解釋:“釦子丟了,我想系也沒辦法。”
理由非常合理。
關青禾記憶甦醒,好像還是自己扯掉的,要是讓他這麼出去,豈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
她可不能讓沈經年就這麼穿着離開公司。
關青禾抿脣:“穿上外套呢?”
沈經年沒說話,只是穿給她看。
西裝的鈕釦更低,一般只有兩顆,在胸膛之下,根本就遮不到襯衫那部分。
反而這麼一穿,倒莫名性感蠱惑了起來,不像精英人士,像是混跡風月場的公子哥。
關青禾眼睫顫動。
她思來想去,從發上取下一個玉蝶髮卡,這還是沈家送她的禮物,指甲蓋大小的碧玉蝴蝶。
“用這個吧。”她遞過去。
沈經年接過,嗓音清冽:“好小,這個怎麼用?”
明知故問,這麼簡單的工具還需要問嗎,關青禾腹誹,自己做的總要修補,看在他是壽星的份上。
她柔聲:“你轉過來,面對我。”
沈太太如此主動,沈經年怎麼會拒絕,依言靠在椅背上,任她所爲。
關青禾彎腰低下頭,用玉蝶夾去擰第二顆鈕釦的位置,濃密的黑髮都從一側耳邊垂下,落在他的身前。
辦公室門卻被敲響,王秘書單手推門。
只見辦公桌後,身形纖瘦的美人彎着腰,腦袋都埋在自家先生的懷裡。正正好是襯衫鈕釦壞了的位置。
還好,黑髮垂落遮擋住了太太的面容,也擋住了“不可描述”的畫面。
幾乎是同時,男人看向門口,眉目清淡。
王秘書心跳驟停,立刻退後一步,悄無聲息關上門,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
他慶幸自己沒看到具體內容。
先生真是敏銳。
王秘書站在走廊裡,被冷風吹了會兒,冷靜下來,回秘書室的路上打開手機。
下班時間已到,大家的發言就更肆無忌憚了,因爲沈氏從不過分干涉,只要不爭吵、不造謠、不泄密即可。
話題雖然已經轉變,但不離核心。
【boss好像也有收集古籍的習慣,家裡藏書樓裡說不定有春.宮.圖呢。】
【按照沈總和太太的性格,說不定看春.宮.圖都是一本正經的呢。】
【不至於,不至於,不過文化人嘛,不會像我們這種看的時候嘿嘿笑吧。】
王秘書再度高深莫測地出場,這一次,只回復了五個字。
——【文人騷客多。】
正經話,也有不正經的時候。
羣裡衆人瞬間產生膜拜心理,直呼“大佬”,紛紛點進頭像看這人是哪個部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