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頭上一把刀。
理智告訴魏良臣,誣陷李成樑造反,是沒有好下場的。
李成樑鎮遼四十年,現時現刻,他不但是遼東的擎天重柱,更是英雄。
遼東的百姓相信李成樑是英雄,朝堂上的大官相信李成樑是英雄,宮中的萬曆也相信李成樑是英雄。要不然李成樑也不會都活加太傅銜了。
所有人都相信李成樑是大明朝的英雄,你葉赫東哥卻讓我誣陷這位英雄要造反。
不作不會死啊。
熊廷弼曾爲寬甸六堡數萬軍民的事上疏彈劾過李成樑,這是鐵的事實,足以證明李成樑棄地失民,酷暴虐民,甚至隱和建州勾結,但結果呢?
朝廷沒反應,萬曆也沒反應,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
良臣可以體諒東哥的心情,這個寡婦不但要報她的殺父之仇,也要報她的殺夫之仇。幾個丈夫,可不能白端端的都叫奴爾哈赤給宰了啊。
但是,東哥姑娘,即便我魏良臣好你這口,但是,嗜好和小命相比,當然是命要緊。
誣陷重臣謀反,還是位替大明朝守邊四十年的重臣,這是腦袋叫驢踢了纔會去幹。
二十年前,遼陽有個叫方維相的秀才上書朝廷,詳細記載了李成帥在遼十六年大小功績,稱邊帥之功兩百年未有過也。
自此之後,李成樑可謂是深得萬曆信重,不但是他,連他幾個兒子也都是簡在帝心。李成樑長子李如鬆更是被萬曆欽點爲第一次入朝作戰的統帥,這是何等的寵信。
即便是現在,李成樑在萬曆心中的地位也絕不可撼動,否則,寬甸六堡數萬軍民的事,不會就那麼輕輕放下。
良臣堅決不去作死,這東哥,爲了報仇也是不擇手段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勾引小他一輪的少年,真是…真是禽獸啊。
可惜,良臣要做一個禽獸不如的人。
從前布衣白身便罷了,他如今乃是堂堂的國家公務員,副科級的領導幹部,對於女色這種歪風邪氣,一定要堅決予以拒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身若不修,何談其它!
一股浩然正氣由臉而生。
“東哥姑娘,你將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這件事,恕我無能爲力!”良臣難得在女人面前,表現出如此絕決的態度。
東哥愣了下,她的美貌就是部落裡的那些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都眼讒,怎的這漢人少年官卻不爲所動呢。
不對,想到剛纔這少年呢喃自己還小,東哥明白了。漢人就是規矩多,講什麼繁文禮節,不像女真人一般灑脫。
這少年漢人官肯定是對自己動心的,否則先前也不會點燈之後看着自己發呆。
“你放心,你幫了我,我就嫁給你,從此一心一意對你,絕不…”東哥想了想,用一個很恰當的詞語來表達了自己的決心,“絕不水性楊花。”
只要不嫁給那個比自己大二十幾歲的奴爾哈赤,東哥什麼都願意,哪怕在牀上伺候那個同樣比她大了很多的太監。
她沒有別的本錢了,葉赫現在已經被建州削弱的再也不是當年的海西之首了。
除了這具身體,東哥拿不出更多的了。如果不是她說服了高淮,她的叔叔和兄長早就將她送到建州,和她的姑姑孟古一起讓奴爾哈赤糟蹋。
小時候,部落裡的漢人老師給東哥說過很多漢人的故事,她聽了很多,但印象最深,記得最牢的還是紅顏禍水。
她清楚的記得她的老師說的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個女人想要報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男人替她去做。
在這句話的指引下,東哥想出了誰能替她殺奴爾哈赤誰就能得到她的辦法,結果,這個辦法真的很有效。只可惜,那些男人是征服了她,卻征服不了奴爾哈赤。
如果狼咬不死那條狗,那就找一頭猛虎來。
明朝,就是這隻猛虎。
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明朝,寄託在了高淮身上,可是高淮還是被那條狗的主人打趴了。
她終於明白,不把那條狗的主人弄死,狗永遠都死不了。
這個漢人的少年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她要和他做場交易,代價就是她的身體。
昔日葉赫部落高貴的格格,毫不掩飾的拿身體誘惑自己,這讓良臣久久心潮很是澎湃。
“水性楊花”這個成語,東哥姑娘用的真是別出心裁,不過很好,非常好。
糖衣炮彈的誘惑,真的叫人難以拒絕啊。
若是將眼前這位熟透了的美人按在身下,要她憋着別說話,當真是人間美事,快活似神仙啊。
“其實,我不是擔心這個…”良臣臉上露出很複雜的神情,緩緩看着提劍指着喉嚨的東哥,很是艱難的說了句:“你太大了。”
嗯,是太大了,什麼都大。
太大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
沒見,東哥之前那幾個倒黴男人麼。
良臣很懷疑自己的命不夠硬,要是克在東哥手裡,那就太冤枉了。
“在我們女真,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我們願意就行。”東哥顯然無法窺得魏良臣內心的真實想法,她也從來沒有將自己和這少年的年齡差距當成是一個問題。
現時女真尚未開化,或者屬於半開化,漢化程度不高,所以各個部落保持着很多原始的習俗。諸如爺娶孫媳,兒娶父妻,母女同嫁一人,叔侄共一妻什麼的。
在漢人眼裡,這簡直就是亂七八倫的事,但在女真人眼裡,卻是再正常不過。正是因爲這些亂倫風俗,才保證了女真人口的繁衍。畢竟,和穩定在農耕地區的漢人相比,女真人的生存條件極其惡劣。想要生存下來,繁衍子孫,就必然要那麼做。
女人,是一個部落最寶貴的財富。
女人,可以讓部落不會消亡。
所以,這個女人到底屬於誰,並不重要。
“你看着我,告訴我,你願意幫我。”東哥將長劍緩緩收起。
“我…”良臣險些說出我願意,好在,他還算清醒。
“你真的不肯幫我麼?”東哥的神情很是幽怨,然後,她的右手動了一下,竟是解開衣襟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