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別告訴她流產的事情,我會親自說。我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衛子戚說道。
“是。”賀元方點頭。
“對了,你有相熟的珠寶店嗎?能夠立即加工的那種。”衛子戚問。
“有的。”賀元方立即抄下一串號碼和地址,“就是這裡,距離醫院很近,我跟老闆很熟,你只要跟老闆說我的名字就好。”
衛子戚接過紙條,“那個錄音,你先聽聽,回來說說你的想法。”
“好。”賀元方說道。
衛子戚這才離開。
約莫過了三個多小時,衛子戚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衛然依然沒醒,衛子戚又從口袋裡把項鍊拿出來。
項鍊看着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將項鍊重新給衛然戴上,就像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他指尖輕輕的從項鍊的墜子滑到她的肌膚上,溫熱的,可卻沒有一點兒安全感。
衛子戚的手指顫的厲害,咬緊了牙。
“怎麼回事?怎麼會出車禍的!”林秋葉焦急心憂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先生,夫人。”賀元方立即叫道。
衛子戚動作頓住,緩緩地回頭,見林秋葉和衛明毫走了進來。
“誰跟你們多的嘴?”衛子戚沉聲問。
“不需要誰多嘴,你忘了我還在‘武鋒’工作呢。”衛明毫說道,“公司樓下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誰也瞞不住,早就傳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秋葉抓着衛子戚問。
“我聽人說,衛然在前面走,你在後面跟着,你們倆的樣子都不太正常。”衛明毫皺眉說道。
“怎麼,你們倆又吵架了?”林秋葉立即問道。
衛子戚緊咬着牙,不再看他們倆。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林秋葉着急了。
“有人告訴了她,十年前的事情了。”衛子戚說道。
林秋葉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她看着衛子戚,身子晃晃‘蕩’‘蕩’的往後退了小半步,幸虧有衛明毫在旁邊及時扶着。
“什麼十年前的事情,你是指她父母的死,和你把她帶回來的事情?”林秋葉微微瑟縮了一下,看着衛子戚,十分希望衛子戚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惜,衛子戚還是點了頭,“所以她來問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沒辦法處理現在這種情況,所以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衛子戚皺着眉,不願回想當時的情況,可是畫面還是強硬的攻進了他的腦海。
“當時,她恐怕根本沒在思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入了車流頻繁往來的馬路,就連一輛車衝過來,她都不知道要躲開,只知道站在原地發愣,我把她拉回來了。”
“那她怎麼現在還這麼虛弱?”林秋葉看着衛然,“她受了什麼傷?”
衛子戚的雙‘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他握住衛然的手,才擡頭看向衛明毫和林秋葉。
“她流產了。”衛子戚說道,“她懷孕五週,我猜她自己也不知道。”
林秋葉嗚咽一聲,一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另一手用力抓住衛明毫的胳膊。
她的孫子,原本,她快要抱孫子了,可是……
“她知道……自己流產了嗎?”林秋葉看向衛然。
衛子戚搖頭,“她一直沒有醒,所以還不知道。”
林秋葉看着衛然蒼白的臉,虛弱的躺在病。‘牀’榻上,彷彿毫無知覺的樣子,不由說道:“可憐的孩子,是誰把這件事告訴她的!”
衛子戚依然搖頭,“現在只知道有人寄給她一支錄音筆,把這件事情通過錄音告訴了她。你們來的時候,元方也是剛剛把錄音筆拿回來,我們正要調查。”
“一定要找出來!”林秋葉憤怒的說,“要不是那段錄音,衛然也不會……”
衛子戚點點頭,林秋葉鬆開衛明毫,便緩緩地走到‘牀’。邊。
衛子戚站起來,讓開位置讓林秋葉坐下,便對賀元方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出了病房。
“怎麼樣?”衛子戚問道。
“對方使用了變聲器,不過用軟件還原一下,還是能還原出來。”賀元方說道。
“按照錄音裡的說法,對方一定就在現場,而且知道的那麼清楚,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賴雅欣本人,除非她又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另一個人。”
“賴雅欣這個人,你查的怎麼樣了?”衛子戚又問。
“我先是查了賴雅欣畢業的學校,但是學校的資料裡,一些學生的就業並不那麼完整。學校統計的學生就業情況,其中就沒有賴雅欣的資料,而且她的畢業檔案也是在她自己手裡,這條線索就斷了。”賀元方說道。
“賴雅欣家裡條件小康,進不了‘稷下學府’,我去查了她從小學到高中的學校。可是畢竟這麼多年了,學校留的聯繫方式早就不能用了,別說電話,就是搬家都搬了好幾回。她的同學也是如此。”
“我會去想辦法把她同學找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聯繫方式。”賀元方說道。
“先去把這個聲音還原了吧。”衛子戚說道。
“是。”賀元方說,“速度快的話,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
衛子戚對這段錄音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還原了本來的聲音又怎麼樣。
別說之前他都忘了賴雅欣的名字,連她的長相和聲音都忘了,聽了也辨別不出來。
而且現在,他幾乎能肯定跟賴雅欣有關。
因爲公司不能衛子戚和衛明毫一起缺席,所以衛明毫先回去公司了。
林秋葉一直待到晚餐的時間,衛子戚說道:“媽,你先回去吧,她要是醒了,我會告訴你。”
林秋葉‘摸’‘摸’衛然蒼白的臉,嘆口氣說:“這件事,是我們衛家虧欠了她。我知道,我們對她再好,跟親生父母的感覺,終究是不一樣的。”
“一切,都等她醒來再說。”衛子戚只是說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林秋葉點點頭,站起身由衛子戚護着,離開醫院。
衛子戚在病房裡陪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賀元方帶來了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以及早餐。
衛子戚把自己打理好,胡‘亂’的塞了點兒早餐。
“你先回公司吧,看看那邊有什麼情況,另外調查我‘交’代的事情。”衛子戚說道。
正說着,聽到身後有輕微的響動。
衛子戚立即回頭,就見衛然醒了,可是因爲流產造成的不適,此時正皺着眉,輕輕地呻。‘吟’。
衛子戚立即衝到了病‘牀’。邊,賀元方也跟着趕過來。
“嗯……”衛然擡手按着頭,好半晌才真的睜開眼,看到了衛子戚,也認清了環境,“這是……在醫院?”
衛子戚立即按響了‘牀’。頭的鈴,護士過來看看,便把醫生叫了過來。
醫生給衛然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說道:“沒什麼問題,好好休養,之前我說了注意事項,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再問一下護士。”
醫生和護士走後,賀元方也離開了,把病房留給衛子戚和衛然兩個人,‘交’給他們自己解決。
“怎麼回事?”衛然虛弱的問,她感覺到了身。下的不適,好像來例假了一樣。
她沒算過時間,這次好像遲了一點兒,所以今天突然來了?
“你不記得了?”衛子戚問道,他倒寧願她又失憶了,可也知道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可能。
“我記得今天我去找你,你告訴我……”衛然想到事情的真相,不由抖了一下,“然後……然後我離開‘武鋒’,在馬路上,一輛車開過來。”
“我看着那輛車眼看着就要撞上我了,突然……好多畫面不斷地撞進我的腦子裡,我……”衛然擡頭看向衛子戚,那眼神讓衛子戚不安。
“我都記起來了,那天晚上,你開着車,我母親砍了我父親,你撞了她,我在尖叫,我……”
“我當時完全呆住了,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耳朵只聽得到刺耳的尖叫聲,我想跑,可我動不了,躲不開那輛車。”
“然後,你把我拉回來了,我撞倒在地上,後面就記不得了。”衛然皺着眉,她不適的動了動,想要坐起身。
“你別動了。”衛子戚壓着她的肩膀,把‘牀’頭搖了起來。
“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很不舒服。”她看向窗外,仍然是明亮的白晝,她猜她沒有昏‘迷’太久。
“你有件事記錯了,你不是今天來找我,是昨天,你昏‘迷’了將近一天一夜。”衛子戚說道。
“怎麼會!”衛然驚呼道,“我……我不可能昏‘迷’那麼久。我只是撞到了地上,受了驚,又沒有受傷!”
衛子戚在考慮,有沒有必要讓她知道流產的事情。
可是流產後的護理很重要,如果她不知道,疏忽了,也對身子不好。
“你說你感覺身體不太舒服。”衛子戚說道。
衛然不語,只是看着他。
衛子戚深吸一口氣,低聲說:“你流產了,醫生說你懷孕五週。”
衛然正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的釘住,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不動。
她的嘴張着,忽而,一串串的淚水奪了出來。
“流……流產……”衛然喃喃的唸叨,“五週……”
“我懷孕了。”她喃喃的說,至少,曾經懷過。
她甚至還不曾體會到,還沒有任何的徵兆,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的肚子變大,感覺孩子在裡面踢她,孩子就沒了。
那是衛子戚的孩子,衛然咬着‘脣’。
即使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跟衛子戚的關係,可是她仍想要他的孩子。
“嗚……”衛然忍不住,低聲哭了出來,“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嗚嗚嗚……我……我想要他……我不想失去他的……我……”
她哭的明顯的隱忍,極力的剋制着不想出聲,可越是這樣忍得厲害了,沒能剋制住而溢出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聽着更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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