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夥要看好對象
藍染隊長?
白夜想了很久才隱約回憶起來,藍染隊長,貌似是那個唯一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人,貌似他們相當相當的不熟呢。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等在門口的衆人已經有了小小的騷動,不少人交頭接耳,相互竊竊私語着,但是仍有零星的詞彙飄進她的耳朵。譬如“隊長”,譬如“關係戶”,譬如“不知廉恥”。
白夜頭疼地揉了揉額頭,這下好了,剛入學就引起公憤了,那個眼鏡兒隊長到底是打算幫她,還是整她?
“憑什麼這女人能免試入學?!” 一個毫不客氣的質問從白夜的另一側傳出,帶着濃重的不屑與鄙視,高喊了羣衆的呼聲,但是馬上,他話鋒一轉,又不滿地開口:“本少爺可是貴族之後,憑什麼我還要應試?”
於是,先前還被人視爲“羣衆英雄”的某貴族少爺,立刻和白夜一樣被打入了鄙視的行列。
貴族了不起啊,拽什麼拽?!
“關於這一點”,考官面色如常,“藍染隊長之所以特別關照是因爲他已經親自確認過這個女孩的靈力,而並非大家所想的那樣。”
白夜嘆了口氣,哪個關係戶會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是憑關係的啊?越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越是讓人覺得是狡辯。這樣的解釋根本就是越描越黑啊……
“喂,你這傢伙!” 一聲盛怒的爆喝從門外響起,接着,一個藍色的身影疾風一樣衝進來,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踹飛了那個自我感覺頗爲良好的貴族少爺。
“哼,大放厥詞的傢伙,連我都對付不了還囂張個屁啊!那個女人啊,我三年裡都沒能贏她哪怕一次,你算什麼東西?!是吧,白夜?”
白夜傻傻地望着突然亂入的藍色身影,彷彿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一動也不動,頭腦也不再是自己的,完全一片空白,只是如同一個沒有生命力的人偶一般望着那個囂張狂放的身影。
“怎麼?傻了?纔多久不見,你的自信感跑到哪兒度假去了?搞不好你現在已經退步到連老子的一拳也接不了了。”
白夜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終於抿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瀰漫着對方熟悉的自信與強勢。“你胡扯什麼呢,想要贏我,你還早八百年呢。”
伊藤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好久不見,白夜。”
“好久不見,伊藤。”
白夜的入學考試在這場鬧劇中落下帷幕,因爲伊藤的關係,再也沒有人對白夜的錄取懷有異議,但是背後裡的閒言碎語依舊鋪天蓋地。
在這個流言與櫻花齊飛的時節,白夜的半隻腳踏進了怪胎的隊伍。
斬,拳,走,鬼,從此充斥了白夜久違的校園生活。
“君臨者!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行!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一記紅色的火團從白夜的手中射出,剛好擦着靶子的邊緣擊中,導師瞥了一眼白夜,略略地嘆了口氣,“市丸白夜,勉強及格。”
白夜拍了拍手,露出一個很有欺騙性的甜蜜蜜的笑容,“謝謝啊,老師,但是我要再申明一次,我只叫白夜,不姓市丸呢。”
“……”真是讓人傷腦筋的女孩!
導師嘆了口氣,搞不懂這對兄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這個女孩,作爲隊長的妹妹,半點兒自覺性都沒有,天生靈力不足的話至少還可以靠後天的勤奮來彌補,但是她卻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上進心吶。可真要說天生靈力不足,藍染隊長又怎麼會特別關照呢?
果然隊長什麼的最麻煩了……
這一組的鬼道練習剛結束,白夜就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冷不丁,一團陰影籠罩下來。
“喂,白夜,你適可而止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夜的眼睛懶懶地眯開了一條縫,看到了來人嚴肅的表情,“什麼啊,原來是伊藤。”
“不是我,還能有誰?” 伊藤光在她的身邊坐下,意味深長地開口:“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這樣?哪樣?”白夜無辜地眨了眨眼。
“在我面前就別裝了,那種程度的鬼道練習你閉着眼睛都能擊中靶子,瞬步和白打更是你強項中的強項,你卻一直吊兒郎當,耍猴戲一樣對待,每一次都剛好卡在及格線上,你想這樣隱藏實力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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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沒精打采地擺擺手,“我可不像你這麼好強吶,太優秀了會很麻煩的,我纔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混日子,低調地當路人甲乙丙了。”
伊藤白了她一眼,想想他這一生唯一視爲對手的女人這麼胸無大志,他就氣得捶胸頓足,慪得要死。
“喂,伊藤。”
“別和我說話,死女人。”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做死神?”
“……還不是爲了你這個混蛋!” 伊藤沒好氣地呲牙,口氣卻有了幾絲鬆動,“那一天怎麼也等不見你回來,阿川沒完沒了地哭,後來聽說你被死神帶走了,所以我們就推測你應該是在瀞靈廷裡,而只有成爲死神才能去到那個地方,所以我就來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順利地碰上你。對了,一直沒問,你怎麼會成了市丸銀的妹妹呢?”
白夜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滿腹辛酸淚,一言難盡啊。”
“喂,那個……詛咒……被發現了嗎?” 彷彿不知道怎麼開口比較合適,伊藤問得頗爲小心。
白夜“哼”了一聲,“早就穿幫了,不過那傢伙說得可能也有道理,也許在死神中我這個特例還真不算盤菜呢。”
“哦?怎麼說?”伊藤高挑着眉毛。
“因爲死神中沒有幾個是正常人啊。” 白夜輕描淡寫,正當伊藤想要再開口時,兩聲震耳的爆破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好厲害,完全命中靶心。” 周遭的同學中立刻炸開了鍋,一片議論之聲此起彼伏,而那兩個身處議論中心的當事人則彷彿完全置身於事外一般。
“喂,赤冰,糖果沒了。”
“忍着!老子也沒有餘糧了!呿,鬼道什麼的最麻煩了……”
白夜看着那兩個身影,對伊藤笑了笑,“看,我說的沒錯吧,沒有多少正常人啊。”
在現世的學校都存在着精英班和普通班,在真央靈術院也是一樣,而白夜所在的一年級一班就是所謂的精英班。
她是單純憑着關係進來的,而班裡的其他人則可是憑着實力進來的,比如伊藤光,比如那個紅髮的森島赤冰和天然呆的糖果控前田潤二,比如那個被稱爲真央美人的源千歌。
說起源千歌,她幾乎是新生中白夜以外的另一個話題女王了,傳言她把意圖調戲她的高年級前輩給揍了,那幾個人至今還在病房裡躺着。
直到某天,白夜好奇地問她:“吶,千歌,那些個傳言都是真的嗎?”
源千歌想了想,“當時那幾個大個子圍着我吵得很,正好一隻蜜蜂在我眼前亂飛,我一揮手,剛好打在一個人臉上,然後他們就發飆了,再然後我就發飆了。”
……她發飆的結果就是把人家揍進了醫院……
白夜汗顏,原來傳言的真相竟是一隻蜜蜂引發的血案……
“千歌,你生前是做什麼的?”
“集團裡的殺手。”
“…………”那幾個人真是太走運了……
白夜和源千歌,這一屆新生中風頭最勁的兩個女生一見如故,用伊藤的話形容就是臭味相投。
而臭味相投的還有伊藤光和那兩個怪胎。當初伸到白夜面前卻沒敢吃的糖果,伊藤光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吞下去了,就因爲這個,三個男人的友情就開始了。
或者真的該感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新生中看似最不正常的五個人湊到了一起,結成了一個非正常的小團伙,開始了非正常的校園生活。
每一屆都或多或少有那麼一兩個問題學生,但是一屆裡面就有五個,還在同一個班緊緊抱成了團兒,導師們就撐不住了。
爲了防止這個非正常的小團體繼續擴大化,每一個老師都竭力地爲剩下的學生灌輸着這樣的思想:結夥兒一定要看好對象,保持正常的心態。
於是,在各方面的打壓之下,這個非正常的小團體一直維持在五人,再也沒有擴展。
爲了方便來自流魂街的學生,真央靈術院實行寄宿制,節假日可以回家探親,所以每當臨近了節假日,校園裡就格外熱鬧。
“耶,終於放假了。” 伊藤興奮得上躥下跳,“你們你們,都有什麼計劃?”
源千歌百無聊賴地回了一句:“應該是回家吧。” 源千歌居住的地方是流魂街一區——潤林安,和一對老夫妻生活在一起。
“我們倆就留在學校裡。那種地方,既然出來了,我就不打算再回去。” 森島赤冰撇了撇嘴,他和前田潤二都是從流魂街77區上來的,對那個地方沒有半點兒好感。
“喂,赤冰,勞煩你表態時不要自作主張地代表我。”前田潤二慢吞吞地來了一句。
“你打算回去?”
“不回去。”
“那你打算幹什麼?”
“留在學校。”
“…………不是和我一樣嘛,憑什麼不准我代表?!” 赤冰憤怒了。
…………
唉……又開始了,又開始了……白夜嘆了口氣,爲什麼這兩個傢伙總有擡不完的槓?
“你呢?白夜?”源千歌把問題拋給你唯一沒表態的白夜,但是她剛張開口,還沒發出聲音,便有一個聲音替她搶了先。
“白夜小姐,隊長讓我來接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得到一個封面,興奮得直冒泡泡,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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