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君, 怎麼了?”
我呆呆仰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瞬落在我跟前。
這種時間的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上前蹲下,爪子不輕不重地壓在我頭上, 很溫暖的感覺。“剛纔市丸和你說了什麼?——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知道的, 只是正好路過, 感覺到了他的靈壓。上野君, 你到底……”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每時每刻都笑得沒心沒肺、爽朗奔放又熱力四射的一個人……
不要!
我拼命扯他衣袖,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如果你和都大人……
露琪亞怎麼辦?志波家怎麼辦?十三番隊怎麼辦?
我,怎麼辦……
不要……
“上野君, 你……”志波海燕猶豫片刻, 摸摸我額頭, “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發燒?我?那麼, 冷到發抖那個人,是誰呢?
意識像一條蒙着厚紗的線,越來越細,越來越細,越來越細……
同時飄得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猛然睜開眼睛, 看到團團黑霧伸出千百隻枯萎的手, 大力地要把我拉入未知的黑暗中。
不要!放開我!
我打算逃跑, 一邁腿就被絆倒在冷冰冰的土地上。
救命!
我拼命踢打,狼狽地爬, 地上卻被手指硬生生地拖出十道清晰的長印。
走開!都走開!
靈王,海燕大人,都大人,浮竹隊長,浦原大叔,夜一美女,小強草莓……誰都好,救我!救救我!
眼看距離黑霧越來越近,我驚恐回頭,看到黑暗中志波海燕和志波都屍氣沉沉的臉。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慌亂中我不知抓到什麼東西,跳起大力拔開,隨手一切。
“卍解,夢羅華!”
和式的房間立即開出一朵朵粉紅色的曼陀羅花。
[恭喜媽媽悟出第二招卍解!]鬼宿亢奮出聲,在我意識裡的粉色曼陀羅花海上空飄浮,一雙白皙圓胖的小腳丫盪來盪去。
氣喘吁吁,心快跳出胸膛,我不能,我的力量雖然弱小,但我不能……
藍爸爸已經盯上了我,我沒有任何退路,我不能……
我要盡全力守護任何需要我守護的東西,我不能……
我的心也要強大起來,不要再輕易地受到外物侵擾——鬼宿,幫我!
鬼宿黑洞洞的大眼睛彎起,[不是我幫了媽媽,是媽媽幫助了自己;我只是一直守在媽媽的內心世界裡等待。媽媽,我都叫你半天了,好在你終於醒來,還悟出了新的招式,恭喜!]
[謝謝鬼宿。]我意識回籠,看到摔在一邊的志波都,一雙溫柔的大眼映出我的身影,目光充滿關切。
紙門從外面猛地拉開,“上野君?!”看我一眼,志波海燕迅速做迴避狀要退出去,下一秒視線卻落在志波都身上,忙三兩步上前扶起,“都,沒事吧?”
志波都搖頭,起身走向我,“上野君做惡夢了吧?不過,竟然在睡夢中領悟了卍解,了不起。”她說着不動聲色地替我攏起不合身的浴袍衣襟,遮去我胸前的春光。
志波海燕早已從外面把門合上。
我老臉發燙,磕磕巴巴道:“都大人,剛、剛剛是不是我……”撞飛你的?
“沒關係,上野君。”志波都撫上我的額,“還有點熱,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去叫卯之花隊長過來。”說着準備離開。
不要走!我一把拉住她。
“上野君?”
我緩緩搖頭,笑着鬆手,“謝謝都大人。”收起急耗HP和MP的卍解,滿室鮮花立即消散無蹤。
卯之花烈的腳步由遠及近,不一會到門口,剛合上的紙門再次被拉開。“上野君,好些了嗎?”
我忙躬身,“好多了,謝謝卯之花隊長。……請問這是哪兒?”
卯之花烈道:“四番隊隊舍,我的房間。”
爲什麼要把生病的我送到花姐姐的房間?
志波海燕跟在卯之花烈身後,嘿嘿笑,“昨晚上野君病倒的時候,番隊活動已經結束,我一着急就……”
四番隊夜晚有人值班的吧?關心則亂的傢伙……
我垂頭,脣角微勾。
“上野君好不好,我說了算。”卯之花烈走過來,示意我躺回去。
我乖乖照做,任志波都給我蓋好薄被。
卯之花烈先摸我額頭,再診一會脈,“還需要好好休息。”
呃,忤逆誰也不能忤逆花姐姐……
大熱天的,我一身黏膩……“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和三位死神客套幾句,我問:“卯之花隊長,我出了一身汗,可以洗個澡嗎?”
卯之花烈略一思索,點點頭,“可以。我去叫人給你燒水。”
“請問……我的死霸裝和……呢?”我注意到自己的胸衣不知道哪兒去了,身上穿的也不是我的衣服。
志波都溫婉一笑,“已經給上野君洗好了,還沒幹。”
看都大人的表情……不會吧?!
志波都微笑着輕點頭。
天哪,奴婢無地自容!“謝謝都大人。”我拉高薄被,擋住自己整張發燙的臉。
·
清晨的遊廊下,卯之花烈和志波海燕捧茶杯排排坐着,望向天邊被燒紅的雲朵。
“真意外,那孩子,非常快地掌握了卍解。不過,那招卍解,功效是安撫受傷的心靈和精神,讓人保持心緒平和——治癒系的斬魄刀……上野君真正適合的,是我們四番隊吧?”
志波海燕調侃,“卯之花隊長也想在我們十三番隊挖人嗎?”
“就是不知道志波副隊長舍不捨得。”
“哈哈哈哈,卯之花隊長不妨問問她。”
虎徹勇音領着十幾名四番隊隊員匆匆出現,“卯之花隊長!剛纔這裡出現了卍解的靈壓……”
卯之花烈笑眯眯道:“沒有的事,是我在研發新鬼道。”
“可那明明……”
卯之花烈繼續微笑,“是我在研發新鬼道。”
虎徹勇音等死神背上一寒,“嗨!失禮了!”再示意過志波海燕,迅速退下。
卯之花烈轉向志波海燕,“人都走了。那麼海燕,你爲什麼要把生病的上野君送到我這裡,她爲什麼被嚇成那個樣子——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嗎?”