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變態,那只是意外
夕陽漸漸落下,昏黃的光芒灑在大地上,柔和而溫暖。校園裡的人影三三兩兩,大多數的學生已經走光了,諾大的校園竟顯得有些冷清。
伊藤光坐在樹枝上望着某個方向出神。
“原來你在那裡。” 森島赤冰站在樹下,仰頭望着他,“千歌走了,那傢伙也走了,你還不走嗎?”
伊藤笑了笑, “那傢伙不在,我怎麼走?阿川那小子還等着我把她帶回去呢。”
赤冰聳了聳肩,輕輕一跳,也坐到那根樹枝上,順着伊藤眺望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三番隊隊舍的方向。
“那傢伙,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了,你憤怒嗎?失望嗎?困擾嗎?”
“那有什麼關係呢?” 伊藤望着那個方向低聲地喃喃, “她不管怎麼變都無所謂,只要我不變就好了。”
赤冰望着他愣了半晌,最終扭過頭,輕吐出兩個字:“傻瓜!” 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外表恐怖又怪異的“糖果”。
“喂,要吃嗎?”
伊藤不客氣地笑納了,“爲什麼這麼好吃的東西,白夜卻一次也沒有嘗試過呢?”
“因爲她質疑老子的審美。” 一想起白夜的態度,赤冰就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她說她不喜歡不美型的東西!”
伊藤呵呵一笑,“她不喜歡的可多着呢……”
伊藤說的不錯,白夜不喜歡的事物確實很多,比如眼前的這一茬就犯了她的大忌。
白夜用眼角瞄了瞄一旁的年輕死神,暗自呲了一下牙。這可惡的狐狸臉,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白夜小姐,你的臉怎麼抽筋了?” 一旁的年輕死神關切地道。
“你看不出這是怨念的產物嗎?不管是誰,行動被人限制了都會忍不住想罵人的吧。”
“……所,所以說,你是罵我罵得臉都抽筋了嗎?” 年輕死神的臉皮也開始抽筋了。
“沒有那傢伙的命令,你也不會做這種事的吧。” 白夜瞥了他一眼,又補上一句:“其實我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你要是真的通情達理就不要三番兩次地逃跑了好嗎?” 這一路上你還沒逃夠嗎?捉你也是很辛苦的……
白夜死性不改地撇了撇嘴,果然在正規的死神面前,她那點兒本事根本就端不上臺面,逃跑策劃了一路,竟然都被這個實心眼兒的傢伙給捉回來了,看來那個狐狸臉上次對她的試探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那個,白夜小姐,你爲什麼……呃,這麼反感隊長呢?”
白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假如在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最落魄的時候,有人卻毫無理由地收留了你,你不會覺得很可疑嗎?” 見到對方似乎開口想要反駁什麼,白夜不如其願,繼續開口:“別告訴我那是什麼善良仁慈的表現,那隻狐狸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愛心收養小動物的人的吧。”
“怎麼會……” 死神不滿地皺眉喃喃,“你……也太刻薄了……”
“這是事實啊。”白夜聳了聳肩,“更何況他時不時的欺負捉弄,以及像現在這樣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管從哪方面看我都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好感吧……”
“隊長那是擔心你啊……” 年輕死神在一旁拼命給自家隊長唱讚歌,力圖在白夜心裡建立良好高大的正面形象。
白夜嗤笑一聲,果然是個實心眼兒的傢伙啊,對那狐狸還真是愚忠呢。
“喂,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白夜岔開話題。
死神搔了搔頭,“我叫吉良井鶴,剛調入三番隊不久。” 漂亮的金髮被他自己揉得亂七八糟。
“那就奇怪了呢,吉良,你明明剛加入三番隊不久,爲什麼這麼袒護那個傢伙呢?” 白夜像是走累了,倚着牆根蹲下,擡起頭,好奇地望着他。
吉良也不由得停住腳步,彷彿很懷念似的開口:“因爲他曾經救過我,從虛的手裡……”
“他不是死神嗎?打倒虛救人,這不都是他份內的事情嗎?” 白夜的手在地上的沙間來回亂畫,有些欠扁地開口。
果然,吉良皺了皺眉頭,本能地對她的言論表示不滿,彷彿在她的眼裡就沒有人性的良善存在。
“生氣嗎?” 白夜挑眉,慢慢站起身來,一點點靠近他,纖細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聽到我這麼貶低你崇拜的隊長,這裡很不是滋味,對吧……”
像是很不適應這樣的距離,本性羞澀的吉良立刻紅了臉,身體繃得筆直又僵硬,剛想拂開她的手,忽然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摸了一把。
剎那間,吉良傻住了,他……他,他竟然被調戲了啊啊啊啊啊啊……
還陷入在被調戲的震驚中的某人自然沒有注意到白夜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真是個……單純的傢伙呢……” 白夜的聲音低沉得彷彿蠱惑一般,但是下一秒,一把沙塵就從她手中揚出,迎着吉良的正面撒了過去。
吉良被這突然的一擊弄得措手不及,沙子迷進了眼睛,根本睜不開,可是他的心裡卻慢慢地回味過來,伸手摸了一把懷裡,果然,通行令被她摸走了。
這個女孩,從剛纔起就一直在策劃了,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吉良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真不愧是隊長的妹妹呢,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白夜的臉上掛着陰謀得逞的笑容,摸着剛剛偷到手的通行令,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終於啊終於,擺脫掉那個纏人的傢伙了。
不知道伊藤那傢伙回去了沒有,她好想見見阿川,那小子見到她一定會哭得驚天動地的,真想……快一點回去……
可是走了許久,白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的方向感差不得是一點兒兩點兒,換言之,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尤其是在瀞靈廷這種建築大多相似,結構錯綜複雜的地方。
真是有夠糟糕,在這麼毫無方向地磨蹭下去,搞不好又被那個實心眼兒的傢伙逮到了。
正想着,白夜一拐彎,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兩個死神,其中一個腦袋上光光的,比燈泡還要亮。
原來死神中也有和尚啊……白夜不着邊際地感嘆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或許可以過去問一下路,反正自己大衆臉,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她的……
一想到,便馬上付諸了行動,白夜撒腿往那邊跑去,揮着手剛準備打招呼,另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從拐角處突然撞入視線,還沒說出口的話立刻憋回了嗓子裡,“嗖”得一下閃到了最近的一座宅院牆邊。
“這不是吉良嗎?怎麼?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
“斑目前輩,綾瀨川前輩,我們隊長……我們隊長的妹妹逃跑了……”
“市丸隊長的妹妹……不就是那個新領養的……名字叫什麼來着,貌似很耳熟的樣子……”
“叫白夜啊,一角,和朽木隊長的名字不是有些相似嗎。”
“哦,難怪……”
……
白夜窩在牆後,鬱悶地聽着他們沒完沒了地交談,原來自己這麼有名嗎?不知道這幾個話嘮還要聊多久,她還是乾脆溜之大吉吧。
白夜掏出通行令看了一眼,竟然還有時間限制啊,看樣子她得抓緊時間了……
突然起了一陣風,白夜的手裡一時沒抓穩,那張輕飄飄的紙片便飛進了宅院的牆內,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不是吧吧吧吧吧吧吧——她今天是不是有點兒太倒黴了……
白夜忿恨地跺跺腳,氣得額頭青筋亂跳,但是氣歸氣,總的想辦法解決,那張通行令一定得弄回來。
幾乎沒有多加考慮,白夜身手利索地翻過那座牆進到院子裡,在牆外,白夜根本想象不到牆的那一邊會是什麼景象,但是翻過那座牆之後,白夜有些震驚住了。
絢爛如霞的櫻花,靈秀清澈的小池,縱深幽靜的迴廊,以及院子裡形態各異的假山。毫無疑問,這很明顯是個大戶人家的庭院,貴氣而奢華,但是卻隱隱透着一種死氣與刻板。
白夜拍了拍臉,把已經跑題的神思拉回正軌,她現在可沒有心思參觀什麼庭院,找到那張通行令纔是首要的。
於是白夜貓着身子穿梭在別人家的庭院裡,話說這家的主人還真是有錢啊,居然有這麼大的宅邸,不過真的好冷清的樣子呢……
正想着,一陣細小的聲音傳進了白夜的耳朵裡,仔細分辨,是紙片抖動的聲音。白夜擡起頭,果然,那張通行令在半空打着轉,最後掛到了最高的那一棵櫻花樹上。
OK!目標鎖定!
白夜輕而易舉地爬到了樹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張不安分的紙片,直到把它真正抓在手裡,白夜聽到自己心裡一塊石頭落地的聲音。
“什麼人在那裡?”
一聲冰冷的質問從樹下的屋子裡傳來,讓白夜的心臟猛然震動了一下,下面的屋子裡竟然有人?!
白夜僵硬地低下頭,把視線投過去,氤氳的水汽從屋子裡冒出來,裡面的一切都看不怎麼真切。
等一下,蒸騰的水汽?難道……是浴室?那之前那個質問的男聲……
My God!白夜立刻從頭紅到腳。
誰,誰來告訴她這狗血的一幕不是真的……
“破道之四,白雷。” 對方的反應比她更直接,被雷翻了的白夜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下的樹枝就被打斷,狼狽地摔在地上。
直到看到視線裡多出的兩隻白淨的,但是尺寸一看上去就明顯屬於男人的腳時,白夜徹底崩潰了。
“那個……我,我不是偷窺你洗澡的變態,這只是個意外……”
朽木大人終於登場了,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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