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在海上漫無目的的漂泊很多天了。”克拉肯看向趴在海圖上計算座標的吉莉安。
她時而拿筆寫寫畫畫,時而用圓規和尺子在海圖上測量距離,一會兒又推開船長室的窗戶,望向夜空觀測星辰,然後再趴回桌面的海圖上寫寫畫畫。
“快到了。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記錯。”吉莉安保證着,然後看向皺着眉頭的克拉肯,“你不要心急。”
“我沒急。”克拉肯否認,“我只是在懷疑,沒有海圖,你腦中的座標是否真的準確。”
“不要懷疑我的記憶。”吉莉安瞥了他一眼,“一位偉大船長的女兒,天生就是一位優秀的領航員。”
克拉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沒有本體的靈能探測,在茫茫大海上尋找一座礁島,無疑與在沙漠裡尋找一克拉都不到的鑽石。就算吉莉安記下了座標,在沒有海圖的情況下,也只是把沙漠換成了沙灘而已。
他們飄蕩在大西洋中,遠離洋流和所有航線,往來的連一艘船都沒有,漫無目的的,在這片海域上繞着圈子。
又過了五天。
“副船長,”醫療官緹娜推門走了進來,“我們的飲用水不多了。”
“還能堅持幾天?”克拉肯問。
“還有七天的份額。”緹娜說,“不止是飲用水,水果也所剩無幾了,時間久了我擔心船員們會得敗血症。”
克拉肯皺眉思忖,船上八百多船員,有一半是活人,吃喝和疾病問題必須重視。雖然那座礁島上隱藏着巨大的秘密和任何財富都無法衡量的寶藏,但是如果爲了尋找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讓船員們承受敗血症的折磨,估計會逼着他們造反。
雖然克拉肯獨自一人就可以武力鎮壓下去,可這並非一個好船長該做的行爲。而且吉莉安也是普通人,他無法保證她在缺水和生病的狀態下堅持多久。
“三天。”克拉肯說,“如果三天內還找不到就返航去最近的港口補給。”
緹娜點了點頭。“那我把這個消息先告訴大家,免得人心惶惶。”
克拉肯點頭同意,隨後緹娜推門走出了船長室。
又過了兩天。
第三天的清晨,太陽尚未浮出海面,天邊已經半白。
復仇女神號主桅杆頂端的瞭望臺上,觀測手例行公事的舉着望遠鏡在海面上查探。單筒望遠鏡的鏡頭裡一個黑影一晃而過,觀測手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將鏡頭移回先前那個方位——遠方的海平線上,一座緊緊貼着海面的黑影緩緩浮現。
“陸地!”觀測手興奮的大喊,“發現陸地啦!”
船員們紛紛跑到船舷邊眺望。
克拉肯和吉莉安從船長室走了出來,他接過副官遞上來的望遠鏡,走上船艏甲板眺望海平線那端的島嶼。
“是它,是它!”克拉肯興奮道,“就是這兒!”
吉莉安好奇的看着克拉肯。“你以前來過?”她疑惑道,“我都還沒確定是不是這呢,你爲什麼這麼篤定?”
克拉肯放下望遠鏡,咧着嘴,看着吉莉安的眼睛。“遍地寶石的島嶼?不,你根本不知道它真正的寶藏是什麼……”他依附到她耳邊,輕聲說,“它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波塞冬之墓的大門。”
吉莉安眼睛睜大。“怎……怎麼可能,那不是傳說嗎!”
“誰規定傳說就一定是虛假的。”
水手們拉扯船繩,調整風帆,柯林斯控制着船舵偏移航向,向着遠處的島嶼駛去。
靠近寶石島後,克拉肯脫掉上衣,露出鋼鐵般的肌肉,縱身一躍,跳進海中。
船員們知道副船長不同於常人,所以倒也沒有擔心,只是吉莉安有些被嚇到。這兒距離島嶼還有數千米,復仇女神號也還在航行中,他就不怕被海浪捲入船底嘛。
且不說吉莉安的膽心,克拉肯躍如海中後,頓時感覺如魚得水,比在陸地上還要自在。整個人好似導彈一般在朝着海底潛去。
他記得波塞冬的三叉戟就埋在島嶼附近,所以並不難找,可是他潛到了海底,繞着島嶼找了好幾圈卻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怎麼回事?難道我記錯了?”克拉肯感到疑惑,於是浮出水面走上礁島的岸灘。
復仇女神號的船錨已經放下,停在距離島嶼百米外的深水區,避免被附近的暗礁劃破船底。
船員們乘上小艇來到島上。因爲海上亡靈無法登上陸地,所以來到島上的都是活人。
克拉肯走上岸灘發現船員們正在興奮的撬着礁石上的各色寶石。
從天空上往下俯瞰,整座寶石島在朝陽的微光下閃閃發亮,各色寶石匯成一片,就好像倒映天上的宇宙星空。
“全都給我住手!”克拉肯大喊。
似乎是這段時間私掠而來的財富都一個不留的平均分配給了他們,讓這些海盜有些得意忘形了,面對克拉肯的阻止,他們依舊沒有停手。他們全都被寶石島上數不盡的各色寶石迷了眼,哄搶起來。
“吼——!”克拉肯發出憤怒的咆哮。
寶石島和周遭海面在巨大吼聲的共振下顫抖起來。海盜們只覺大腦嗡鳴,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驚恐的望着自己的副船長克拉肯。
他們這纔回想起來,這位副船長可不是想他外表那樣的人畜無害,而是一個披着少年人皮的海中巨妖。
海盜們被副船長的的怒吼嚇壞了,唯唯諾諾的不敢再撬寶石了。
克拉肯也沒有向他們解釋,走到島嶼中央那些凸出的紅寶石上查看,果不其然,有一塊紅寶石的位置被人撬掉了一塊。
“這裡,你們又誰動過嗎?”
海盜們連連搖頭,大家都把各自撬的寶石拿了出來,各色寶石都有,維度沒有紅色。因爲紅寶石在島嶼終於,他們一上岸就在哄搶岸灘上的寶石,都沒來得及上島。
克拉肯尋思着回顧了一下電影劇情,確實不管他們的事。島嶼中央的那塊紅寶石是被赫克託·巴博薩撬下來的,並被鑲嵌在了伽利略的航海筆記上。現在這個時間點,伽利略的航海筆記應該還在巴博薩身上。
理清了思緒,克拉肯閉上雙眼,打開靈魂連接的通訊面板,聯絡上遠在世界盡頭的李加隆。
李加隆:“什麼事?”
克拉肯:“我找到了波塞冬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