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異變讓中原江湖正道感到了不安,而衆多名宿執掌商量之後的初步計劃,基本上就是慣例,先挑選一批實力出衆的各派年輕弟子前往事發地點查看。
如果沒有太大問題,那事情就當是給了年輕人們一個鍛鍊的機會,如果有事中原纔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從廣成正教出發,斯人、葉黛紋、徐徐、荊詠仁和顧沅芷,以及楚瑤、齊雪嬌,加上白玲瓏一行八人。
乍一看這一行人也不算少,可事實上這偌大的人世間,能讓斯人不心生厭惡一路同行的,卻也就這些人了。
相比之下這八人小集團比起其他門派前鋒似乎又少了很多,但卻幾乎佔據了年青一代的半壁江山。雖然時間不長,但出來的路程可不算短了。
忽然經過一地,遠眺是個不算小的郡縣。不過估計還得有二里地的樣子,可小白突然跳出來,現了白澤真身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
白澤對於世間邪祟不祥是最爲敏感的,因此它的狀態立刻就讓諸人謹慎起來。
此時正值未、申相交,可天空卻突然暗沉起來。漸漸地,斯人發現其他七人都神情有變,而自己也似乎感覺身體有些沉重,呼吸開始侷促。
終於,齊雪嬌第一個挨不住坐到地上,楚瑤關心師妹要去察看卻一蹲下就再站不起了。
倏地,遠看城門洞開,白澤居然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而城門中大批人涌出,但卻絲毫感覺不到生氣。
一眼見此,表面顯然是之前北邙相仿的屍變。可又似乎有所不同,雖然也都是一副神色遲滯,瞳孔翻白,但膚色未變,卻隱隱有青筋血脈凸出,顯然是活人中了屍毒所致。
如果此時和北邙一樣只是屍變,斯人倒是不會在乎,但擺明是普通人被下了屍毒。起碼理論上還有挽救的可能,他自然是無法痛下殺手的。
斯人正皺眉暗暗叫苦,忽然聽到白玲瓏呼叫:“用這個……”
斯人認出這就是初見時白玲瓏使用過的金鈴,當下斯人施法以金鈴釋放出一道結界將幾人護在其中,不久果然都感到體力漸漸恢復。
緩了緩,白玲瓏沉吟道:“如果這次也是黑巫所爲,那當日北邙就只是爲了提煉屍毒而已!”
斯人聽了發愁問:“可有解毒之法?”
白玲瓏皺眉搖頭:“若一二人,我還可設法壓制,慢慢驅逐毒素!可這麼多人中毒,除非施毒者的解藥,根本不可能全都挽救回來。何況……眼下看來此地還有什麼邪法佈陣,我一時也辨別不出是什麼……”
“那就是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把背後操控的人抓出來?”
白玲瓏點點頭,斯人頓了頓,當即決心道:“你們暫時撐一下,我儘快回來……”
說完,斯人當即跳上白澤背,說聲“走”,白澤四腿猛蹬,一躍而起,白玲瓏隨即代替斯人支撐結界。
很快,白澤馱着斯人便到了城頭。一眼看到城垛後隱身的一羣黑衣人,和當日北邙見過的黑巫一樣打扮。
當下斯人冥月劍入手,他雖然不願殺人,但也知道至少要讓敵人失去戰力,才能將損傷降到最低。
於是,頃刻間從城頭一端到另一端,一共二十幾個黑巫便全都斷了腳筋,這輩子算是站不起來了……
“呵呵!不殺人!但可以把人整廢了,讓他們生不如死,這便是閣下的仁善,不覺得有點自欺欺人嗎……?”
循聲看去,另一邊半空懸浮着一頭青黑色巨獸,上面坐着個全身黑袍包裹,濃妝堆砌,妖冶豔俗的男人!
一瞬間,斯人還以爲自己出現了錯覺。但的確沒錯,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但衣服濃妝豔抹的樣子,讓斯人感覺十分厭惡!
關鍵是看到其座下的巨獸,斯人頓時明白了爲什麼白澤會有那樣畏怯的狀態了!
雖然自己也是頭一次見到,可斯人還是認出了那巨獸便是傳說中的“混沌”,上古魔獸。
傳說中混沌可以吞噬天地萬物,呼吸間便可濁氣成霧,可以說是上古以來世間頭號至兇至邪的魔獸!
不過,轉念間斯人也感覺情況不太對勁兒!倒不是說對方配不配,畢竟自己有白澤,憑什麼人家就不能有混沌?
可斯人此時雖然眼裡明明白白是看見了,心裡卻有種似真似幻的疑惑!
“你是誰?”
“呵呵……!聽說你當初在北邙都神志不清了,還能一眼認出白巫仙,今天怎麼就認不出人家呢?”
斯人聽了緩緩點頭:“原來你是黑巫仙?那麼,這些人就都是被你下了屍毒的?”
這黑巫仙言行舉止都明顯異常的造作,掩口輕笑,搔首弄姿,若是一般尋常男人見到這情景怕會當場忍不住吐出來。而斯人倒是還好,只是覺得心裡厭惡,很不舒服而已!
“是本座所爲,這些凡夫俗子有幸爲本座試藥,乃是他們天大的福氣呢!”
“試藥?你傷害這麼多無辜,只是爲了試藥?”
“當然,試藥雖然也很重要,可終究還只是順便而已!本座最重要的,是阻止你去滇池。”
斯人心下轉念,沉吟問:“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黑巫仙翹着蘭花指向城外一掃:“殺光嘍!”
“你一點不怕我殺了你?”
“呵呵!對你而言,就算能救下這所有人,殺我一個便可以心安理得?於你心裡,一人之死,萬人之死可有何不同?”
“可你既然已經說明是試藥,就算我答應返回,這些人是不是也活不了了?”
“我既然與你談,自然是有籌碼的。”
“你果真能解毒?那我也可以逼你交出解藥?”
“哎!你喲!還真是天真的可愛呢……。無論我有沒有解藥,但我能下一次毒,自然也能下兩次,三次。你肯不肯回頭是你的事,可要不要救這些人在我,還去不去其他地方下毒,也是我才能決定的!”
斯人聽了一口氣頓時泄了,眼下襬明已經成了死局,無論對錯,“手軟”必然成了自己被人牢牢抓住的軟肋。
黑巫仙看着他得意的笑道:“你可得抓緊時間想明白!不軟這些人且不提,你那些好朋友恐怕就先撐不住了……”
斯人聽了心頭一緊,忽然,白澤用力的衝着對面嗅了嗅。而斯人與之心意相通,也立刻感覺到了奇怪。
心念飛轉,斯人立刻烈陽劍入手,一道火舌猛然射向混沌。黑巫仙大驚失色,猝不及防之下只有尖叫着跳起來好高。
而斯人眼見混沌化成一團黑煙飄散,跟着纔看明這黑巫仙本身竟然足有一丈多高,但不知是因爲意外,還是天生如此,一雙腿卻細的只剩皮包骨頭,而且羅圈的幾乎成個正圓。
不過,即便那混沌本身是幻象所造,但氣息不可能作假,因爲至少白澤是絕不會錯的。
但斯人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把火燒了幻象,同時燒爛了黑巫仙的褲子和大半外衣。隨即紫電碧華劍發威,空中一陣轟然雷鳴,頃刻間破解了邪陣。
顯然這些中毒的人主要還是依靠陣法加持,此時控陣之人失敗,陣法一破,人們紛紛倒下,而其中混雜的幾個黑巫,還沒來得及逃命,就被葉黛紋和徐徐等殺了。
可斯人只一瞬走神,黑巫仙已經飄退遠去,只留下惡狠狠的威脅!
“別忘了我的話,這次只是開胃菜,前面還有更精彩的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