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進展與盜竊者

加隆和羅莎莉聊着天,倆人趴在船尾的欄杆上,氣氛逐漸歡快起來。他從沒想過和女孩聊天會這麼容易,說什麼對方都會驚歎,說什麼對方都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羅莎莉側過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你說你上過大學?”

加隆的眼睛和羅莎莉對上。“是的。在北平,主修土木工程專業。”

羅莎莉好奇道:“那是做什麼的。”

加隆很想說工地搬磚,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眼前這姑娘可不懂九十年後的梗,萬一真的以爲是搬磚就完了。

“就是負責建築方面的學科。”

羅莎莉眼睛閃亮:“這麼說你是一名建築設計師!”

“額……對,對,我是一名建築設計師。”加隆硬着頭皮承認。“但現在只是一位迷失在異國他鄉的探險家。”

“你喜歡冒險,是爲了追求刺激心跳的感覺嗎?”

“也可能是命運的安排。”加隆笑道。

羅莎莉揹着手,點着頭,腳步輕快的走到船舷邊。

“那麼我也來感受一下——風、浪花,還是心跳的感覺。”她抓住船繩笑着大喊,朝着船外的風中倚去,河風吹擺着的她的短髮和米色衣裙,反射着明燦的光暈。

“小心!”加隆大聲道,生怕她掉進河裡。

她又往外倚了一點,半個身子懸空在外,浪花在她腳下拍打着船身。她回頭斜望着加隆,臉上帶着頑皮的笑容。

“我的心跳現在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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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來!”加隆又喊了一聲。

他看到羅莎莉抓着船繩的手似乎要鬆開,嚇得急忙衝了上去,可還沒等他靠近,羅莎莉又站直了身子。

羅莎莉放聲大笑,對着衝上來的加隆主動靠了過去,戲謔地小聲問道:“我讓你緊張了嗎?”

加隆一時語塞。羅莎莉開懷大笑時臉上的神色,光彩奪目。

他閃躲着女孩的目光,胸膛砰砰砰的跳着。他哪裡遇到過這樣直白的女孩,從來都沒有過的奇怪感覺讓他緊張的厲害,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被人調戲的小姑娘一樣。

“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當然會很緊張。”加隆一本正經的解釋着。

……

剛剛詢問完琳內特的未婚夫西蒙,離開船艙的波羅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雷斯上校,說道:“哦,對了,你知道加隆·李對我們撒謊了嗎?”

雷斯上校驚訝道:“他撒謊了?”

波羅說:“他探險家的身份,在埃及沙漠裡探險尋寶的故事。”

雷斯上校:“所以他是兇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波羅搖頭,“他和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我只是想不通他爲什麼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雷斯上校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撒謊的?”

波羅說:“你沒有注意過他的穿着嗎?他的靴子,上好的鱷魚皮,我的朋友黑斯廷斯曾在南美叢林中獵殺過那些東西,鱷魚皮製的靴子往往價值不菲,而且需要小心保養。會有人穿這樣的鞋子去沙漠探險嗎。還有他的衣服……”

雷斯上校不解道:“衣服也能有問題?”

波羅解釋說:“他的衣服很合體,面料和工藝都不是一般裁縫能做出來的。我說這些的意思是,他的穿着應該是用於宴會、沙龍之類的休閒場所,而不是荒野探險。”

雷斯上校恍然大悟的點着頭。

波羅說:“我想不通他爲什麼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究竟是誰?”

……

船尾甲板上傳來羅莎莉悅耳的笑聲。

就在加隆繼續說着二十一世紀已經爛大街了的笑話時,羅莎莉卻看到赫爾克里·波羅急匆匆走了過來,女孩原本歡快的表情不由沉寂了下去。

加隆回過頭,順着羅莎莉的目光看到的是赫爾克里·波羅的嚴肅表情。

“偵探先生,是案情有了新的進展嗎?”

波羅擠出一個笑容,微微點頭。

“可以讓我和羅莎莉小姐單獨聊一下嘛?”

加隆聳聳肩,正準備離開,羅莎莉卻迅速上前勾住他的胳膊,對偵探說道:“讓他留在這。”

波羅看了看倆人,表情錯愕,隨即露出恍然大悟地微笑:“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您的母親醺酒對嗎。不,你不用解釋。我第一次遇到你們,我就發現你一直在保護她不被一些事情傷害,不久後我就發現了這件事。您母親在船艙裡藏了很多酒,而你發現了,所以你趁着母親熟睡時把酒扔進了河裡。”

偵探直白的點破羅莎莉家庭的秘密,對上層社會的家庭來說,這是非常不光彩的事情,加隆能感覺到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孩表情有多麼的不自然,抓緊了他衣袖的手有多麼的僵硬。

終於,羅莎莉決定坦白,她面對着加隆,彷彿在對着他述說一樣:“我的母親的確醺酒。這一切的原因在於她的書根本賣不出去,我們的家庭也日漸困難。她總是借酒消愁,麻醉自己。我不得不時時刻刻盯着她,這導致她開始討厭我。我知道人們對我的評價有多糟糕,他們覺得我高傲,脾氣差,但事實上,只是生活的壓力讓我忘了做一個溫柔的人。”

波羅低眉同情:“您真是不幸。”

羅莎莉反應激烈:“天啊,請別同情我!”

加隆按住羅莎莉的手,給予安慰。

女孩擡起頭:“你討厭我了嗎?”

加隆說:“不會。永遠不會。”

“咳咳!”波羅摸了摸鬍子,“事實上,我詢問您這些,只是想知道昨夜您是幾點把酒瓶扔進河裡的。是在1點10分的時候嗎?”

“差不多吧。”

“範·斯庫勒夫人看到了你。我想知道你看到她了嗎?”

“不,沒有,我一直在看着河面。”

“那你有看到其他任何人嗎?”

羅莎莉表情猶豫,思索中似乎有些掙扎。

波羅厲聲說:“你看見了是不是!你看見的是誰?”

加隆插嘴道:“爲什麼要問這些?”

波羅解釋說:“在您上船之前,有人聽到了甲板上不尋常的跑動聲,以及東西扔進水中的聲音,水手已經把昨夜丟進河裡的東西打撈上來了,正是殺害琳內特的兇器。”

羅莎莉說道:“我不想因爲自己的話語而傷害到別人。”

波羅保證道:“請相信我,小姐。我不會冤枉任何人。如果他真的有罪,會有法律和法官制裁的。”

羅莎莉嘆了口氣:“我看到的是蒂姆·阿勒頓先生。”

有了羅莎莉的口供,偵探準備離開,走到一半回頭提醒道:“對了,等會就要開船了,遊輪將在瓦迪哈勒法城靠岸。還有在甲板上嬉戲,請注意安全。”

通過波羅的調查,蒂姆·阿勒頓曾多次出現在珠寶失竊案的現場,通過蒂姆的母親阿勒頓夫人處得知,前不久的胡柏女士鑽石失竊案,蒂姆當時也在現場,警方還對他進行過拷問,然而波羅詢問時蒂姆卻矢口否認了。

雖然有了羅莎莉的口供證實蒂姆昨晚確實去過琳內特的房間,但波羅卻不覺得性格懦弱,媽寶男的蒂姆·阿勒頓會是殺人兇手,範·斯庫勒就更不可能,老太太的體質是無法支撐她在甲板上來回跑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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